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话音落下,那度量衡司的吏员也上前再次确认了尺寸,随即转向众人,高声宣告:“经本官复核,此匹杭绸长四十尺整,符合规制,并无短缺!”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四起。
“原来是诬陷!”
“我就说嘛,苏家三代经营,哪会做这等自砸招牌的事!”
“这妇人好生刁恶,竟敢来此讹诈!”
那锦袍妇人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眼神慌乱地四下张望,嘴里兀自强辩:“不可能……我明明……定是你们勾结……”但她的话语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斥责声中显得苍白无力。她悄悄挪动脚步,想趁乱往门口溜走。
“夫人请留步。”苏婉清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事情既已澄清,夫人是否该还苏锦阁一个清白?”
先前高喊“以次充好”的那个声音早已消失无踪,人群里一些原本看热闹的百姓,此刻也纷纷出声:
“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平白污人清白,得报官!”
“苏家小姐,可不能轻饶了这等小人!”
几个热心肠的看客自发地堵住了铺门,那妇人和她带来的仆从顿时被围在了中间,进退不得,面色惨白,额上沁出冷汗。
苏婉清环视众人,目光沉静,朗声道:“多谢诸位乡邻仗义执言。苏家在此经营数十载,仰仗的便是‘诚信’二字。织造不易,每寸绸缎皆含工匠心血,从无半寸短缺之先例,今后亦绝不会有。今日之事,虽是一场误会,但也提醒我苏锦阁,日后更需严把质量,透明售货,方能不负诸位信任。”
她并未对那妇人过多苛责,而是将重点重新拉回到苏家的信誉和货品质量上。这番话既表明了立场,又显得大气体面,赢得了围观人群更多的好感。
“苏小姐说得在理!”
“以后买绸缎,还是得来苏家老字号!”
那吏员见状,对那妇人斥道:“兀那妇人,还不快向苏家小姐赔礼!若再有无端生事,搅扰市肆,定不轻饶!”
那妇人如蒙大赦,也顾不得颜面,连忙朝着苏婉清的方向胡乱福了一礼,口称“得罪”,便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声中,带着仆从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风波平息,人群渐渐散去。但苏家绸缎铺被刁妇诬陷却从容化解、官衙吏员当场验明正身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当日下午,便有城南两位与苏家素有来往的老主顾,特意差了管家前来,不仅订下了下半年的衣料,还带来了主家的慰问:
“我家老爷说了,苏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他们是信得过的。让小姐不必将那等小人行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