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玻璃与月光
浴室水声停歇。
晚星裹着浴巾出来，长发滴水，在地板投下破碎的影。
落地窗敞开，夜风卷动纱帘，像无形的白浪。
男人立于栏杆，背对她，指尖一点猩红——
五年里，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
二 礼服
床上铺着一条烟灰色长裙，领口微高，后腰镂空。
标签：Elie Saab，尺码——她五年前的身高体重。
晚星指尖发颤，布料冰凉，像覆上一层月光。
她忽然明白，尺寸合不合已不重要，他只想确认：
她仍在他划定的圈。
三 系带
拉链在背后，她够不到。
门被推开，男人捻灭烟走进来，目光沉静。
"转身。"
她僵直，他俯身替她拉上，指腹无意擦过脊骨——
那一瞬，她听见自己心跳漏拍。
"还是怕？"他声音低。
晚星不答，只攥紧裙摆，像攥住最后的盾。
四 合同副本
男人把一份新打印的文件递给她，封面烫金——
《生活助理补充条款》。
1.
乙方需随传随到，通讯保持24小时畅通
2.
乙方不得接受任何异性私人邀约
3.
乙方行程需提前报备，未经甲方书面同意不得离市
4.
违约：每次罚金十万或延长合约期一年，视甲方选择
"补充？"她抬眼。
"防患于未然。"他合上桌面的万宝龙，"签字即生效。"
五 印章
晚星翻到最后一页，甲方栏已签好：
Lucida Fund · 授权代表：林时郁
笔锋凌厉，像刀刻在纸背。
她深吸一口气，写下名字，按指纹。
红泥压下去，她仿佛听见命运盖章的闷响。
六 第一条命令
"现在，去学礼仪。"他抬腕看表，"二十分钟后，宴会厅见。"
"我不懂应酬。"
"会有人教你。"他按下对讲，"Anna。"
一名干练女子推门而入，手里提着高跟鞋与珠宝盒，朝晚星点头："林小姐，请跟我来。"
七 高跟鞋
Anna半跪替她换鞋，十厘米细跟，银带缠绕踝骨。
脚环被巧妙遮在带下，金属冰凉与皮肤热度交替。
Anna低语："林先生吩咐，环不可摘，其余随意。"
晚星苦笑——随意？她连呼吸都在他掌中。
八 镜中人
化妆镜灯光刺眼。
Anna手法专业，半小时后，晚星几乎认不出自己——
眉峰拉长，眼尾微挑，唇色介于玫瑰与血之间。
镜里映出男人身影，他立于门口，目光幽深：
"不错。"
两个字，像法官落槌，敲定她的新身份。
九 臂弯
男人走近，微微屈肘。
晚星愣了半秒，伸手穿过他臂弯——
黑色西装布料冰凉，内里却传来他脉搏的跳动。
"记住，"他低语，"今晚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人。"
"包括我自己吗？"她轻声嘲。
"尤其包括你。"
十 尾声
电梯门合拢，镜面不锈钢映出并肩的两人——
一个西装笔挺，一个长裙曳地，像被切割进同一幅冷色油画。
数字逐层下降，他忽然开口：
"合约期，一年。"
"一年之后呢？"
"看我心情。"
他侧首，薄唇勾起浅弧，
"契约开始，游戏也刚开始。"
电梯"叮"一声抵达一楼，门开——
闪光灯、红毯、豪车，夜色像一张巨大的网，等候多时。
晚星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
从此，踏入他布好的棋盘，
也踏入，
属于他们的，
契约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