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潮汐被冻结后的第十日,桃花原上流传起一块"凡心石"的传说:
> 石白如玉,生白骨肉,忘尽前尘再为人。
石在桃花深处,守石者无名,等一朵不会开的花。
传言像风,吹过原上每一朵桃花。
每落一瓣,便有一个灵魂被赐名,
每赐一名,桃花原便向外蔓延一寸。
原心处,一座天然石台,台上一枚拳头大的白石静置。
白石无棱,却生着细若发丝的桃花纹,像血管。
旁边,坐着一个黑袍少年——无名。
他眉心的"众生印"已褪色成淡粉,
像随时会散进风里。
无名日复一日,给白石浇水,
水是他从眼瞳里逼出的"秩序残液",
每滴落一滴,石上的桃花纹便亮一分,
花心里,隐约浮现一个白发男子的剪影。
这一夜,冻结的潮汐深处,传来铁链拖动声。
众仙残魂在混沌底层,
以自身骨为钉,以愿力为火,
重启被桃花原打断的终极清洗——
无量劫·Phase 1:亿万妖星,再降人间。
铁链声尽头,走出一个只剩半张脸的男人——玄冥。
他胸口插着半截骨刺,刺上缠绕被斩裂的“秩序总枢”。
“无序也好,有序也罢,
终需一个‘容器’。”
他抬手,引动混沌底层,
无数妖星碎片重新熔铸,
化作一颗“无量星核”,
星核表面,刻着被抹去的“凡果”纹路。
“凡心石,生白骨,
正好做新容器。”
玄冥低笑,一步踏入桃花原。
所过之处,桃花瞬间褪成黑白,
像被抽走名字的众生,
重新沦为“无名之奴”。
玄冥踏入石台那一刻,
白石上的桃花纹,突然绽放。
花心里,坐着一个白发男人,
眉目与沈砚之一般无二,
却像被水洗过,毫无记忆痕迹。
他睁眼,
眸中空无一物,
声音带着初生的湿润:
“我是谁?”
玄冥半张脸微笑,伸手:
“你是‘无量’,是‘秩序’,是‘新天’。”
白发男人却未动,
他低头,看石台上的倒影,
倒影里,桃花在他眉心,
拼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凡」
无名挡在石台前,
掌心“众生印”爆发出粉金光,
化作一株桃树,死死缠住玄冥。
“他无名,却是我守的‘人’。”
“休想带走。”
玄冥抬指,
秩序残光化作黑刃,
一刃斩断桃树,
二刃刺穿无名肩骨。
“守石者,也配谈人?”
无名被钉地,却抬手,
以血为墨,在玄冥仅剩的半张脸,
写下一个字:
「人」
字迹落下,
玄冥那半张白骨脸,
竟生出细微血肉,
像被强行赋予“人”的定义。
他怒嚎,
一掌拍碎无名胸口,
秩序残液四溅。 。
玄冥抓向白发男人,
指尖刚触及,
白石突然裂开,
化作一道白玉光,
顺着男人眉心“凡”字,
融入其体内。
男人痛吟,
胸口浮现一枚“石心”,
石心表面,桃花纹疯长,
瞬间开出整片桃花原。
原上,每一朵被黑白褪色的桃花,
重新染粉,
像被重新赐名,
齐声低语:
“凡心在此,
众生自名。”
玄冥被花海逼退,
半张新生的人脸,
露出惊愕——
“凡心石……竟认主?”
男人睁眼,石心跳动,
声如远雷:
“我不是‘无量’,不是‘秩序’, 我是——”
「凡」
桃花原上,风起。
男人一步,一步,走向无名,将他扶起,
声音带着初生的沙哑,
却温柔至极: “谢谢你,守我醒来。”
无名却看向花海尽头,
那里,玄冥被花海逼退,
却抬手,把“无量星核”抛向苍穹。
星核升空,表面“凡果”纹路,
与男人胸口的“石心”遥相呼应,
像一对即将咬合的齿轮。
玄冥低笑,声音透过星核,
传遍五域:
“凡心已醒,无量将成。”
“三日后,妖星再降,桃花原,将做新笼。”
男人抬头,石心光芒,
映出漫天妖星虚影,
像一场提前上演的末日。
他却轻声问:
“妖星……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