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缝崩碎,众仙弃局而逃;
——混沌如瀑逆流,五域被拖入“无律”游乐场;
——规则成笑话,生死掷骰子;
——林妤晚背断锋,以血为墨,为众生写名,
每落一笔,她自己便淡一分。
众仙金缝崩塌,发出婴儿啼哭与铁链摩擦的合鸣。
七十二只“眼”仓皇闭合,却来不及收回垂落的“秩序流苏”。
流苏断处,化作惨白蝌蚪,钻入大地裂缝。
瞬间,山川失去重力,倒卷上天;
海水失去流向,悬成倒立巨镜;
火山失去温度,喷出黑色雪花。
五域版图被揉成一团,
又在下一息,被混沌随手摊平——
像孩童捏坏的泥塑,
再扔进颜料桶里浸泡。
此地,被后世称为“无律游乐场”。
规则只有一个:没有规则。
1. 时间掷骰
同一座城,东街日出,西街月升;
有人一步白头,有人逆生长成婴儿。
2. 生死盲盒
坟冢里伸出鼓掌的手;
孕妇腹中的胎儿,突然失踪,又在十年后,从井口爬回。
3. 灵力盲流
修士引气入体,却吸进“混沌噪声”,
金丹化作青蛙,呱呱跳出丹田;
妖皇御火,火却反噬成冰,将其永远冻在燃烧状态。
众生呼号,却找不到敌人,
因为敌人是“荒诞”本身。
承运(现名“无名”)游走在荒诞之间,
额间被削去的“壹”字,化作血痂,
血痂下,秩序残种悄悄发芽。
他每见一次荒诞,
便在掌心写下一道“旧律”,
旧律瞬间被混沌撕碎,
却留下细小符文,爬进他的心脏。
无名知道,
当符文爬满心脏,
他将重新成为“天命”,
却不再是“众仙”的傀儡,
而是“无序”本身的天命。
林妤晚背断锋,行于荒原。
断锋上,最后一朵桃花,早已枯萎成灰,
她却仍以血为墨,为迷失者写名。
每写一人,混沌便退一分,
被写名者,重获“存在的锚点”——
时间对其生效,生死对其有律。
但代价,写在林妤晚自己的草稿上:
10. 我以我名,换彼名;
我名愈淡,彼名愈真。
她掌心的“林妤晚”三字,
随着每一次落笔,
渐渐模糊,
像被雨水浸湿的墨龙,
只剩淡淡尾鳍。
荒原深处,
无名终于追上林妤晚。
他掌心符文,已爬满心脏,
每一次心跳,都发出金属钟声。
“林妤晚,”
他声音带着空腔回音,
“给我名字,给我真正的名字。”
“我要成为‘无序’的天命,我要结束这场荒诞。”
林妤晚抬眼,眸中血丝纵横,
却带着母亲般的悲悯。
“名字,不是武器,是枷锁,也是归途。”
她抬手,以指为笔,却在无名眉心,
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众生」
一笔落下,
无名心脏的符文,瞬间倒流,爬回眉心,
化作一枚“众生印”。
他跪倒,眼中混沌与秩序交替,最终,归于寂静。
然而,赐名“众生”的瞬间,
林妤晚掌心的“林妤晚”三字,
彻底淡去。
她失去名字,也失去“存在锚点”。
混沌潮汐,感应到“写名者”本身无名,
顿时狂暴,化作黑色巨浪,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浪头之上,漂浮着无数被撕碎的“旧天律令”,像亿万把雪亮刀片,要将她切成尘埃。
林妤晚却笑,把断锋插入荒原,双手展开,像迎接一场春雨。
“我无名,便让‘我’散进众生。”
她闭上眼,身体化作漫天桃花屑,每一片屑上,都映着一张人脸——那是她曾写名的所有人。
桃花屑落入黑色潮汐,巨浪瞬间凝固,化作一座无边无际的“桃花原”。
原上,每一朵桃花,都是一个“被写名的灵魂”的锚点;每一阵风,都在低声念诵同一行字:
「此后,众生自名,此后,人人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