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球各自认准一个美女的后背冲击而去。若然得手,每具尸体都会多出一个透明的大窟窿。这也是死无全尸的一种,丑八怪也就算了,但美女接受不了,所以要躲开。但根本躲不开。
崔花雨恨透了躺在头顶上呼呼睡大觉的龟忍大拳头,如果武功在,它恰恰是这些球们的超级大克星,挡一个反弹一个,挡三个反弹三个……直到对手被自己的球弹死。
第一回合就要弄死人家三个宝宝,这也太不给易枝芽面子了。但任他再快也无法赶上这些可恶的球,何况又有应天慈的纠缠。
应天慈一掌拍来,既重且飘,掌风所到之处,冷冰冰的雪花融化无踪。因此易枝芽只感受到了一阵阵温暖人心的真气流。
应天慈笑呵呵地说:“这是老夫生平第一次用武打人。”
易枝芽没有应声,也没有出掌相对,而是转过身去,面向三个宝宝,眼中写满了诗情画意。但乍一看这是一派受死的节奏。
也好像没看错。砰。掌击背心。要的就是这一下。在中招的同一瞬间,易枝芽脚掌往后一拨,顺势启动。
应天慈看明白了,对方是要合并他的力量追击那些即将大功告成的球。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诧与失望的合并之色。惊诧的肯定是对方的内力于病体之下依旧延绵如海,而失望的应该是自己未能练成全册《无根之书》了。
没错,他练的就只是上册。这不算剧透,因为这样一来,相关《无根之书》的悬念反而更多了。
易枝芽玩的这一把三分靠赌、七分靠实力。实力说的是他在领略真气流的过程中准确衡量出了这一掌的力度。赌又怎么说呢?他赌对手生平第一次出击不可能倾尽全力,又不是去抢银行。
这一把墨自杨也玩过,说明姐弟俩的临阵能力同样妖娆。
如果太阳此时跑出来,它的光未必赶得上易枝芽。三个球,易枝芽一手抓住一个,还有一个呢?踢飞了。飞向外星球。
两名上人一下子丢了那么多的球,恼火不?不恼火。后腰还挂着有呢,摘下续上。新上的是黄澄澄的金球,不知功能几何。
而情敌群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头也不回地往前跋涉。也对哦,多走一步是一步。做人有时候事情知道得越多,烦恼就越多。
又回到了出手前半包围的站位模式。这是应天慈的意思,他没有再让两名上人继续追击情敌群。这就是要合力擒杀易枝芽了。不仅如此,他还发出了一枚信号弹。易枝芽玩着球说:
“就算将大唐的兵马全部搬过来也没用,诚如您孙女说的那样,只要伤了她们仨一根汗毛,我就会要了您的命。”
这话换作别人来说,就有放大炮的嫌疑,但他不。所以这是一种震慑,往好听一点说就是心理战。然应天慈方也没有退缩的理由。那就再来吧,将忌惮之心放在球里面。两名上人率先出击。
人在盘旋,球杖在人的腰间盘旋,有些像陀螺。两颗大型陀螺撞向易枝芽。对付运行中的陀螺的最好办法就是打破平衡。
易枝芽就是这样做的,具体操作就是拿球砸。球拖着一束雪花,犹如风火轮般地滚向陀螺。球本是人家的球,人家当然想收回,不曾想有玄机。球被做了手脚啦,具体表现就是翻脸不认人,反咬一口,咬着原主人的裤裆紧追不舍。原来被弹什么都神通所控制。
两名上人气得球都要炸了。
应天慈在干吗呢?忙着迎接芝麻掌呢——易枝芽在出球的同时一跃而起:“还老人家一掌。”
一边控球,一边出掌,威力锐减。但应天慈摸不清他的真正实力,也不敢胡来。在由强大内劲组成的蓬勃浪涛中,他展现出了《无根之书》的妖诡之风,好像纸片人,弯曲自如,百折不挠;也好比一叶扁舟,在海浪中颠沛流离,但总是有惊无险。
芝麻掌扑了个空。
两名上人也趁势逮捕了叛变的球,再抽一耳光,就像父亲揍儿子那样。球也无所谓,爱咋咋地,关我球事。
应天慈说:“武功再高,前途也是有限。你还有机会。”
“可是您又为什么千方百计学武呢?”易枝芽收住身形。
“锦上添花而已,并不起关键作用。”
“那您到底看上我什么?总不能因为‘黑’吧。”
打不过易枝芽有情可原,说不过易枝芽可就丢脸了。但应天慈还是一脸慈祥地挥了挥手。
于是两名上人再次发起攻击。两把球杖一左一右朝着易枝芽的太阳穴奔袭。倘若中标,脑袋会化为空气。
不过这种假设很无趣,因为打不到。易枝芽双手微沉,身子垂直拔起,待到合适的高度时双脚突然叉开。噗噗两声,两只脚掌分别踩中一颗球。都知道他是由赤脚大仙进化而来,脚皮历经无数尖沙碎石的洗礼,比李隆基的老脸还要厚。所以不怕球。
画面一时间定格。
两名上人手持球杖托举易枝芽,呈“品”字形。被人踩在脚下肯定不舒服,两名上人冷不防撤杖,意图摔落对手,再按在地上往死里捶。但易枝芽的轻功超乎他们的想象——球反而成了起跑器,双脚一蹬,反向窜出。这里的反向指的是三个宝宝逃跑的方向。
这场战斗截至目前,易枝芽应付自如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应天慈的武功虽高,但运用无疑是生疏的。但也难怪,脑子那么好,鲜有用武之机,再者说一上手就打易枝芽,换谁谁球大。
应天慈脸上丧失了与生偕行的慈祥与自信之光。
易枝芽干吗去了呢?送人上路去了。因为他听到了对手援兵即将抵达的信号——在风浪嘈杂的孤岛中培养出来的听力也算是一种特异功能了,与墨自杨的盲听能力有一拼。所以他这么做:
半空中祭出一记芝麻劈,齐着逃命中的三个宝宝的脚后跟划下。如果细看,不止是脚在劈,手也在劈。也就是手脚并用啦,美名通杀版四肢芝麻劈,像疯了一样。他最高能连续劈出十八腿,外加十八掌,但落地后自己也站不住,所以不到保命之际断不能滥用。
但从对手的角度看过去纯粹就是自己人劈自己人,纵使像应天慈这种玩过皇权斗争的人才,也强烈地愣出一大愣。
这一劈易枝芽也基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由脚尖、掌尖倾泻而出的内力流组成一条透明的鞭子,照着三个宝宝刚刚形成的脚印抽了下去。如果细看,这一鞭并非垂直往下抽,而是斜着抽。
斜着抽才能卷起滔天雪浪。
这一抽当然也是他在大海里玩出来的原创,名字叫做“拿它闹海”。“它”是什么玩意儿呢?芝麻劈啦。拿芝麻劈闹海。闹海就是玩水,在昆仑山闹就是玩雪。所以是滔天雪浪。
滔天雪浪将他的三个宝宝卷了起来。浪自然是往前走的,所以雪浪将三个宝宝往前送。送进了胡杨林。安全着陆,像退潮似的。
力道把握得毫厘不差。三个宝宝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乘风破浪”的惊险与刺激。一秋池兴奋之下往回跑:“小黑爷,我还要——”红彦彦脚一伸,将她绊了个狗吃屎。
胡杨林里的胡杨密密麻麻,适合灵巧的游击战。这就是易枝芽的用意——对方来了九个援兵,在空旷的雪原里玩,顾此失彼在所难免。再说这么短时间赶到现场的援兵别的不说,轻功绝对好。
应天慈又看明白了。再慈祥的人也会冒火。他冒火了。火冒三丈,人也冒三丈,然后一剑横切。切的过程平淡无奇,切到尽头的时候风云突变——他的那支剑就像是齐天大圣吹出来的猴毛一样,化作了成千上万的猴子猴孙,闹哄哄地涌向易枝芽。
应天慈脸上青筋横陈,看来这一剑倾尽平生所学,也就是扔出了决一胜负的一击。但这也有赌气的成分,因为他不可能看不出易枝芽的武功高出自己许多,尽管他有两名上人的助力。
两名上人站在一起,这是要合璧了。球球合璧就是一个蛋,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鲜感,就是战斗力惊人——首先出现易枝芽眼帘的是成千上万的球,没头没脑地跑来。
还有成千上万的猴呢。
如果他也全力轰出芝麻神功抵御,势必形成天崩地裂般的内力大比拼,纵然能赢,但在胜负未分之前,谁来阻击援兵呢?但如果避开的话,猴与球定然钻入胡杨林,将他的三个宝宝打成泡影。
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