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合拢的刹那,五人跌坐在青石板上。院角灵犀草开得正盛,却在他们落地时齐齐蔫了半分,草叶边缘泛出极淡的黑。
"不对劲。" 陆承宇猛地站起,军刀的雷纹突然绷紧,令牌在怀中烫得像块烙铁。他看向苏清沅时,发现她正盯着手札皱眉 —— 最后一页 "五脉不绝" 的字迹旁,渗出了丝黑戾,像条小蛇在纸面游走。
苏清沅迅速合上手札:"别声张。" 指尖在封面上快速敲击,那是五脉传讯的暗号,"老槐树有问题。"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老槐树上的祈福带正在无风自动,褪色的红绸里裹着团灰雾,隐约凝成只手的形状。工匠突然将铁钎往地上一顿,护符发出刺耳的嗡鸣:"娘的,跟到这儿来了!"
"先回屋!" 陆承宇拽着丫丫往堂屋退,阿竹抱着灵犀草紧随其后。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身后 "咔嚓" 声响,老槐树的枝干突然折断,灰雾顺着窗缝往里钻。
苏清沅的风脉在屋内织成气墙,将灰雾挡在外面:"这不是普通黑戾,它在模仿灵脉波动。" 她展开手札,那丝黑戾已爬满半页,正啃噬着林师兄的字迹,"它在学习我们的能力。"
丫丫的龟甲突然撞向门板,星纹在上面拓出的阵图里,中心 "守" 字正在淡化。"光门在消失!" 她急得去摸阵图,指尖却被烫得缩回,"祭坛的联系在断!"
阿竹将灵犀草往门板上按,绿藤疯长着缠住阵图,却在接触 "守" 字时纷纷枯萎:"它在吞噬阵眼!" 他突然发现草叶上的黑边越来越深,"我的木脉压不住......"
陆承宇的军刀劈向窗缝的灰雾,雷火炸开的瞬间,灰雾竟分裂成无数小点,顺着门缝往里渗。"是戾根碎片。" 他突然想起祭坛金魄中心的微光,"师兄的残魂没彻底净化它!"
工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护符的金光在两人之间凝成面小镜:"你看!" 镜中映出的庭院里,灵犀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院门外的石阶上,不知何时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者,正对着门板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诡异。
"就是他敲门。" 苏清沅的风脉气墙突然剧烈震颤,灰雾撞在上面发出闷响,"他在外面催动黑戾!"
丫丫的龟甲突然腾空,星纹投射的光影里,沼泽巨树的轮廓正在扭曲,树洞中的绿光石头蒙上了层黑雾:"沼泽的戾根在呼应!" 她突然捂住嘴,"我们错了,第六重门不是终点......"
陆承宇突然将军刀插进堂屋地面,雷火顺着石板蔓延,在五人脚下织成个小型阵图:"清沅,借风脉助我!" 他的雷脉与她的风脉刚一接触,就听见院外传来老者的笑声,穿透门窗直刺耳膜 —— 那声音竟与林师兄有七分相似。
"承宇,开门啊。" 老者的声音裹着黑戾,顺着门缝往里钻,"师兄有话跟你说......"
陆承宇的令牌突然爆发出强光,震得他虎口发麻:"别信他!" 余光瞥见苏清沅的手札正在冒烟,那丝黑戾已啃穿最后一页,正往她指尖爬去。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灵犀草炸裂的脆响,阿竹突然喊道:"草籽!" 众人这才想起他撒在院里的种子,此刻竟在灰雾中开出片白花,香气顺着门缝渗进来,逼得黑戾连连后退。
"是息壤!" 阿竹突然明白,"我把祭坛带出来的息壤混在种子里了!"
陆承宇抓住机会,雷火与水脉在阵图中炸开,将屋内的黑戾逼成团:"清沅!"
苏清沅的风脉立刻卷着黑戾往门外送,工匠的铁钎钉住那团黑雾,护符金光瞬间将其烧成灰烬。院外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蓝布衫飘落在石阶上,里面空荡荡的。
五人隔着门板喘息,老槐树的断枝还在抽搐,灵犀草的白花却越开越盛。陆承宇摸着发烫的令牌,发现背面 "我们" 二字的刻痕里,多了道极细的光纹,正与苏清沅手札上的裂痕隐隐呼应。
"它还会来。" 苏清沅将手札凑近烛火,黑戾遇热蜷缩成点,"而且不止一只。"
门外的春风卷着药香飘进来,却带着股挥之不去的腥甜。丫丫望着门板上渐渐恢复的阵图,突然轻声说:"星脉说,这只是开始。"
堂屋的烛火晃了晃,将五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五道随时准备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