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的刮擦声突然变急,黑戾顺着木纹钻出细尖,像无数根黑针往屋里刺。陆承宇军刀劈出的雷火刚扫过门板,那些黑针就炸开成雾,贴着地面往五人脚边缠 —— 比刚才快了一倍。
“它在进化!” 苏清沅的风脉气墙被黑雾撞得剧烈震颤,手札上的人脸突然睁眼,从纸面伸出半只手,指甲泛着青黑抓向她的咽喉,“承宇!”
陆承宇反手将令牌拍在人脸眉心,金光爆闪的瞬间,他听见自己手腕传来撕裂般的疼 —— 刚才挡在苏清沅身前时,黑雾已缠上他的小臂,正往心口钻。
“用灯!” 丫丫的龟甲飞旋如轮,星纹光带勉强拦住瓦缝里扑出的禽鸟,羽毛落地上竟化成小蛇,“快!”
陆承宇抓起油灯泼向手臂,火舌舔过黑雾的刹那,军刀突然嗡鸣 —— 黑雾里竟裹着丝雷脉!他猛地甩臂,将燃烧的黑戾甩向屋顶,瓦片炸裂间,无数猩红眼睛滚落,在地上凝成只巨大的爪子。
“后墙!” 工匠的铁钎已捅穿后墙,护符金光却像被什么东西啃着,边缘正在剥落,“我护符快碎了!” 他刚喊完,就咳出口血,铁钎 “当啷” 落地 —— 黑戾顺着灵脉钻进了他的肺。
阿竹扑过去扶住他,灵犀草的白花往工匠嘴里塞,却在接触到黑血时瞬间焦黑:“没用……” 他话音未落,脚下突然塌陷,地洞喷出的黑风卷着他就往下坠。
“阿竹!” 丫丫的星脉光带及时缠上他,可光带接触黑风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断,“陆大哥!”
陆承宇纵身跃向地洞,军刀插进洞壁借力,雷火与水脉在半空织成网兜:“清沅!拉!” 他自己却被黑风裹住,视线瞬间被黑暗吞没,只听见苏清沅的风脉气绳撞上耳膜的锐响。
苏清沅的风脉绷得像要断裂,手札死死按在洞口边缘,纸页已被黑风撕得只剩半本:“承宇撑住!” 她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手札上,残页爆发出金魄般的光,逼得黑风退了半寸。
“走!” 陆承宇在黑暗中嘶吼,军刀的雷火突然暴涨 —— 他故意让黑戾吸了口灵脉,“老子在这儿!”
地洞深处传来癫狂的笑,无数只手从四壁钻出,指甲刮着他的军刀火星四溅。他突然摸到块熟悉的石头,是祭坛带出来的戾根碎片!
“给老子烧!” 陆承宇将碎片塞进最近的只手里,雷火轰然引爆,地洞剧烈震颤,那些手瞬间烧成灰烬。
苏清沅趁机将他拽出洞口,却见工匠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护符在他掌心碎成粉末:“别…… 别碰我……” 他的眼睛正在变黑,嘴角渗出黑血。
丫丫的龟甲突然贴在工匠眉心,星纹强行灌入他灵脉:“匠叔撑住!阿竹的草!”
阿竹立刻将灵犀草的根须扯断,绿汁混着最后点息壤往工匠嘴里灌。黑血从工匠嘴角涌出,带着股焦糊味,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手指却慢慢松开了脖子。
“密道!” 苏清沅指着地洞另一侧的暗门,手札仅剩的残页正往那里飘,“师兄留的路!”
陆承宇拖着工匠冲进暗门,军刀在身后劈出火墙。暗门合拢的瞬间,他看见外面的黑风凝成了林师兄的模样,正隔着门板对他笑,手里捏着半块烧焦的令牌 —— 与他怀里的那块,本是一对。
密道尽头的药田突然剧烈震颤,灵犀草的白花正在大片枯萎。阿竹扑过去护住中央的石碑,却发现碑上 “守脉人” 三个字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 “戾根” 二字。
“不……” 阿竹的声音发颤,绿藤突然疯狂生长,不是为了防御,而是缠住了五人的脚踝。
陆承宇的令牌烫得惊人,与石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突然明白,所谓的秘密药田,根本就是个陷阱。
黑风从密道缝隙渗进来,在药田中央凝成个模糊的影子,缓缓站直身体。这次,它的脸与林师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