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医生的白大褂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如同催命符般在大厅回荡。
所有在活动的“病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如同提线木偶般，沉默地走向电梯口，返回各自的牢笼。沈墨注意到，有几个病人的眼神比之前更加空洞，甚至肢体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仿佛刚刚经历过什么。
李护士微笑着将三人送回307病房，离开前再次“提醒”赵明不要错过四点的镇静剂注射。
房门关上，压抑感再次笼罩。
“有什么发现？”林骁立刻问道。
赵明惊魂未定地描述了自己差点被“脸”袭击的经历，以及刚才在楼下看到药房方向似乎有个侧门，但门口有保安（穿着灰色制服，符合守则中“其他颜色制服需远离”的类型）值守。
林骁则发现消防通道的位置，但通道门被厚重的铁链锁死，而且似乎有监控。
沈墨分享了她在公告栏的发现和与李护士的交锋。“医院的‘治疗’目的不纯，很可能是通过某种手段抹杀我们的独立意识或认知。我的‘深度意识观测’明天上午进行，时间紧迫。”
“那我们怎么办？硬闯？”赵明声音发颤。
“硬闯违反规则，死路一条。”林骁否定道，他看向沈墨，“你之前说的，利用规则……”
沈墨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病房紧闭的门上，脑中那张逻辑网再次清晰起来。“规则提到‘医生的诊断永远正确’，也提到‘信任你的医生’。这看似是强制要求，但或许……也能成为我们的武器。”
“武器？”林骁和赵明都愣住了。
“如果‘诊断’是绝对的，”沈墨缓缓道，“那么，一个‘正确’的诊断，是否也能赋予我们一些……特权？或者，限制医生的某些行为？”
她回想起张医生诊断时那不容置疑的态度，以及他撕下诊断单交给护士执行的动作。诊断单，似乎是规则力量的具体体现。
“我们需要一张……对我们有利的‘诊断’。”沈墨语出惊人。
“这怎么可能？”赵明失声道，“医生怎么可能给我们有利的诊断？”
“不一定需要他‘愿意’。”沈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只需要他的诊断，在规则逻辑上‘成立’即可。”
她开始推演：“比如，如果我能让张医生‘诊断’出，我目前的状况不适合接受‘深度意识观测’，或者需要某种前置条件才能进行，那么按照规则，治疗就必须延迟或改变。”
“这……太异想天开了吧？你怎么可能左右医生的诊断？”赵明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林骁却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在规则边缘走钢丝。但……值得一试。你打算怎么做？”
沈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林骁，赵明，你们还记得张医生给我们诊断时的具体措辞和动作吗？尤其是关于我的。”
林骁回忆道：“他说你‘现实感知紊乱，伴有潜在妄想倾向’，然后安排了‘深度意识观测’和‘脑皮层微电流调节’。”
“他写在了病历上，撕下单子给了护士。”赵明补充道。
“病历……诊断单……”沈墨喃喃自语，眼中光芒越来越盛，“关键可能就在那张诊断单上。诊断单是规则执行的凭证。如果……诊断单‘遗失’了，或者上面的内容被‘修改’了，会怎么样？”
修改医生的诊断单？这想法大胆得让人心惊肉跳！
“这太危险了！”赵明脸色发白，“被发现了怎么办？”
“所以需要时机，需要掩护。”沈墨看向林骁，“下午四点，赵明需要去接受镇静剂注射。这是一个机会。护士的注意力会被吸引，或许……医生办公室会有空隙。”
林骁立刻明白了她的计划：“你想调虎离山？我去制造点动静吸引注意，你去医生办公室？”
沈墨点头：“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诊断和治疗的内部规则。医生办公室，很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线索，甚至……一件能让我们伪装身份的关键物品。”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那件象征着权威与规则的——医生的白大褂上。
“可是，医生办公室在哪里？我们怎么进去？”赵明问道。
“护士站有医院布局图。探视时间我看到了。”沈墨冷静地说，“至于怎么进去……那就需要一点‘认知偏差’带来的‘运气’了。”
她摊开手掌，掌心是几片她在公告栏前假装咳嗽时，趁机用指甲抠下来的、极其微小的旧报纸碎片。上面模糊的字迹，似乎与某个病房号有关。
计划粗糙而冒险，每一步都走在即死规则的刀锋上。
但坐以待毙，同样是死。
下午四点的钟声，即将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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