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外的官道上,五辆满载茶叶的马车被二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团团围住。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出一张张凶合之众的脸。
“识相的就乖乖把货留下,哥几个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为首的正是赵疤脸。他手中的钢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单家的护卫们紧张地围成一圈。为首的护卫队长沉声道:“赵疤脸,你想清楚了!动了单家的货,后果你承担不起!”
“单家?”赵疤脸嗤笑一声,“很快就要完了!兄弟们,给我...”
“且慢。”
傅文独自一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身后连个随从都没有。
赵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就凭你这个赘婿也想...”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傅文身后,突然亮起了数十支火把。火光中,可以看见整齐列队的官兵,以及被押着的几个望风的混混。
“赵疤脸,”傅文的声音平静,“你可知罪?”
赵疤脸脸色骤变:“你...你少吓唬人!”
“吓唬你?”傅文缓步上前,“那我问你,你在城南的宅子,城北的相好,还有那个在私塾读书的儿子...这些够不够实在?”
赵疤脸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傅文的声音冷了下来,“瑞丰答应事成之后给你五百两,但只付了一百两定金。我还知道,你弟弟在码头上干的那些勾当...”
“我说!我全都说!”赵疤脸彻底崩溃,“是瑞丰的陈永年!是他指使的!”
......
就在傅文收拾赵疤脸的同时,单家府内,单李氏正在发难。
“诸位都看到了!”她对着被紧急请来的族老和管事们说道,“那个傅文惹是生非,现在音讯全伏,单家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站起身,环视众人:“我提议,立即罢免傅文的总管之职!”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单清辞心中冷笑,表面却装作惊慌:“姑母,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单李氏厉声道,“难道要等单家毁在一个外人手里吗?”
就在她以为胜券在握时,厅外传来傅文平静的声音:
“谁说我是外人了?”
傅文缓步走进,衣衫整齐,神色从容。
单李氏脸色大变:“你...你怎么...”
“我怎么没事?”傅文目光扫过众人,“不仅我没事,城外那些歹人已经被官府一网打尽。而且,主使之人也已经招供了。”
他取出一封信:“这是从赵疤脸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有人承诺事成之后助他掌控单家的运输线路。而这个人的笔迹...”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射向单李氏:“与姑母书房里的账本笔迹,可是一模一样。”
单李氏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验便知。”傅文转向族老们,“诸位应该知道私通外人、谋夺家产是什么罪名。”
单李氏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傅文却话锋一转:“不过,念在姑母也是一时糊涂,这次就算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继续道:“但是,即日起,请姑母搬去城西别院静养,没有允许,不得外出。”
处理完内患,傅文立即着手下一步。
第二天,赵疤脸等人被游街示众,同时放出消息:瑞丰茶行东家陈永年因指使他人抢劫,已被官府收押。
这个消息在江城引起轩然大波。瑞丰茶行顿时乱作一团,债主上门,主顾取消订单。
更让瑞丰雪上加霜的是,傅文趁机出手,以低价收购了瑞丰抵押的股份,同时说服了几个大茶农转投单家。
三天后,瑞丰茶行宣告破产。
傍晚,单清辞端着参汤走进书房。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处置姑母。”她看着傅文的眼神复杂。
傅文淡淡道:“留着她还有用。而且...”
他顿了顿:“有她在,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才会继续跳出来。”
单清辞恍然大悟,随即担忧道:“可是经过这次,恐怕再没人敢与我们作对了。”
“不。”傅文摇头,“真正的对手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窗前,目光深远:“你以为单家之前的困境,仅仅是因为经营不善?你以为瑞丰倒得这么快,只是因为我们?”
单清辞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江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傅文转过身,“瑞丰不过是个开始。我收到消息,其他几家大茶行正在暗中串联...”
就在这时,老管家匆匆来报:“姑爷,码头传来消息,我们的货船被扣了!”
傅文与单清辞对视一眼。
“看来,”傅文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这一次,不再是地痞流氓的小打小闹,而是来自同业联盟的正式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