一 午后明信片
周四,琴行维修间。
晚星刚换完琴弦,前台递来一张明信片——
正面是灯塔音乐厅的夜景,背面手写:
「7月15日,灯塔音乐厅开幕演出。」
「给我四小时,带你弹一次真正的自由。」
落款:Z.
二 距离计算
她打开手机地图——
灯塔音乐厅:9.8公里,脚环半径10公里以内。
心跳快了一拍,却立即被理智压下。
刚想收起卡片,手机震动:
"想去就去,别超过时间。——L"
——林时郁,又一次先一步读取她的念头。
三 报备与默许
18:00,公寓餐厅。
男人切着牛排,头也不抬:
"演出几点?"
"20:00,我会22:00前回来。"
"我送你。"
"不用。"她放下刀叉,"我自己可以。"
他抬眸,目光幽深:"那就让老郑送你到门口,不准离开监控区。"
——这是他能退的最大一步。
四 皮卡来接
19:15,顾西泽的银灰皮卡准时停在江景壹号辅路。
老郑皱眉:"林小姐,这不合规定。"
"音乐厅有VIP通道,全程室内,不会超半径。"
她拉开车门,朝老郑点头,"放心,我惜命。"
皮卡驶入雨夜,尾灯像两颗坠落的星。
五 车载手风琴
车厢里,手风琴音响低低盘旋——
是顾西泽改编的《Starlight Lost》完整版。
他单手扶方向盘,另一手把一张乐谱递给她:
"四手联弹版,今晚首演,敢吗?"
晚星翻开,末尾一行铅笔字:
"For my lost star, find the way home."
她指尖微颤,却听见自己说:"弹。"
六 灯塔音乐厅
白色拱顶建筑,临海而立,风把浪声推上窗棂。
观众不足三百人,却都是圈内资深乐迷。
顾西泽牵着她走上舞台,琴盖掀起——
不是施坦威,而是一架老式YAMAHA,音色却温暖。
"旧琴,才装得下自由的杂音。"他笑。
七 四手联弹《自由探戈》
琴声响起,探戈节奏激烈,两人肩膀相抵,呼吸交错。
晚星错一个音,他立刻补上;
他即兴加花,她顺势推和弦。
一曲终了,观众起立鼓掌,
她却觉得,这是五年里第一次——
真正在为自己演奏。
八 后台走廊
演出结束,观众散场,海风灌进长廊。
顾西泽递给她一罐冰啤酒:"庆祝自由。"
她拉开拉环,泡沫涌出,像压不住的念头。
"脚环,我可以找人解,"他盯着她眼睛,"只要你点头。"
晚星垂眸,脚环红光在暗处闪了一下,
像遥远却存在的警告。
九 倒计时
22:00,老郑发来短信:
「林小姐,该返程了。」
她合上手机,深吸一口气:"我得走了。"
顾西泽没挽留,只伸手拂去她发梢的啤酒泡沫:
"下次,给我答案。"
"也许没有下次。"
"那就制造下次。"他笑,笃定而洒脱。
十 归途
皮卡回程,沿海大道空无一人。
车载音响放着他们刚才的演出录音——
错音、抢拍、即兴大笑,全被收录。
晚星望着窗外倒退的灯塔,忽然觉得:
自由,原来只有9.8公里,
却像从地球到月球那么远。
十一 男人的车
23:05,皮卡接近江景壹号。
路口,黑色迈巴赫横停,大灯如昼。
林时郁倚车门而立,风衣下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顾西泽停车,晚星推门下车,脚步微顿。
"谢谢。"
"谢什么?"顾西泽笑,"谢自由,还是谢答案?"
她没回答,只轻轻关上车门。
十二 对峙
迈巴赫与皮卡,隔着十米,像两只对峙的兽。
顾西泽摇下车窗,朝男人抬了抬下巴:
"林总,下次音乐会,欢迎来听。"
林时郁声音冷冽:"一定,带着律师去。"
皮卡呼啸离开,尾灯消失在雨雾。
十三 质问
电梯里,男人单手插袋,另一手攥着湿巾,
抬手擦过她唇角——啤酒味。
"喝酒了?"
"一口。"
"开心吗?"
"...开心。"
他眸色微黯,却什么也没说,
只把西装外套披到她肩上,
动作温柔,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
十四 深夜的录音
回到主卧,他递给她一份文件——
灯塔音乐厅股权收购意向书。
"想弹,就在家弹,不需要别人的舞台。"
晚星没接,只轻声道:
"林时郁,你买得下音乐厅,"
"买得到观众的掌声吗?"
男人沉默,半晌,转身离开。
十五 尾声
凌晨两点,灯塔音乐厅官方账号发布现场视频——
《自由探戈》四手联弹,评论区一片喝彩。
末尾,官方留言:
"期待两位,再次合作。"
顶层影音室,男人看完视频,抬手合上钢琴盖。
"再次?"他低语,
"不会有下次了。"
——邀约结束,
硝烟,
才刚开始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