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瀚海惊涛鏖兵戈
书名:诸子问鼎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5139字 发布时间:2025-11-11

第一百一十八章 瀚海惊涛鏖兵戈 同心铁血定西域

 

暮春的漠南草原,本该是草长莺飞、繁花点点的时节,却被漫天尘嚣与肃杀之气彻底笼罩。风卷着沙砾掠过草原,将新生的青草碾得弯折,空气中弥漫着战马的汗味与兵刃的寒气。冒顿的十五万大军如同蛰伏已久的巨兽,缓缓铺开在无垠草原之上,黑色的旌旗如林而立,中央那面象征匈奴霸权的狼头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獠牙用赤金勾勒,狰狞可怖,仿佛要吞噬天地。马蹄踏碎新生的青草,沉闷的轰鸣如同惊雷,从大地深处滚滚而来,震得远方的沙丘都在微微颤抖,连空气都仿佛在这股威压下凝滞。

 

挛鞮骨都侯率领的三万“狼牙军”早已在边境列阵等候,少年将领身披玄黑皮甲,甲胄上镶嵌着磨得发亮的铜钉,阳光掠过甲面,折射出冷冽的光斑。他腰间悬挂着冒顿赐予的青铜虎符,虎符上的饕餮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权力与杀戮的象征。他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下颌的绒毛刚刚冒出,如同新生的草芽,眼神却如饿狼般凶狠,透着一股嗜血的亢奋,双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凸起。

 

“单于!末将已在此等候多时,只待您一声令下,便率军踏平疏勒,生擒苏秦,将他的头颅献给您当酒器!”挛鞮骨都侯见到冒顿的中军大旗,立刻策马迎上,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震荡。身后的“狼牙军”骑兵们齐齐举刀高呼,声浪滔天,震得空中的飞鸟四散而逃,连胯下的战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

 

冒顿勒住战马,胯下的乌骓马神骏非凡,通体乌黑发亮,唯有四蹄雪白,如同踏雪而行的神兽。此刻它正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马鬃在风中狂舞。冒顿身着镶嵌铁片的黑貂披风,披风在风中展开,如同巨大的蝙蝠翅膀,遮天蔽日,将他那张铁青的脸映衬得愈发阴沉。他的眼神如同深潭,翻涌着野心与暴虐,俯视着跪地的少年,语气冰冷如铁:“骨都侯,辛苦你了。今日,便让我们一同挥师西进,让西域那些蝼蚁,尝尝我匈奴铁骑的厉害!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目标疏勒军堡,破城之后,允许劫掠三日!”

 

“遵命!”挛鞮骨都侯猛地起身,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如豹。弯刀出鞘,寒光一闪而过,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直指疏勒军堡的方向,“将士们,随我杀!”

 

十五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疏勒军堡的方向疾驰而去,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远远望去,仿佛一条吞噬一切的黑色巨龙。所过之处,青草被践踏殆尽,留下满地狼藉与深浅不一的马蹄印记,空气中的尘土呛得人无法喘息。

 

此时的疏勒军堡,早已严阵以待。这座由墨家弟子亲自设计督建的军堡,墙体由夯土与石块混合筑成,高达三丈,厚达两丈,墙面光滑坚固,如同铜墙铁壁。堡墙之上,旌旗飘扬,“西域联军”四个大字用朱砂书写,格外醒目,在风中猎猎作响。庞涓身着重甲,铠甲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甲胄缝隙中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练兵场赶来。他手持一杆长枪,枪杆由坚韧的檀木制成,枪尖寒光逼人,闪烁着致命的锋芒。他站在堡墙之上,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远方扬起的漫天尘土,神色肃穆,如同一尊镇守疆土的守护神。

 

堡墙上,联军士兵们弓上弦,刀出鞘,新式连弩与投石机整齐排列,黑洞洞的弩口与投石口对准了草原的方向,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墨家弟子墨渊身着青色短打,腰间挂着墨斗与矩尺,脸上带着几分书卷气,却眼神坚定。他亲自坐镇军械库,指挥工匠们将一支支箭矢、一块块巨石搬运到位,随时准备补充。士兵们个个神情坚毅,脸上写满了决绝,他们的家人与家园就在身后,此战关乎西域的生死存亡,只能胜,不能败。

 

“将军,匈奴大军已抵达十里之外,前锋部队正在加速逼近,预计半个时辰后便会抵达城下!”一名斥候身披重甲,气喘吁吁地飞奔至堡墙,单膝跪地禀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铠甲,在甲片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庞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如同出鞘的利剑,高声下令:“传令下去,弓弩手就位,投石机待命!墨家弟子操控连弩,待匈奴大军进入一百二十丈射程,听我号令,全力开火,不得有误!”

 

“遵令!”士兵们齐声应诺,声音洪亮,震彻云霄,如同惊雷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息,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决战的时刻,连风吹过堡墙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片刻后,匈奴大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视野中,正是挛鞮骨都侯率领的“狼牙军”。少年将领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嘶吼着冲向军堡,声音中满是暴戾与疯狂。他身后的骑兵们个个悍勇,如同饿狼扑食,气势汹汹。他们距离军堡越来越近,八十丈,七十丈,六十丈……每一步都踏在联军士兵的心弦上。

 

“放!”庞涓一声令下,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天地。

 

堡墙上的连弩与投石机同时开火,瞬间,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如同乌云压顶,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朝着匈奴骑兵射去;巨石呼啸着砸向匈奴军阵,如同小山般坠落,将骑兵与战马砸得血肉模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阵型瞬间混乱。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鬼哭狼嚎。匈奴骑兵纷纷中箭倒地,战马受惊,疯狂地嘶鸣、乱窜,踩踏着倒地的士兵,场面一片混乱。挛鞮骨都侯见状大怒,眼中血丝暴涨,挥舞着弯刀,斩杀了几名后退的士兵,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更添几分狰狞,怒吼道:“不许退!给我冲!谁要是后退,格杀勿论!”他身先士卒,冒着箭雨,继续冲向军堡,手中的弯刀精准地砍断了射来的箭矢,眼中的凶狠令人胆寒。

 

在他的逼迫下,匈奴骑兵们再次发起冲锋,踩着同伴的尸体,架起云梯,试图攀爬堡墙。然而,联军士兵早有准备,他们将滚石、热油狠狠砸下,云梯被砸断,断裂的木头带着士兵坠落,士兵们纷纷摔得粉身碎骨,惨叫声不绝于耳。热油落在士兵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他们烧成火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皮肉味,令人作呕。

 

激战半日,太阳渐渐西斜,匈奴大军死伤惨重,疏勒军堡前尸横遍野,层层叠叠,如同堆积的小山。鲜血染红了大地,汇聚成一条条蜿蜒的小溪,顺着地势流向远方,在草原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冒顿站在后方的高地上,看着久攻不下的军堡,眼中满是怒火与焦躁,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将身旁的一名小兵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如同疯魔般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十五万大军,竟然攻不破一个小小的军堡!”

 

左骨都侯策马来到他身边,脸上满是惶恐,双腿微微颤抖,如同筛糠,低声道:“单于,疏勒军堡防守严密,联军的新式军械威力惊人,再攻下去,恐伤亡过大,不如暂且后撤,另寻他法?”

 

冒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后撤?本单于十五万大军,难道还攻不破一个小小的军堡?传令下去,让丁零、浑庾的援军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疏勒!今日,就算是用人堆,也要把这座军堡堆平!”

 

丁零与浑庾的援军接到命令后,立刻发起冲锋。他们身着各异的服饰,丁零士兵头戴皮帽,身披兽皮,脸上画着蓝色的图腾;浑庾士兵则赤裸着上身,身上画着狰狞的兽纹,手持简陋的兵器,却异常悍勇,如同潮水般涌向军堡。然而,在联军的严密防守下,他们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疏勒军堡依旧固若金汤,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神色慌张地来到冒顿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几乎不成调:“单于,不好了!乌孙太子猎骄靡与月氏国王蓝伏尼率领五万骑兵,从侧翼袭来,已突破我军防线,正在屠杀我军后队!”

 

冒顿心中一凛,如同被冰水浇头,转头望去,只见草原的侧翼,无数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乌孙骑兵头戴羽冠,身着锦袍,箭术精准,箭矢如同流星般穿梭;月氏骑兵身披重甲,手持弯刀,近战凶悍,如同猛虎下山,正是猎骄靡与蓝伏尼率领的援军。他们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匈奴军阵的侧翼,骑兵们策马疾驰,弯刀挥舞,斩杀着毫无防备的匈奴士兵,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匈奴的后队瞬间溃散,如同决堤的洪水。

 

“该死!”冒顿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悔恨,他狠狠一拳砸在马鞍上,震得自己手掌发麻,“没想到苏秦竟留有后手!传令下去,分兵三万,抵挡侧翼敌军!”

 

然而,为时已晚。猎骄靡与蓝伏尼率领的骑兵攻势迅猛,如同秋风扫落叶,很快便突破了匈奴的后防线,朝着中军杀来。匈奴大军腹背受敌,军心大乱,士兵们再也无心攻城,纷纷后退,阵型彻底溃散,如同一盘散沙。

 

“就是现在!”庞涓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如同看到猎物的猎手,高声下令,“打开堡门,全军出击!”

 

疏勒军堡的大门轰然打开,沉重的木门在铰链的转动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巨兽苏醒。庞涓率领五万联军士兵冲杀而出,与猎骄靡、蓝伏尼的骑兵汇合,对匈奴大军形成合围之势。联军士兵士气如虹,奋勇杀敌,口中高呼着“守护西域,奋勇杀敌”的口号,声音震彻天地。匈奴士兵节节败退,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丢盔弃甲。

 

挛鞮骨都侯率领“狼牙军”拼死抵抗,他挥舞着弯刀,斩杀了数名联军士兵,身上已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皮甲,却依旧不肯退缩,如同困兽犹斗。蓝伏尼见状,眼中满是怒火,策马而来,高声道:“少年小儿,也敢在西域撒野,纳命来!”

 

两人立刻展开激战,长剑与弯刀碰撞,火花四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蓝伏尼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招式沉稳老练,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挛鞮骨都侯虽悍勇,却缺乏实战经验,渐渐落入下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变得迟缓。最终,蓝伏尼抓住机会,一剑刺穿了挛鞮骨都侯的胸膛,剑尖从后背穿出,鲜血喷涌而出,如同绽放的血花。少年将领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如同熄灭的火焰,倒在马下,气绝身亡。

 

“狼牙军”主帅战死,士兵们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跪地求饶,哭声震天。冒顿看着溃散的部队,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知道,此次南下再次失利,匈奴再也无力与西域联军抗衡。他环顾四周,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名亲卫,大势已去。

 

“撤!快撤!”冒顿咬牙下令,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率领残部向北逃窜,如同丧家之犬,一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联军一路追击,直到漠南边境才停下脚步,沿途缴获了大量的战马、兵器与粮草,收获颇丰。

 

此战,联军大获全胜,斩杀匈奴士兵八万余人,俘虏五万余人,缴获战马十万余匹,兵器无数,冒顿仅率领两万残部狼狈逃回漠北。

 

胜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西域的每一个角落。各国百姓纷纷走上街头,载歌载舞,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孩子们拿着风车在街巷中奔跑,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老人们坐在屋前,眼中含着热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商贩们也开始吆喝叫卖,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喜悦的气息。

 

员渠城的大营内,苏秦与各国将领围坐在一起,举杯庆祝。大营内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绸带,摆满了丰盛的酒菜,烤全羊的香气四溢,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欢声笑语。蓝伏尼高举酒碗,碗中的酒液微微晃动,眼中满是激动:“苏先生妙计,冒顿小儿此次惨败,再也不敢南下,西域终于可以长治久安了!”

 

苏秦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他举起酒碗,与众人示意:“这并非我一人之功,多亏了诸位将领的奋勇杀敌,以及各国百姓的支持。如今,冒顿已元气大伤,漠北草原各部也纷纷脱离匈奴的控制,投靠我们。西域的和平,终于到来了!”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举杯共饮,酒液入喉,带着酣畅淋漓的快意,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数月后,西域各国在员渠城举行会盟。会盟大典盛况空前,各国国王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王冠,带着贵重的贡品,齐聚一堂。苏秦被推举为西域都护,总领西域事务,节制各国军队,各国国王共同签署盟约,用鸡血染红指尖,按下手印,约定世代友好,互不侵犯。中原朝廷派遣使者前来,宣读诏书,册封各国国王,并赏赐大量财物、丝绸与典籍,进一步巩固了西域与中原的联系。

 

此后,西域与中原的贸易日益繁荣,丝绸之路再次畅通,商旅络绎不绝,驼铃声悠扬,传遍了广袤的西域大地。焉耆的稻米、疏勒的葡萄、大宛的汗血马,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原;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也传入西域,丰富了西域百姓的生活。西域各地兴办学校,推广中原文化,各族人民相互交流,和睦共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漠北的单于庭内,冒顿看着空荡荡的牧场,眼中满是凄凉。曾经的牛羊成群、战马奔腾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萧瑟的风声。他的势力已土崩瓦解,草原各部纷纷背叛,投靠西域联军,匈奴从此一蹶不振。他每日饮酒消愁,回忆着昔日的辉煌,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悔恨,身体日渐消瘦,如同风中残烛。不久后,冒顿在抑郁中病逝,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相互攻伐,再也无法对西域与中原构成威胁。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员渠城的城墙上,将城墙染成了金色,如同镀上了一层霞光。西域的草原上,牛羊悠闲地吃草,胡杨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丝绸之路的商旅驼铃声悠扬,传遍了广袤的西域大地,与天边的晚霞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苏秦站在城楼上,望着这一派和平繁荣的景象,眼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己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西域的和平,将永远延续下去,照亮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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