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伶看见,本想着上前安慰,被苏清言拉住,“别去,我们回去。”
两人走到酒店外,刚好看见离去的宿檠和那黑色西装的人。
“那人好眼熟。”祝伶嘴里小声嘟囔。
“上车吧,回去。”苏清言走到主驾驶的位置说道。
“嗯,好。”
祝伶轻声叹气。
“怎么了?”苏清言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原本一场好好的订婚被弄得一团糟。”
“确实。”
“你知道他还有哥哥的事?”
“没听他说过。”
另一边车上,宿檠放肆的大声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却哭了。
厉晏清看着他又哭又笑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任他苦笑。
他心底舒坦的低下头,“妈,您看到了吗?我今天总算替您出了口气。”
回到宿檠家,他们先是给陆母上了一炷香。宿檠坐在沙发上,厉晏清看着萎靡不振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报复了他们,怎么还这幅样子?”
“我开心啊,我很开心,这是我这十五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其实换作是谁都会很难过,可是他一忍就是十五年,十五年来,他都在想要不要报复他们,陆母去世后,叮嘱他好好生活,他便也没想着提起这件事,可是他们偏偏找上来......
宿檠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几罐啤酒,他递给厉晏清一罐,“陪我喝点。”
厉晏清接过酒打开,和他碰了下,爽快的喝下,“这酒原来是这样的。”
“你是傻子?酒都没喝过?”
厉晏清轻笑,“你才傻子,我只是有点忘记了。”
宿檠哈哈大笑起来,“今天陪我不醉不归。”话刚说完,他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厉晏清轻轻推了推他,“宿檠,醒醒。”
“别碰我。”
“还说大话,不醉不归,我看你这酒量还要再练练。”厉晏清苦涩的喝完一罐啤酒。
他把宿檠扶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则是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夜。
“不,不要......”厉晏清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你醒了?过来吃饭。”宿檠坐在餐桌旁。
“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6点左右就醒了,你怎么不去客卧睡,睡沙发搞的像是我虐待你一样的。”
“睡哪都一样。”厉晏清坐起身,走到餐桌边坐下。
“对了,你要什么时候去找他?”宿檠试探性的小声问道。
厉晏清顿了下,“应该快了,我要是直接给他说我是谁,你觉得他会接受吗?”
宿檠目光审视着他,“我觉得他应该会报警抓你。”
“有那么严重?”
“肯定啊,一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人一过来就给你说他是谁,而且还是一个‘去世’的人,你能接受?”
厉晏清放下手中的勺子,思虑了一下,“确实是,我要想想办法到他身边去才行。”
“这个我有办法,你就假装偶遇就好了,一回生,二回熟。”宿檠看向他挑了挑眉笑道。
“这能行?”
“这怎么不行,喂,你不会是胆小了吧?看你当时做的事也不想胆子小的人能做出来的。”
“怎么可能,就这样做。”
饭后,厉晏清就来到了之前跟着祝伶到的上班的地方,在楼下咖啡店坐了许久,迟迟不见人下来。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这都中午了,他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看到有人出来,他欣喜的朝着门的方向看去,可那人却不是他想见之人。
“他去哪里了?难道是没来上班吗?”
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他实在等不下去,便决定去祝伶家看看他是否在家。
“斯屿,我又来看你了,我应该是有两个月没来看你了吧?”他蹲下身,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灰,“你看,我又给你买了你喜欢的花。今天好冷,冬天又来了,再过半个月左右,瑞程就要下雪了,可惜,今年你没办法陪着我看雪了......”
说着说着,祝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深深的叹了叹气,“不过没关系的,我想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很想你,你也想我吗?这次回去,我要很久才会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他在寒风中站了很久,直到身边来扫墓的人都离开了,他才走。
他回到住的地方,收拾好物品,就离开了房子,朝着机场方向去。
“他应该在家里。”厉晏清心里有些忐忑的走到祝伶家门前,只见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走动的声音,“难道是没人在家?阿姨也没在吗?”
他壮起胆子敲响房门,“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你好。”连续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他失落的退后,“看来应该是出去了。”
回到家后的厉晏清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慵懒的望着窗外,一双长腿随意交叠,一副苦恼的模样。
宿檠晚上下班回来打开门看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今天吃了闭门羹?”
“唉,要有闭门羹吃也不错,可是连闭门羹也没有。”
宿檠换下鞋,放下包走到沙发坐下,“听这意思是连人都没见到?”
厉晏清看向宿檠,下颌线绷得紧,轻轻合上眼帘。
“哈哈哈,没想到啊,从前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如今却也这样苦恼。”
“唉,我现在不像以前可以让人调查他的行动轨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他。”
宿檠摸了摸下巴,“确实也是,毕竟你在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死了’,办事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方便。”
“算了,不说了,你买吃的了吗?”
宿檠伸手摊开,“没有,冰箱里没有菜了吗?”
“没有了。”
“好吧,我点个外卖,你要吃什么?”
“都行,你随便点,但是少放点辣。我先去洗个澡。”
“行,你去。”
宿檠拿出手机一顿捣鼓,点下了几个菜,“就这样应该够吃了。”
浴室里,厉晏清任由热水从头上淋下,贪婪的感受着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