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林止无话可说。
当初她也不觉得苏缈缈真的能独立出来，现在缈缈愈发长大了，悟性和聪慧都可以说超越了这个时代，或许她会有属于她自己更好的前程，不止有嫁人这条路。
转运粮食，烽火台，这竟是一个还不满十三岁的孩子想出来的，实在不可思议。
苏绾绾没算到的，大概只有苏缈缈的聪慧了。
林止道，“缈缈天资聪颖，将来说不定会跟你一样走仕途，就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不管缈缈将来想走什么样的路，都让她自己选。”
苏绾绾道。
当初她将缈缈放在锦绣阁，从来没问过缈缈愿不愿意，她总是觉得愧疚的。
林止想，绾绾为苏缈缈所做的一切，都超越了一个做姐姐的责任。这样的恩情何不等于生身父母，也难怪苏缈缈那么希望跟着绾绾。
“有你这个姐姐，她做什么都事半功倍了。”
苏绾绾不置可否，一个人立足世间想要有一番成就，个人的天资和努力只是一部分，还包括环境，机会，贵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
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光和顾明廷胡来了，难得一顿饭吞两个包子，“这包子是买的还是做的，味道不错。”
“府里做的”，林止忍不住调侃她，“你是饿太过了，吃熟悉的东西都觉得是美味。”
苏绾绾看了他一眼，“你有话跟我说？”
感觉看到她以前的样子了，林止道，“绾绾，其实你的心境如何，都能看出来。”
绾绾知道自己在意什么，就特别的用心。可是一旦这个东西反过来伤到了她，她整个人就像蒙了一层灰，精神也不一样了。
苏绾绾自嘲道，“你是想说我一直在死撑，要是早点接受顾明廷的道歉，就能早一点变的这么高兴吗？”
“我就是希望你高兴。”
林止真诚道。
“不用担心。”
苏绾绾微微一笑，“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最在意什么。”
苏缈缈忍无可忍，看着娇娇小小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回头把人推了个踉跄。
“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容归仿佛看着一张陌生的面孔。
苏缈缈道，“是你先开始的。”
容归蹙眉，“我？”
“你不让我跟其他人来往。”
苏缈缈说着仿佛是她这个年纪不会说出来的话，“我又不是只属于你的人，我可以交任何我喜欢的人做朋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朋友？”
“喜欢的人？”
容归眯起眼睛，“你是说程子慎吗？”
苏缈缈不想解释了，因为他只会曲解她的意思。
“不准走！”
容归捉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起。
苏缈缈使劲儿的挣扎。
容归眼睛里的情绪复杂，占多的都是失落和疼痛。
缈缈变了，缈缈不再喜欢他了，他不再是缈缈最在意的人…
“我要去把他赶走！你以后不会再见到他！”
苏缈缈快步拦到他的面前，她见过容归发怒的样子，他会为了她克制，也会为了她疯狂，她不能看着他伤害别人。
“你为了他拦着我？”
容归眼睛都红了。
“你控制不住自己，那你就冲我来。”
苏缈缈坚定道。
容归语气冷沉，“你这样做，我就更想让他消失。”
“阿归，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
因为她以前住在锦绣阁，她学会了衡量什么话说出来对她是好是坏，如果对她造成的威胁比较多，她就不会说，但是现在…
苏缈缈道，“你有时候，让我很害怕。”
他有时候让她觉得很安全，有时候却让她只有恐惧。
矛盾吗？
或许罢。
“我父母教过我要感恩别人在危难之中的帮助，我记住了他们的话，我很感激你和你母亲。但是锦绣阁并不是我的家，你们只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家人。”
她要选择她的生活，她不要再被任何人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