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茶行的掌柜看到傅文和单清辞进门，脸上那点职业笑容差点没挂住。他眼神躲闪，尤其是在看到伙计放下那个沉甸甸的木箱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单大小姐，傅姑爷，您二位这是……”他声音有点发干。
傅文没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来还钱。半月前，你们陈管事堵门要的那五百两。”
他示意伙计开箱。白花花的银子露出来，晃得瑞丰掌柜眼皮直跳。
“点一点，数目对不对。”傅文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瑞丰掌柜赶紧让账房上前，自己则在心里骂娘。他早知道单家这几日靠那些歪门邪道弄到了钱，却没想到对方真能凑齐，还这么直接抬着现银上门打脸！这比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还要难看。
账房清点时，瑞丰掌柜试图找补，干笑着：“傅姑爷真是信人！其实当日陈管事也是心急，方式欠考虑了，咱们同在江城，往后还得多走动，和气生财……”
“和气生财？”傅文打断他，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那得看跟谁。对朋友，我们有好茶。对想趁火打劫的……”
他目光倏地钉在瑞丰掌柜脸上，像两把冷飕飕的刀子：
“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把吃下去的，连本带利吐出来。今天能还五百两，明天就能赚五千两。掌柜的，你信不信？”
瑞丰掌柜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冷汗差点下来，只能连连点头：“信，信！姑爷本事大，单家前途无量……”
这时账房确认银子无误。傅文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借据，当着对方的面，“刺啦”撕成两半，随手扔在桌上。
“两清了。”
说完，他看都懒得再看对方一眼，转身就走。单清辞立刻跟上，脚步轻快。
走出瑞丰大门，阳光洒在身上，单清辞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了半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她忍不住侧头看向傅文，眼神亮晶晶的。
“刚才……真痛快。”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傅文脚步没停，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这就痛快了？不过是把被人抢走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他语气里的不以为然让单清辞微微一怔。
“真正的痛快，是让那些曾经想踩我们的人，以后连我们的鞋底都看不到。”
单清辞心头一跳，看着傅文平静无波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丈夫”的野心，恐怕远不止于解决眼前的危机。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傅文停下脚步，看向她，目光深邃：“危机解除了，该立威了。让江城的人都知道，单家‘天字号’的牌子，不是挂着好看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得用点特别的法子，把它擦亮，亮到刺眼那种。”
单清辞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光芒，知道他又有了新的计划。这一次，她心里没有丝毫怀疑，只有满满的期待，和一种即将跟着他一起扬眉吐气的激动。
“好！”她重重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傅文看着她终于焕发出神采的脸，几不可察地笑了笑。
“回去说。这次，咱们玩把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