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碎核,人心之形,齿轮之纹;
——众生高唱“承担”,却想把痛苦嫁给“凡”;
——林妤晚提笔,却听见墨水说:
“自由写重了,就是新的牢笼。”
——少年一步踏星,笑如旧日:
“我命由你,不由天。”
——天道挽歌,终把妖星炼成一枚小小桃核。
妖星裂半,火雨熄后第三日。
桃花原心,残火凝成一枚“果”——
高悬十丈,形似人心,表纹却是石心齿轮;
果色赤金,每跳一次,如心跳轰然;
果香冰冷,嗅之者皆忆起自己最想遗忘之痛。
众生称其为“无名之果”,
因无人敢先为它命名——
怕一旦被写名,痛苦便专属自己。
终章律高悬:
「痛苦即人,不可转嫁。」
可承担太重,
众人发现:
写名者只需献祭一个“容器”,便可把痛苦灌入,自己依旧轻装。
于是,目光齐聚“凡”——
那个不会老、不会病、
却已然会疼的“凡人之身”。
“献祭凡心,果自沉寂, 承担由祂,自由归我!”
呼声自东而西,汇成浪潮,纯白原再次染成血红——这一次,不是笔战,是“道德”的狂欢。
花海深处,木亭半毁。
林妤晚以断锋为笔,雪发曳地,却在无名之果前,迟迟无法落笔。
墨水,是她最后一盏心血;
一旦写下,果有归属,凡心得救,她却要承担“写错”的因果。
小七虚影浮现:
“检测到‘承担’律反向诉求——众生欲以献祭替代承担。”
“提醒:若写‘凡’名, 新律将沦为‘新笼’。”
她握笔的手,第一次颤抖。
“原来,自由也会生蛆。”
凡(沈砚之)独立于果下,胸口空洞,却盛满桃花。
他听见众生高呼,竟低笑一声,
笑里带着旧日沈砚之的影子:
“若我的疼,能让他们闭嘴, 也算物有所值。”
他抬步,欲走向果,
却被一只雪手拉住——
林妤晚的笔,横在他胸前。
“别去。”
“我若不去,他们便来撕你。”
“那就让他们撕,撕到明白——疼,不能外包。”
呼声最烈时,
夜空忽起剑啸。
一道白发人影,踏星而来,
剑尖挑着半截“旧天律令”,
如挑破旗。
少年落地,挡在凡前,
眸色银焰未熄,却带笑:
“我命由你,不由天。”
“更不由他们。”
他抬手,断剑指向众人,
剑气化作桃花风,
吹灭无数火把。
“谁想献祭他——”
“先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众声一滞,
却有人怒吼:
“你也不是人!是石心怪物!”
少年笑,断指处滴出血,
血落地面,化作桃花笔,
他当众写下大字:
「承担,不可代理!」
笔落,
无名之果表面,
竟随之浮现同样一行血字,
果跳,骤然停顿——
似被少年强行写进“草稿”。
林妤晚抬眸,
看见少年背影,
看见众生怒目,
看见果上血字,
她突然明白:
“写错,也比不写强。”
她抬笔,蘸取少年指尖血,
以天道之身,
逆转因果——
“无名之果,
你不该有姓,
却该有归处。”
笔落,果缩,
赤金外壳剥落,
齿轮纹路倒流,
化作一枚小小桃核,
落入她掌心。
妖星,终被炼成“桃核”,
核表,只刻一行字:
「承担」
桃核入手,
众生承担之痛,
瞬间回流各自掌心,
无人可再外包。
呼声熄,火把灭,
纯白原,只剩风声。
少年回头,
银焰眸子,映出她雪发,
他轻声,像旧日重复:
“我命由你,
不由天,
也不由他们。”
林妤晚握紧桃核,
笑到眼底生花:
“那就由我们,把承担,写成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