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斓站在廊檐下仰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夕阳西斜,一缕缕霞光渗透了那茂密的树叶,透过那细碎的缝隙一点点洒落在班斓的周身。一阵风起,树叶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那洒落在班斓身上的霞光也跟着轻轻摇曳,这一刻的她美得犹如坠落凡间的仙子。
“别再去想谷尘宁了,否则我可是会吃醋的。”朱成碧一步步地走到了班斓的跟前,从身后环抱住了班斓,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孕肚,腹中的胎儿似有所感地动了动,“放心吧,拓跋雅还指望着由谷尘宁来炼制长生不老仙药呢,所以她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没有想到他居然胆敢背叛拓跋雅主动帮我们的忙,这样天大的恩情,我们……”班斓欲言又止,叹息一声,眼底满是无奈,“我终究还是欠了他,而且欠的越来越多,都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去偿还了,连对他说一声谢谢都觉得太过于轻飘飘,根本就开不了口。”
朱成碧一怔愣,顿时听出了班斓的话外之意,不由得苦涩一笑:“所以,他比我还要贴心暖心,是最适合做你老公的人选,你想狠狠甩了我后好与他在一起?”
班斓听了也不由得轻声一笑,无奈叹息一声道:“那怎么可能呢?我又不开后宫,自然不会将你打入冷宫。招惹你这一个男人已经让我极为苦恼了,可别再招惹另一个男人回来,日子都不用过了。”
朱成碧被挑起了几分胜负欲,他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谷尘宁、兰友德与自己在班斓心中谁高谁低,没到班斓居然不接招。朱成碧并不服气,忍不住辩驳:“可是外界都在传,谷尘宁早就已经将他后院里的那些侍妾全部都遣散出府,别说留个侍妾,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统统赶走了。他一直熬到这个岁数都不肯成婚,就是在等你回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即使他此生都无法与你在一起,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你在他心目当中的位置。你就是他的爱而不得,你就是他此生刻在心底的遗憾,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再对另一个女人倾注那么多的感情了。”
气氛莫名其妙变得奇妙,朱成碧略带醋味地瞪了一眼班斓,那股火隐隐有烧到班斓身上的架势。
班斓自觉理亏,低声咳嗽几声摸了摸鼻子。朱成碧所说的这些话让她感到无言以对,她的脸上满是尴尬,最后努力向朱成碧解释道:“我又不喜欢他,他是他我是我,如何能相提并论?我看人的眼光应该也不算差,对你倒是有几分期盼希望,只要你别让我失望就行。”
“那你就拭目以待好了。”朱成碧眼底满是笑意地看着班斓满眼急切想要澄清的样子,挑眉捏了捏她的手掌,“好了,我不逗你了。我以为你对他多少会有一些动心的,按理说,人这一生能遇上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应该也是一份不错的体验。”
“反正我的老公就只能有你一个,我已经将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班斓话音未落,就被朱成碧用力狠狠地亲了一大口:“斓儿,你就那么喜欢我,只喜欢我这一个男人吗?”
“是的,我从一而终,就只喜欢你这一个男人,你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班斓一双眼眸温柔且明媚地凝视着朱成碧。
“哈哈哈……斓儿,我好幸福啊……”朱成碧又用力狠狠地亲了班斓一大口,“不单单是你有这想要从一而终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思,我也有跟你一样的心思。今天当着你与你肚子里孩子的面,我发誓,必定会对你们好的,否则天打雷劈!”
班斓被朱成碧这一赌咒发誓给震惊到了,神态有些讶异,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低垂下眼帘非常乖巧地轻轻点着头,发自肺腑地回应道:“我也会对你好的,老公。”
“怎么个好法呢?”朱成碧得意而放肆地勾唇冲班斓笑着追问。
“不会对你胡乱发脾气,会耐着性子柔声哄着你,会对你百依百顺,会……”班斓说到一半就被朱成碧笑着打断:“哈哈哈……斓儿,仅仅只有这些都还是远远不够的哦!”
“呃……”班斓神情一变,当即便立刻询问朱成碧道:“那你还想要怎么样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些日子赶路也累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夜里可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我们。我好些日子都没有和你好好亲热了,这一路上可把我给憋坏了,今日夜晚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地与你温存一下。”朱成碧说着便将班斓再次拥入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樱唇。
班斓的心忍不住轻轻荡漾起涟漪波澜,她推了推朱成碧的胸膛说:“你好歹收敛一下吧,这门口都还有人在呢!”
站在门口护卫的黑甲暗卫们当即便立刻抬头望天,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天色那么黑,他们能看到些什么呢?”朱成碧闷笑一声,拉着班斓进入了府邸。“再说了,我们是夫妻,做这些亲密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班斓的身子猛然一颤,羞得满脸通红,她几乎是被朱成碧抱入进内室的,两个人又再一次剥光了衣服赤诚相待。
“我可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别勒着我的肚子。”班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对朱成碧格外信任,丝毫没有提防他的动作,只取出医书指点:“医家云:体位讲究采用侧卧位相拥为佳,需如春风拂柳,避免压迫腹部,或者可以让夫人在上掌控深浅,且需观察夫人反应,稍有不适当立即停止并饮温蜂蜜水缓解,若出现腹中胎儿躁动不安胎动异常或腰酸腹痛、子宫收缩、破裂流水、见红出血之症需立即延医诊治。”
“知道了,斓儿,为夫自当仿效那鸳鸯交颈之姿,动作轻柔小心行事,不会重压你腹部的。”朱成碧轻抚班斓圆润的孕肚,继续忘我地亲吻着爱妻的樱唇,“更何况这些你都是对我说过的,我的记忆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恢复了。你当初不会像这样让我成为你的夫君,不会像这样成为轻靠我肩头羞得粉面含嗔的夫人,因为你嫌弃我有色盲症、嫌弃我的个人家世、嫌弃我总是对你以下犯上、嫌弃我……”
“老公……”班斓的眼睛不由得泛红了几分,眼泪直淌,哽咽着打断了朱成碧,“忘掉那些不好的记忆吧,我们一起创造好的记忆。”
“这可是你说的。”朱成碧拿起帕子,动作轻柔地给班斓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嗯,我说的。”班斓耳根微红,羞赧垂首,“我梦到了那个世界的自己,朝九晚五勤勤恳恳,结果还没拉过男人的手就没了……”
“你的梦就是我的梦,我知道这也是谷尘宁的手笔,为的是唤醒我被拓跋雅封禁的很久很久以前的遥远记忆。”朱成碧情意绵绵地同身怀六甲的班斓行了房事,相拥享受高潮余韵之际,却见班斓的情绪极为不稳定,她紧紧抓着朱成碧的胳膊一字一顿低声道:“老公啊,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心里依旧特别慌乱不安,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甚至在夜里睡觉的时候还做起了噩梦。你不知道,那些梦境真的好真实,我怕……我怕真的要出什么事情。”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班斓的眼泪忍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双手几乎都是冰冷的。
摸着班斓那冰凉至极的手,朱成碧心疼得不得了,温声安抚:“斓儿,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些都是假的,梦都是相反的,你别受梦境的影响。”
以往朱成碧这样说的时候,班斓会点头,谁知今日她却摇了摇头:“不行,我在这里真的待不下去。老公,你让人安排一下,我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求份心安也求份平安。”
看着班斓的大肚子,朱成碧的眼底闪过几分犹豫:“斓儿啊,你看着也应该马上就快要临盆了。这时候出去,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可如何是好啊?”
班斓无奈地笑了,歪头依偎在了朱成碧的肩头:“其实我也就只不过是在府里呆得厌烦了,想要出去散散心而已,你就让我出去散散心吧。产婆什么的,全部都带过去就是了,应该没有那么快就生的。”
朱成碧拗不过班斓,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她。
班斓的眼底闪过几分喜色,原本黯淡的眼睛也跟着亮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