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报道:阳台市最近多次出现不明尸体碎块,警方对此……(此处省略五百字)希望各位市民尽量别一个人外出
这一层楼上只有两间房,一间房住着单身汉的我,一间是没有人的空屋。在一日三餐的空闲中,我会坐在大门口,屁股下垫张冷板凳,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就这样,一边吃一边看书的我,偶尔看到疑惑处,会把目光投向那间紧闭的空屋。
在一星期前,我刚刚来时:
“这间屋子我劝你别搬进去,死过人的!”底下的房东老太太好心的对着我开口,一条黄毛狗在她的脚边对着我摇尾巴,不自觉的,我伸手过去,它也不躲避,而是微微低下头顺从着我
“米奇对你这么友善?”
房东老太太惊讶着,狗也越发亲热起来,它开始围绕起我又跃又跑的,这是欢迎还是游戏?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听到老主人说到它的名字,以为有什么事情,立马停住身子,昂起头回应似的叫了两声。
“叫米奇?”
“是啊……叫米奇……”
房东老太太紧皱着眉头,动着步子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屋子,留给我一扇沉默的老旧木门。
……
脑袋里荡着老太太的声音不久的一个日子,一对大概三十几的中年夫妇在这个中午搬进了心中谜一样的屋子。
他们怎么会搬进去?
“小兄弟你好,以后咱们就互相照顾了。”这个身穿蓝格子衬衣,没打领结的短发男人对着我开口,牙齿笑起来外露,看起来很是亲和。
“都一样。”
我把书放下,短发男人眼睛随着我的动作向下看:“小兄弟干什么的?”
“我?还没有工作啊,刚刚来的,一天不是看书就是遛狗。”
“狗?”短发男人挑了眉。
“对啊。”我笑了起来,脑袋里想象着那条狗在跟我一路时不停往我身上扑的场景:“房东老太太的狗,一个很不错的孩子,活蹦乱跳的!”
“狗孩子?有意思!”
“是啊……”
砰!――
门被莽撞地打开,有个胖女人冒出头来,身子挤在门前,一件白色裙装被里面的肉撑起,异常饱满。她有些警惕地盯了我一眼,然后闷声的对着男人开口:“你看你,一天天的,无所事事,给我回来!”
男人表情一僵,沉默地转身,原本在我面前笔直有力的上身瞬间松垮了下来,犹如被抽掉了灵魂。至此之后的一个月他就再没跟我讲过话了,我们犹如陌生人般互相擦肩而过(虽然比起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哪怕面对面,他也是面无表情地走过。但是对面常常传出压抑地争吵声,还有家具碰着地的破碎声,如世界大战时敌军每一天对城市的机械性轰炸。
就在这一日,大概一个月后(夏季)的一天下午。我从房东老太太那里带着米奇慢悠悠地开着步子。一人一狗走过房子下面的冷清街道,然后跨过一个热闹的菜市,米奇面对那些屠夫卖的肉都只是撇了一眼,便不为所动,高傲地从肉摊下走过,看来房东老太太没少给它好吃的。最后直到我们远离菜市,跟着一条河流绕到街区的后面后打算回家时,却看到不远处,一位蓝色衬衣的中年男人正把手里提着的一个黑色小包裹丢向了河里。
“这是什么啊?”我疑惑开口,那个包裹“不省人事”地在扑通一声中钻入了河里。
“啊?”中年男人被突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我后,松了口气:“我说小兄弟,你可真把我吓到了!”
“嗯?”
米奇这时突然走向了那条河边,在我跟中年男人的注视下徘徊了一会后就退了回来。我有些疑惑,抿着嘴巴想要思考。
“没什么!”中年男人收回目光,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的姓名,我叫穆枫,你呢?”
“咦!你跟我一个朋友的姓一样。我?刘超。”
“刘超,真的?可真是有缘啊。”穆枫一笑,脸上的皱纹向眼角合拢,那个有缘不知是说跟我朋友一个姓有缘还是跟我有缘,但这句话后他就不再开口了。
最后两人一狗在河流缄默的眼里,小路两旁杂草的摇头晃脑中,烈日下不易的凉爽下午中回到了家里。
把房东老太太的狗送了回去后,我躺在靠窗的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发现穆枫今天下午似乎没有回答我那黑色包裹里面有什么,可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他又掩饰什么呢?他们每晚上都在争吵什么呢?渐渐的,随着问题的增多,我发现穆枫在我眼里变得神秘了起来,甚至有些诡异……
砰!――
在思考了半小时后,时间到了九点多时,隔壁传来了不明物体的破碎声,这让我皱眉,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咒骂声,然后就是哭泣声,是个女人的声音,我相信这肯定是那个胖女人在哭,其实每一晚上我都是这样想的。
咚咚!
就在这一幕每晚都要上演的老剧快要到尾声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突兀地敲门声,然后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跳了起来(终于有人出来阻止了,我心里暗暗感激这个男人,其实我都很厌烦了,可碍于对方是我邻居以后毕竟要多多接触就算了):“你们有完没完啊?天天都在吵,吵个屁啊!闹得天那么大声,再这样老子报警了哈!”
我的心紧了起来,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依我对穆枫的了解,他应该会立马妥善处理的。
果然,穆枫一家没有声音了,而且外面还有窸窸窣窣、隐约的话语声,估计是道歉之类的,最后在男人一声算了的话下,这一切就都安静了下来。
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心里舒了口气,把一旁餐桌上的冷开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凉爽。
在睡前,对着今天的回忆,我抱着脑袋里的唯一的一个想法睡着了:事情没这么简单!(但通常我都认为这只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对于事情的夸大,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直到后来我才后悔不已。)
第二天早晨八点我给推荐我来这的朋友打了电话。
对着拨通了的手机开口:“穆云你说的这地方还不错,价钱也便宜,要不你也来这?”
“好啊!可……房租你已经付了吧?”
“我只付了半年,你来吧!嗯,后半年你来付。”嘴角一翘,实际上我早有这个猜测了,对于这个好友我有什么不了解呢?他总是喜欢让我打头阵,然后看我顺利的话就紧跟而来。这次也不例外,我是一个无业游民(其实是辞职不久),他是一个公司的员工,生活都是拮据的,因此想找一起一个价钱实惠,又好的房子来住,我又没什么小道消息,他就推荐我来这,表面上是说老兄我这是为了你好。
电话那边保持沉默。
“对了,这次我们的邻居是一个跟你一样姓穆的一家人,叫穆枫。”我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还有关于我跟那个男人面对面聊天的场景。
“有缘!哈哈,那就好,这是本家呀!”
“嗯,那你就在下午搬来吧,我先挂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长假,得好好玩玩再说。”有缘?那个叫穆枫的男人也这么说过,这样看来两人确实有缘。
在挂断了电话后,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了在网上挺流行的一句话: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
下午时我去逗了一下米奇,看着它如第一次见面时围着我欢跳,偶尔还用头拱我的后腿把我往前推,好像在说:老朋友走啊,怎么不走了?我摸了摸它的头告诉它今天不去了,哪怕它不会听懂,但在一只脚刚刚跨出门时,它突然冲出来理解性的拥抱我了一下(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狗是怎么拥抱人的,当然是直接扑到你的怀里),一旁的房东老太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场景,似乎在回忆。
穆云在下午的落日中来到了这里,穿着上白下黑的短袖短裤,一双360的运动鞋,在身后摩托车发动的“空空!”声中跟着我一起来到了顶楼,楼下他坐过的摩托车随着我们上楼也早已被开得不见影子了。
“不错!”穆云淡淡开口,他普通的脸上就一个特点,有一只不知什么原因而瞎了的左眼紧闭着,右眼大睁,似乎是在惊奇,嘴巴呼了一口气:“嗯,位置偏僻,靠近山林,空气好。”
我跟他一起把他的安排好,并给了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钥匙给他。
“只有两把喔!”我让他注意点,他点了点头,小心的把钥匙放入衣服口袋里。
“那我出门了,今晚跟同事有事,去吗?”觉得都差不多了,他打开了门,还朝对面安静的房门望了一眼。
“算了,都离开那个公司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就行。”穆云点了点头,走之前还摸了摸装有钥匙的口袋。
新闻报道:根据警方的最新消息,尸块都是一个人,著名犯罪心理学家刘云说(此处省略两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