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垣?”
一听到这个名字,黑衣保镖立刻收起了轻视的神色。
他没见过秦垣,但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这是个身怀神鬼莫测之能的奇人,曾拨乱反正,技压群雄,治好了郭家的三少爷。
就连郭家家主那样的枭雄,都对他礼遇有加。
“是我。劳烦通报。”秦垣的声音冷了几分,透出些许不耐。
“秦……秦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保镖腿肚子有些发软,但还是强自镇定地鞠了一躬,匆匆走到一旁掏出了对讲机。
“秦道长,原来真的认识郭家人。”
牛和看了看郭家气派的庄园,又瞥了眼衣着朴素的秦垣,有些难以置信。
一旁的方芳和刘勇却是眼睛一亮,他们明白,刘正有救了。
“有些交集。”秦垣笑了笑,并未多言。
没过多久,迎接的人便出现了。
来的并非郭宗本人。他毕竟是财力滔天的郭家之主,纵使秦垣本领非凡,二人之间仍横亘着身份的鸿沟。
虽非郭宗亲至,来人的身份却也让保镖快步迎了上去——正是郭家二少爷,郭文礼。
郭大小姐郭文静无心家族事业;三少爷又是个标准的纨绔,难堪大任。因此,这位看似文质彬彬,实则手段狠辣的郭文礼,便成了郭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郭文礼并非讲究排场之人,身后只跟着两名精干保镖。
“二爷!”通报的保镖躬身行礼。
郭文礼随意摆手,举止间威势十足,已颇有几分家主风范。
他远远瞧见秦垣,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脚下也加快了几分。
“秦道长!好久不见。”郭文礼率先伸出右手。
“好久不见。”秦垣与他轻轻一握,无意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说明了来意。
“哦?”郭文礼闻言,毫不迟疑地摆了摆手。
随行保镖会意,立即招来了担架。
“十分钟内,本市最好的医生就会赶到郭家,为秦道长的朋友疗伤。”
郭文礼表现得十分热络,秦垣心底却依旧不适,此人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
但碍于情面,秦垣还是笑了笑:“有劳了。只是我这位朋友惹的麻烦不小,恐怕……”
“唉!”郭文礼摆手笑道,“秦道长的事,就是我郭家的事,谈不上麻烦。放眼整个河海市……呵呵,我们郭家还没怕过谁。您朋友的事交给医生处理就好。家父知道您要来,已在会客厅备好了茶。”
秦垣点点头,带着牛和、方芳等人,随郭文礼步入郭家庄园。
会客厅内,郭宗正襟危坐。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显年轻,神采奕奕。
想来也是,三儿子的怪病痊愈,祖坟风波平息,家族生意日益兴盛,这位家主自然精气神十足。
“秦道长,当初一别,可是有阵子没见了。”郭宗起身,微微颔首。
以他的身份,如此对待秦垣,已算是给足了面子。
“郭家主风采更胜往昔。”秦垣笑了笑,他不擅阿谀奉承。
“请坐,来者是客,几位请用茶。”
郭宗目光如鹰,锐利地扫过牛和与方芳等人。即便脸上带笑,秦垣仍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
“哼。”秦垣心下冷笑。
郭宗绝非平易近人之辈,此刻不过是维持着身份所需的表象。
对于这种人,若在往日,以秦垣的性子恐怕早已拂袖而去。
但眼下不行,他仍需借助郭家救治刘正。
说起来,刘正此番遭难,与自己有直接关系。若不是为了送他,也不会遭此横祸。
正因如此,秦垣才不遗余力,甚至放下身段来求郭家。
牛和与方芳几人颇为拘谨,只是低头默默喝茶。
秦垣不愿气氛过于尴尬,便率先开口道:“上次同行的李先生,今日怎么未曾得见?”
他口中的李先生,正是镇灵司之主李京,同时也是郭家曾经的幕僚。
“李先生?”郭宗轻叹一声,神色诚恳,语气带着惋惜,“他说郭家已重回巅峰,与他缘分已尽,很早之前便卸任离去了。”
看得出,他是真心看重李京。
秦垣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以李京的身份,十个郭宗也请不动他为郭家出谋划策。他当初屈就,实则是为了借此与自己结交。
但这些话,秦垣不便明说,只是轻呷了一口茶。
“对了,怎么没见郭大小姐?”秦垣本是为此而来,只因刘正之事才提前了行程。
“她啊……”郭宗笑了笑,眼中倏然闪过一丝精光。
那一瞬间,秦垣清晰地从郭宗身上感受到了一缕杀意。
“他想杀我!”
盯着郭宗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秦垣确信自己的直觉。
他立刻反应过来,暗怪自己失言。恐怕郭宗误会了他对郭文静的意图。
郭文静是郭家千金,即便不继承家业,也是郭宗的掌上明珠。
而秦垣不过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小子,纵有神鬼莫测之道术,在郭宗眼中,恐怕仍难攀郭家高枝。
觊觎郭文静的人不在少数,无论贫富,但凡有所图谋,皆被郭宗暗中处置。
甚至有件事郭文静至今不知:她那上进勤奋的初恋,后来出轨吸毒,最终病逝,全是郭宗的手笔。
郭家虽如日中天,却也只限于本省。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了这片地界,郭家便算不得什么。
而郭宗野心勃勃,一心要将家族推向更高处。联姻是一条捷径,郭文静自然成了其中关键的一枚棋子,绝不容常人染指——即便是他秦垣,也不行!
“她和老三出门了。”郭宗轻轻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挂着笑,“呵呵,秦道长,这丫头平日里可没少念叨你。”
一壶茶饮尽,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与保镖推着刘正走了出来。
刘正尚未苏醒,身上缠着绷带,挂着点滴,但气色已明显好转。
“郭家主!”医生躬身禀报,“病人多处骨折,内脏受损。不过经救治,已脱离生命危险。”
“好!”郭宗大手一挥,“去领赏,赏钱十倍!”
“谢郭家主!”医生喜形于色,这一趟不算棘手的诊治,报酬竟抵得上他三年薪水。
“多谢。今日,算我秦某人欠你一个人情。”秦垣起身,准备告辞。
他不想与郭文静碰面了,日后也打算尽量避开她。倒非畏惧郭宗,只是不愿徒增麻烦。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人未至,声先闻:
“听说秦垣来了?人在哪儿呢?”
正是让秦垣有些头疼的郭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