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耶律玄依旧没有露面。拓跋霜在昭阳殿里,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宫人们对她还算恭敬,却也只是表面功夫,没有丝毫真心。阿竹成了她唯一的慰藉,陪伴着她,打发着这漫长而无聊的时光。 按照南楚的规矩,新妃入宫后,需在三日后,前往给皇室长辈请安。南楚太后已逝,如今宫中地位最高的女性,便是耶律玄的皇叔母,惠太妃。 这日清晨,拓跋霜穿戴整齐,在宫人的引领下,前往惠太妃的长乐宫。阿竹紧紧跟在她身后,神色警惕。 从昭阳殿到长乐宫,需要经过皇宫的御花园。御花园里,景色秀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遍地。拓跋霜一路走,一路看,心中却没有丝毫欣赏之意。南楚的繁华,于她而言,始终是别人的热闹,与自己无关。 正当她穿过一片牡丹花丛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侍女们的簇拥声。 “公主,您慢点,小心脚下!”“公主,这株紫牡丹开得真好,要不要摘一朵插在发间?” 拓跋霜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只见一群身着华服的宫女,簇拥着一位少女,正朝着这边走来。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明眸皓齿,容貌娇俏,身着鹅黄色宫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一看便知身份尊贵。 阿竹在一旁低声提醒:“公主,那位应该是南楚的璃公主,耶律玄陛下的亲妹妹。” 拓跋霜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位璃公主,在南楚备受宠爱,性子骄纵任性。她不想刚入宫便与人起冲突,于是侧身想要让开道路。 可那璃公主耶律璃,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径直朝着她走来。走到她面前时,耶律璃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挑剔。 “你就是那个北漠来的蛮子公主?”耶律璃的声音清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拓跋霜眉头微蹙,却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仪,淡淡回道:“我是北漠公主拓跋霜。璃公主有礼了。” “有礼?”耶律璃嗤笑一声,伸手拨了拨自己发间的珍珠步摇,“一个北漠来的蛮子,也配跟本公主谈礼?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料子粗糙,样式也难看,简直拉低了我南楚皇宫的档次。” 她身边的宫女们,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公主说得对,北漠的东西,就是比不上咱们南楚的精致。”“看她那穷酸样,恐怕在北漠,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吧?” 这些话,如同针一般,刺进拓跋霜的心里。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尖泛白,却依旧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卑不亢地说道:“璃公主,衣服不过是蔽体之物,贵在舒适,而非攀比。北漠虽不如南楚富庶,但北漠的服饰,自有其风骨,并非你口中的‘粗糙难看’。” “哟,还敢顶嘴?”耶律璃被噎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你这个北漠蛮子,还挺有脾气。本公主今天就教教你,在南楚的皇宫里,该怎么说话,该怎么做人!” 她说着,对着身边的一名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故意朝着拓跋霜撞去。 拓跋霜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可那宫女却像是没站稳一般,摔倒在地上,手中的花篮也掉落在地,里面的鲜花散落一地。 “哎呀!”那宫女惨叫一声,对着耶律璃哭诉道,“公主,她推我!” 耶律璃立刻怒目圆睁,指着拓跋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推本公主的人!来人啊,给我掌嘴!” 周围的宫女们立刻围了上来,眼神不善地看着拓跋霜。阿竹连忙挡在拓跋霜身前,张开双臂:“不许伤害我家公主!” “一个北漠的贱婢,也敢阻拦本公主?”耶律璃怒火中烧,就要亲自上前。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远处传来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