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落地的瞬间,滋滋声刺耳作响,仿佛滚烫的铁水浇在朽木上。那道诡异的法阵以黑袍人为中心迅速蔓延,符文扭曲缠绕,如同活物般蠕动,黑气从法阵缝隙中疯狂喷涌,原本只是隐隐的地动山摇骤然加剧,脚下的青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蛛网般四散开来。
“结阵!”凌捷一声暴喝,听雪剑骤然出鞘,剑身在昏暗的山林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光,剑身上雕刻的雪花纹路骤然亮起,黑白二气顺着剑身流转,竟在五人身周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阴阳结界。“听雪剑,引阴阳,镇地脉!”他双臂发力,听雪剑插入地面,剑嗡鸣作响,阴阳二气顺着地面蔓延,与黑袍人的法阵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激起漫天尘土。
李景元足尖点地,身形跃至半空,手中符箓再次暴涨,这一次不再是漫天金雨,而是化作数十道金色锁链,一端扎根在阴阳结界上,一端深入云层,“符通天地,阳锁镇幽!”他口中念念有词,金色锁链上符文闪烁,竟引动天地间的纯阳之气,源源不断地注入结界,原本有些摇摇欲坠的结界瞬间稳固了几分。那些试图冲破结界的黑气撞上金色锁链,瞬间被灼烧殆尽,发出凄厉的嘶鸣。
昭阳手中的长鞭舞动得愈发急促,柔和的绿光弥漫开来,不仅滋养着被怨气侵蚀的弟子,更顺着阴阳结界蔓延,将灵气注入每一寸结界。“灵韵归一,滋养万物,固我屏障!”她素手轻扬,长鞭卷过一株即将被黑气吞噬的古树,绿光注入,古树竟瞬间抽出新芽,枝叶舒展,散发出淡淡的生机,与结界的阳气相互呼应,形成一道生机盎然的屏障,黑气触之即退。
苏清鸢身形如蝶,长剑在她手中化作一道纯阳光幕,每一次挥剑都能劈出一道炽热的剑气,将扑来的阴魂与蛊虫斩碎。“纯阳破邪,剑扫阴霾!”她察觉到黑袍人注意力全在引动地幽上,趁机欺近,长剑直刺黑袍人后心,试图打断他的施法。剑光凌厉,带着焚毁一切阴邪的气势,眼看就要得手,却被黑袍人周身暴涨的黑气弹开,苏清鸢借势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依旧眼神坚定,长剑遥指黑袍人。
柳司劫则化作一道残影,在黑气中穿梭自如,冥气在他手中凝聚成无数短刃,精准地刺向法阵的薄弱之处。“冥灵锁阵,阴刃破邪!”他深知黑袍人的法阵是引动地幽的关键,每一次攻击都直指符文核心,冥气与黑气碰撞,发出沉闷的爆炸声,虽然无法彻底破坏法阵,却也迟滞了地幽现世的速度。同时,他周身的冥气形成一道屏障,将那些被阴魂附身的野兽牢牢困住,为其他人减轻压力。
祝平安扶着老槐树,凝神丹的效力渐渐减弱,经脉的灼痛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猛烈。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炽热,黑袍人的法阵让他想起了当年灭门时的场景,同样的阴邪,同样的绝望。“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他猛地松开老槐树,握紧佩剑,体内残存的内力与复仇的意志交织,竟硬生生压制住了经脉的躁动。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死死盯着黑袍人的动作,寻找着法阵的破绽,同时感受着青石下那股庞大的阴邪之力,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黑袍人看着五人布下的结界,眼中阴鸷更甚,口中咒语愈发急促,法阵中的黑气翻腾得更加剧烈,地面的裂纹越来越大,一股令人窒息的阴邪之力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山林中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要冻结。“哈哈哈!晚了!地幽现世,无人能挡!”他狂笑着,双手结印,猛地拍向地面,“地幽之门,开!”
“轰隆!”
一声巨响,青石彻底崩碎,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鸿沟,鸿沟中红光闪烁,无数阴魂的哭嚎声从其中传来,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数倍的阴邪之力席卷全场,阴阳结界剧烈摇晃,金色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不好!结界要撑不住了!”李景元脸色苍白,体内阳气飞速消耗,却依旧咬牙坚持,试图引动更多的天地阳气。
昭阳的绿光也变得黯淡起来,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却依旧强撑着,将自身的灵韵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结界:“大家撑住!我们不能让地幽现世!”
就在这时,鸿沟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爪子上布满了狰狞的鳞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一爪拍向阴阳结界。“砰!”结界剧烈凹陷,凌捷的听雪剑嗡嗡作响,剑身上的雪花纹路光芒黯淡,他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死死握住剑柄,不肯后退半步:“阴阳合一,听雪镇幽!”
苏清鸢、柳司劫和祝平安同时出手,纯阳剑气、冥气短刃和凝聚全身内力的一剑同时击中黑色爪子,黑色爪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暂时缩了回去。但三人也被震得后退数步,祝平安经脉再次受损,喉头腥甜忍不住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哈哈哈!徒劳无功!”黑袍人狂笑着,身体渐渐被黑气包裹,“地幽现世,尔等皆为祭品!”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鸿沟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声音落下,一道身影从鸿沟的黑气中缓缓走出,他身着一袭紫色官袍,面容威严,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一股远超黑袍人的阴邪之力,却又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正是周太师!
周太师目光扫过五人,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祝平安,柳司劫,还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活到现在,还觉醒了如此力量,倒是让本座有些意外。”
“周太师!”祝平安眼中恨意暴涨,握紧佩剑,指节发白,“当年我祝家灭门之祸,果然是你一手策划!”
周太师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残忍:“不错,祝家世代守护地幽封印,不识时务,自然要被清理。若不是你们这些余孽捣乱,地幽早已现世,本座也早已掌控天下!”
“你好大的野心!”凌捷怒喝一声,听雪剑再次亮起,阴阳二气暴涨,“今日,我们定要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奸贼!”
“替天行道?”周太师嗤笑一声,右手一挥,一股庞大的黑气瞬间凝聚成一把巨斧,“就凭你们?觉醒了这点力量,就以为能与本座抗衡?简直是痴心妄想!”
巨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五人劈来。五人脸色骤变,立刻调整站位,形成一道更加紧密的防线。
凌捷手持听雪剑,站在最前方,阴阳二气在剑身凝聚,形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剑盾:“听雪守!”
李景元双手结印,无数符箓汇聚成一道巨大的金色符墙,挡在剑盾之后:“阳符御!”
昭阳长鞭舞动,绿光凝聚成一道生机屏障,与符墙和剑盾相互呼应:“灵韵护!”
苏清鸢身形一闪,长剑化作一道纯阳剑气,绕到巨斧侧面,试图卸去巨斧的力量:“纯阳卸!”
柳司劫则化作一道残影,冥气凝聚成无数短刃,攻向周太师,试图牵制他的动作:“冥刃袭!”
祝平安则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体内内力与复仇的意志彻底爆发,经脉虽然剧痛难忍,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佩剑泛起淡淡的银光,朝着巨斧的薄弱之处刺去:“破邪刺!”
“砰!”
巨斧与五人的防御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席卷全场,山林大片崩塌,地面再次开裂。五人同时被震飞,喷出鲜血,重重摔在地上。凌捷的听雪剑插在地上,剑身上的雪花纹路光芒黯淡,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体内阴阳二气紊乱,难以调动。
李景元的符箓散落一地,他脸色苍白,体内阳气消耗殆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昭阳的长鞭掉在地上,绿光彻底消失,她气息微弱,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苏清鸢的长剑插入土中,支撑着她的身体,她眼神依旧坚定,却也难掩疲惫。柳司劫从阴影中走出,冥气黯淡,身上出现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祝平安则趴在地上,经脉的灼痛感达到了顶峰,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他想要爬起,却只能微微蠕动。
周太师看着倒地的五人,眼中带着一丝满意:“我说过,你们在本座面前,不堪一击。”他缓步走向祝平安,脚下黑气蔓延,“祝平安,你父亲当年不肯归顺本座,今日,你就替他赎罪吧!”
就在周太师的手即将触碰到祝平安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剑光突然从侧面袭来,直刺周太师的手腕。周太师脸色一变,侧身躲避,剑光擦着他的手腕划过,击中了他身后的黑气,发出一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