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上百个女子争奇斗艳的现场,决出前十,送入宫中,后二十,可自行婚嫁。
剩下的,必须要经过皇家同意。
刘青桁觉得这个比赛很扯,但架不住有人捧,真没办法。
更何况,皇家如果真的想要选秀,直接让那些世家门阀之女子,进入皇宫就好了,又何必在这民间选妃。
总不可能是民间是有什么秘密组织,非要让他们选出来那些,送进宫里吧。
送进宫里的,人就一定会很开心吗?
送进宫里的人,就一定很欢喜吗?
送进宫里的人,就一定会让人过的舒服吗?
他们没有人愿意困在一个牢笼里,尤其是像清欢这种自由自在的女子。
不过,那台上的人,倒并没有难过。
搔首弄姿,还对着台下的的客人抛媚眼,完全一副勾栏做派。
刘青桁脸色就更加不好。
他和清欢坐在后面,吃着糕点,心不在焉。
这里面的女子很多,清欢之所以来,是找传承人。
不过,应该很难。
这技法传女不传男,就是个弊端。
第一上场的,是百花宴中的末等之女子。
那压轴的和最终角逐者,自然是从那花魁之中出现。
但是,这花魁到底是谁选的,清欢倒是并不理解。
清欢安安静静的看着,只等那个有缘人出现。
她现在已经在消耗自己的心神,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清欢可能就要在死之前无法,将这技艺传出去了。
清欢为了报仇,消耗的总是自己,而不是别人的。
如果能看见一个女子,那么,清欢觉得,她的人生也算是功德圆满,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去求得自己,让自己心里安顺。
清欢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一开始倒是没有哪个女子让人心动。
毕竟这些女子,有的好看,有的身体好,有的个子高,有的腿长,有的很像,有的眼睛大之类的。
总之,自己喜欢的那一个,没有出现。
然后,她看见了一女子,直接追去后台。
她的脖子上,有一块梅花烙印的胎记,很惹眼。
而她,人很清冷。
她长相虽然并不普通,但是,在那有缘之人之中,几乎算不上是绝色。
而她似乎是被带来的,一个附带的人而已。
她的清冷挂,倒是吸引了不少客人为她投票。
大家伙都喜欢热情的,对于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像是要把人冻成冰棍的人,他们照样是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清欢到了后台,给停在门口的龟奴100两,进去了。
屋子里是梳妆台和休息室,一堆人都在那里,倒没有很安静。
而那些比赛失利的人,全都下来了,有的在哭,有的在难过,有的唉声叹气,有的一动不动。
只有那个人叫藕荷的人,她一直坐在阴处,安安静静的。
旁边的丫鬟都嫌弃似的。
“小姐,你就不能热情一点吗?为什么总是清冷挂?你忘记了老爷所说的,如果你不进宫的话,你就要给嫁给镇上员外了。”
“那员外都五六十岁了,比咱们老爷年纪都大,您真的甘愿去做他的续弦,给他的孩子当继母吗?”
“不是我说你,大小姐,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听人说话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没跟着你。”
藕荷也不吭声。
那丫鬟嫌弃似的,撇了撇嘴,开始嘟嘟囔囔。
清欢走过去的时候,丫鬟还在嘟囔。
刘青桁开口,带着些许的嫌弃。
“这就是你跟你家小姐说话的态度吗?你们家里都这样,没大没小,主仆不分吗?”
那丫鬟抬起头来,看见了一男一女,尖叫了一声,大喊道:“谁让你们男人进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有没有点分寸感,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是梳妆台,梳妆室,休息室,一堆女子都在这里呢。”
听着她大喊大叫的声音,大人看了过来。
但面前只有一个女子,哪有男子?
清欢无语:“看不见吗?他站在门口呢,还有,你怎么跟你家小姐说话呢?在我家,这样的乐恶仆,直接就得被发卖了。”
藕荷抬了抬眉眼,看了一眼清欢,两个人眼睛在面前汇聚,中间拉出了些许的陈年过往以及沧海桑田。
藕荷突然间主动开了口:“这位姑娘,你来后台是来找我的?”
清欢:“你脖子上的梅花烙印,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她家丫鬟刚想吭声清欢。一张符咒贴在了她嘴上。
“给我闭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听你在这里逼逼赖赖,更何况,我跟你家主人说话,有你什么事情?多嘴多舌的东西,信不信我现在一巴掌扇死你。”
一堆人目光又转了过去,没那么多的时间再去管她。
大家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主仆吵架。
藕荷点点头。
“似乎是先天的,不过,因为这个梅花烙印,大家伙都说我不吉利,我除了能化妆,改变人的面貌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有时候我都在想,我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世界?在这样的地方,搞得家里人对我不好,连带着丫鬟都能蹬鼻子上脸。”
“姑娘,你说的对的,后天我会回到家中,将这女丫鬟扔掉,然后远走他乡。”
清欢却只摇了摇头,伸出了手。
“如果你愿意的话,是否愿意跟我来?我走南闯北,到处历险,几乎没有可以定下来的脚步,但是赚的钱很多,做的事情也很精彩。”
清欢伸出来的手,纤细如白葱,手心之中有一块像是孔雀一样的图腾,让她忍不住眼前一亮,为之着迷。
而藕荷将手慢慢的放了上去。
她家丫鬟急了,用手去扯嘴上的符咒,大喊大叫:“这里有人拐我小姐……”
清欢一手刀直接劈在了她的脖子之上,看着她渐渐软下来,声音冷淡。
“这样的丫鬟,要来有何用呢?一点忙都帮不上,只会拖累你,而你在这百花宴中,并未胜出,即使嫁于皇宫,嫁于那王爷,也一辈子不开心的。”
“而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
藕荷看着他们走远,自己的脚步踉跄,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唯有那个软塌塌的身影,躺在了梳妆台之上,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