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水性好，还能在水下搏杀的。”
黑暗依旧是那个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声色，顿时，奴隶群中交头接耳起来，甚至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好似要毛遂自荐？
诚然先前所言，这群奴隶多的是东南沿海被征服部落来的，所以对水性不说人人都会，但起码里头精于此道的为数不少。
基数多了，出几个水性绝佳的，或者自认为绝佳的也不奇怪。
可还能水下搏杀？那可就没多少人敢上前了。
这个时代，普通人最多也就是哇哇叫着抄着原始武器劈砍，天生体魄好的已经能算是精兵了。
可成体系的搏杀之术？那玩意儿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得了，至少也是那种大部落中的上层贵族有资格涉猎。
可最终，一个女性 奴隶竟然被数千个奴隶默契推举了出来。
黑暗的记性很好，认得出来的是谁，因为对方十几年前曾给他过很深刻的记忆。
好吧，其实是因为书包庒言。
当初征讨东海大部之时因为耗费了不少夏部的精锐战士，所以黑暗一怒之下直接下令诛灭东海部所有活物。
自然，战士们忠实地执行了这个命令，可谁知道中途书包庒言竟然奋力之下短暂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掌控身体，之后就被放逐到了意识深处。
他在东海大部被屠杀至最后万人之时下令保下了他们一命，那东海国王早已战死，而眼前这个女 奴隶便是昔日东海王的后裔。
理应是嫡系子嗣，因为当年黑暗迅速夺回身体控制权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众东海残部拱卫着这个女人，警惕地看着突然停手的夏部战士。
当时，黑暗记得这个女人才十几岁，当时养尊处优模样也还算过得去，可如今又十几年过去，再加上失去脱产的资格，此女已经不再年轻。
可看得出来，哪怕对方在奴隶中也深受一众东海部奴隶保护，纵使青春不再也不至于显出多少老色。
一下子，所有东海奴隶将希冀的视线投向黑暗。
黑暗清楚，那些人在期待自己给出许诺，而这个东海昔日的王女也做好准备，要搏命取得一个机会。
黑暗笑了，他以前很少或者几乎不会笑，可融合了某个讨厌的家伙后他就变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女人的倔强，黑暗大度道。
“好！有胆，去，游过去，若能将水里的东西引出来，便记你一功。
日后，就算让你主宰一隅方国也无不可。”
女人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直勾勾看着黑暗，这一下惹怒了众将领，眼见区区一奴隶居然敢如此仰面直面大王，眼中还如此没有恭敬！
眼看战士们都受到将领示意纷纷举起了武器，却见黑暗压了压手，带着笑意道。
“说。”
女人收到这个说字才松了口气，微微欠下身，语气无悲无喜道。
“回大王，东海显族自小都是生在长在水里的，我作为王女是族内仅剩下掌控驭水之术的族人。
小女可以尊王令将那水中之物引出，可，若我此去不回，怎么办？”
黑暗眯起眼，对方若有若无向自己讨要什么东西的意思让他很不舒服，他知道对方的意思却也不在意，淡淡道。
“你若死，方国之主予你那藏起来的子嗣。”
作为原东海部的大贵族，岂可能不被关注，哪怕黑暗不关注其他人也自会严密监视。
就在方才，一个将领收到汇报后便将这东海王女的讯息全数告知。
作为奴隶没有正常的婚配与生育权，不过，作为在奴隶堆中被万余奴隶拱卫的女人来说还是有些特权的。
再用一些贿赂的手段，管理奴隶的人对奴隶私下的婚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这昔日的东海王女则选择了原东海族中一个普通的族人，双方还有了一个藏起来的孩子。
是男是女不清楚，对方以为藏得很好，但其实全数在暗中观察之人的记录中。
不去管，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大碍，况且万余奴隶如果因为这点小事暴动也实在没有必要。
反正东海部就剩那么点奴隶了，且这些东海奴隶一向都在这位王女的引导下努力融合进夏部。
所以，负责管束奴隶之人才会如此放任对方。
这位东海王女瞳孔猛缩，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都在夏部的眼中。
其实，她是想为自己这些族人多争取一些脱离奴籍的机会，可听到对方竟以方国之主为赏赐，一下子心思就变了。
随即，他对着身侧一个男奴隶点了点头，安抚了身边的族人，随后上前两步跪在黑暗的坐骑之前，诚恳道。
“请大王赐予兵刃，我若有幸得活，东海方国将世世代代臣服大王！”
黑暗哈哈大笑，随即，他将腰间一直藏在刀鞘中的兵刃抽出，直接丢到了对方身前。
利刃入土，直直插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瞳孔再次猛缩，天呐，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兵刃，哪怕夏部中最为锐利的金铜剑好似也比不了此物。
只见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剑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非金非木，而没入土的半截锋锐在阳光的映射下刺得自己眼睛生疼！
这一下，众将领脸色剧变！
天呐，那可是大王的神器，不少将领亲眼看见大王只有在面对那头盘踞一座山岭，身高足足数十米的巨熊时用过。
别看只有手臂长，可削金铁如泥，那无论如何都无法切开的厚重熊皮在它的锋锐下如若无物！
好吧，以当下人类的技术自然是无法打造出如此神兵的。
它来自泰山，是敖清取材天外陨铁后掺杂本地各种金铁熔炼而得。
所谓的天外陨铁，其实就是某颗坠落在这颗星体上的流星，其中蕴含的金铁元素比本地的金铁更加多了几分特殊的作用罢了。
但也仅仅是一柄凡剑，虽然是这颗星球目前为止最为坚韧锋锐的武器了。
黑暗与书包庒言当初下山不准敖清跟着，于是，对方便炼制了这柄剑予少年傍身。
以黑暗现在的身体强度，有这柄剑的配合，除非是整颗星球的生灵一起上，才有可能干掉黑暗，而且仅仅可能是累死对方。
而那女人则压制下惊愕，心脏怦怦跳，其实她压制的不只是惊愕，更有抽出刀劈砍向那夏之王的冲动。
是啊，破家之恨，身为东海部的大贵族岂能没有这个念头。
深呼吸两口气，女子抽出插在泥地里的剑，没有犹豫，径直向着江边冲去。
只见对方轻盈的身子在岸边猛地停顿，而后一个弯膝蓄势竟然猛地跃起数米，随后如同鱼跃一般窜入水中。
在浑浊的江水浪涛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手持黑柄利剑的窈窕女子身影用一种莫名的姿态急速向着江河中心冲去。
其手脚摇摆间隐隐与身侧水流暗合，就像是起到了类似鱼鳍的作用，其速度看起来竟然与真的游鱼一般，甚至比一般的河鱼要快得多，在水中腾挪闪动间好似还能自如动作。
或许，这就是东海王女先前所说的驭水之术，想来是某种游泳的技法。
黑暗瞳孔一缩，心中暗暗回想道，当初若不是设计将东海大部主力引诱到了内陆，否则就靠着对方在水里的技法，就算自己亲自动手也拿这群泥鳅没什么办法。
很快，女子的身影几乎只是一两个呼吸间便靠近了江心，方才大群奴隶丧命的位置。
她的身形依旧在水面之下，江水浑浊，显然她不可能在这种水中视物，但对方似乎自有办法应对。
其他人都看不清楚，可黑暗却看到了，对方在水下那一对耳廓竟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在颤动，看样子在利用听力探查更深处的水下。
岸上的一众奴隶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就连军士们也一样，他们不似黑暗的眼神好，也仅仅能看到那女子斜身在水面之下，那隐约的头颅似乎在左右摇摆。
看起来，就像是在找些什么。
可还没等众人想那么浑浊的水，是不是真的能看到东西的时候。
突然！女人动了。
没见到别的什么东西，只见到女人的身躯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在水下来了个扭转，似乎是躲避开了什么东西，再转身已然挪动到另一个方位。
这只是开始，只见接下来的几分钟，像是方才的腾挪闪动每隔几秒女人就要来上一回。
女人在水下似乎比在岸上还要得心应手，且肺活力应该甚好，这快十分钟了也仅仅跃起水面换了一口气。
要知道，她可一直在水下进行着几近搏杀闪避的动作。
但可惜，对方每次闪避后的回击都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每一剑都好像劈空般让岸上的奴隶们发出丧气的低叹。
别人看不清楚，可黑暗却是连连点头，因为他看清了，虽然那女子每一次空挥都是无用功，可却是砍到了某种粗长的东西。
只不过那种东西太多，且神兵虽锋可却长度不殆，女子就算刀刀劈砍入肉也无法将那些粗长的玩意儿斩断。
又是十数分钟的搏杀后，女子看起来体力逐渐开始下降，腾挪的速度也肉眼变慢了很多。
最终在一次换气时大意了让那怪物得手，但这一下也让众奴隶与军士看到了隐藏在水下之物的真身，或者部分真身。
只见随着女子跃上水面，一个比人身还要粗壮几分的粗大蛇脑袋如弹簧般弹射出水。
血盆大口张开，獠牙锋锐，吓得女人连忙在半空中变动身形，这才让原本的入水线微微产生了变动。
可她却没有完全躲过，只见那獠牙明显在女人的腰迹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这一下原东海部的奴隶都急了，若不是有领头的几个拼命阻拦，不少人就已经冲向江心了。
但好在那所谓的东海王女也不是吃素的，躲过了致命部位，再次窜入水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创后被激起凶性，竟然比之前搏杀的姿态更加主动。
竟隐隐有放弃防御闪避的姿势，整个人的位置也更深了一些。
好像方才那恐怖粗大如人身的巨蛇不止一头，那女子其实每一刀都命中了，可那数量似乎很多怎么砍也砍不完一样。
黑暗的眉头皱起，虽然是一种考验，可对方那水中的秘法他是真的看中。
如此秘术，可能这颗星球上只有此女会了，这要是失传可惜了。
“莫不成是一个有无数脑袋的蛇怪？”
见那无数蛇怪进攻间竟然进退有度，不是一股脑撕咬，隐约是有着一个集中的部位在控制着它们？
又是稍待，见差不多了，再等下去那女子恐怕就真的体力耗尽，命丧江水之中了，黑暗当即有了动作。
“出水面，将那畜生引上来！”
黑暗大喝，同时，左右将领见此也立即指挥军士奴隶一齐大喊。
也不知道是在水下听到了，还是因为那些东海奴隶齐齐用一种特殊的踏地声将讯息告知了对方，女子略微收回了搏杀之势，再次靠近水面。
同时，她身形挪动闪避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但好像是刻意的，就好似引诱猎物的饵料一样。
最终似乎是引诱得足够了，猎物也即将放下心房咬住钩链，女子猛地再次蹿升上水面数丈。
而同时，十数个体量与方才那巨蛇相差无几的头颅一同冲出水面，咬向上空。
只见那是一些色彩不同的巨蛇，此时拼命将身体窜出水面终于让众人见得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些巨蛇竟然是纠缠在一块的，准确点来说，是下半身的蛇尾纠缠在一块。
无数蛇尾交叠缠绕仿若一大片密集的藤蔓，而那些巨蛇都是缠绕进去的子体，它们似乎并不是有意汇聚。
有可能只是一次无意间的缠绕，无法打开的死结越聚越多，从这蛇怪身上不仅仅是那些大蛇就能管中窥豹。
那巨大的藤蔓尾丛中还夹杂着不少大小不一的蛇身，水下似乎还挂着许多已经失去声息的。
从那些开裂的恐怖伤口能看出，理应是女人方才那些“无力”的劈砍所造成的。
众人惊叹，可黑暗早已有了准备。
只见他抢过身侧将领手上的长枪，那长枪就像是一个鱼叉，头间甚至还有不少倒钩，黑暗一个蓄势之后径直脱手向着那尾丛投去。
那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力道，长枪甚至与空气摩擦间引起了一连串的音爆。
但其实这还是黑暗控制了力道，否则那普通的枪叉脱手后就得原地解体，而且他也想用那畜生的尸体来增添自己威严金字塔上的砖石。
电光石火，长枪插入那蛇怪的尾丛纠结之中，巨大的力道竟然带动整个蛇怪在水面上横移，径直向着对面河岸飞去。
可意外发生了，只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某只蛇露在蛇丛外的身体特别长，在它被本体带飞前竟然一口咬住了女人的脚踝。
所幸，应该没被蛇牙咬结识，否则那咬合力就能直接断肢碎骨，但女人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被紧闭的蛇口带动向对岸飞去。
黑暗心神一动，按他原本的性子，那女人的挑战已经失败了，等待她的无非是被连带着拖向对岸最终被无数巨蛇分食。
可现在，黑暗竟然生出了不忍的心思。
他没有在意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身子已经当先有了动作。
只见他一把扯开自己那有些碍事的披风，微微斜身蓄势，整个人如同化身成一股激荡的气浪，以对面人蛇倒飞更快的速度临空渡过江面。
在半空中，紧咬住女子的蛇头就被一股巨力强行破碎，接着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带着落在了对岸。
女人如破麻袋般摔落在坚硬的地面，整个人滚了几个圈肚腹内脏泛起一阵绞痛。
待缓了好一会儿，女人才神智回归，却听得身前那个冷酷王者的声音。
“拿来”
女子一愣，努力昂起头，这才看到那位王者正掂量着自己的随身金铜剑，好似放弃了什么将其插入地面，反手伸向自己。
而前方，那个怪物正死死地被钉在一块岸边巨石之上。
看不出原先的那根枪矛，但从那怪物悬空在巨石之上大抵能看出是被钉在了那上头。
女人顿时知晓了这位大王要做什么，连忙将一直下意识紧紧攥着的黑柄长剑递了过去。
姿态低微，似乎王者方才显露出的力量已经完全将自己折服，她也不敢将锋锐向这位恐怖的王者，竟然抓取着那锋锐的剑身跪伏在地双手高高呈起。
哪怕自己的双手被锋锐划破也丝毫不在意，哗啦啦的鲜血顺沿着双臂淌下，竟比方才那蛇牙的攻击所流的血更多。
黑暗见此，点了点头，似乎对此人俯首臣服的态度很是满意，接过剑后径直向着那怪物走去。
……
片刻后，女人脸上已经彻底只剩下了呆滞。
以往，奴隶是没有资格见到夏部这位大王之威的，可她今日见识到了。
简直就是神迹！她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夏部对神祇为什么那么嗤之以鼻。
因为他们的王者，本身便是神明！
而那具自己看到全貌都已经瑟瑟发抖的巨蛇怪，已经成了无数的肉块，大蓬大蓬蛇血已经染红了整块巨石，还在不停往周边晕染。
可那位收剑回转的王者，不染纤尘。
“给你一个机会，成为我的臂膀，成为我手中之剑，你带领着那些东海部我可以全部特赦为普通人。”
女人脸色一喜，这还需要答应么？！根本想都不要想的事。
可接着黑暗的一席话却是让女人愣住了，一时间竟陷入左右为难中。
“但，那些东海部必须彻底融入夏部，就算未来你掌握方国之权成为国王，也不能带着他们去领地。”
女人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己一旦答应了这个要求，东海部将彻底消失在这片大地之上。
别看女人引导族人融入夏，可实际上她心底的骄傲也依旧没有消失，之前更像是某种不得已的妥协。
可接着，她又想到什么，试探性道。
“大王，那……放弃这个机会又会如何？”
黑暗冷冷地瞥了眼对方，眼神中却是无喜无怒，淡淡道。
“不如何，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你可以在日后带领着你东海部去我赏赐的方国，但，他们依旧要融入夏。
凡苍天之下大地之上，非我夏部即蛮，蛮人不尊礼法制度乃秽物。
污秽，没必要存在。”
没必要存在这几个字就好像凛冬寒烈的劲风，顿时让女人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好一会儿，女人再次俯首脸部紧紧贴在地上颤声道。
“我愿成为大王的刀！”
女人话音刚落却是来了个回转，似有些疑惑可却不敢明说。
“只是……我还有些疑惑。”
黑暗一挥手让对方直说，他对这女人的技艺很是看重，对于有才的部下，他现在甚至允许略微逾越。
女人见此，大着胆子道。
“您的力量如神明般伟大，可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卑贱的奴隶白白牺牲。
您的神力之下，恐怕劈开这条江水都绝对只是举手之劳！”
听得出来，女人声音中不免带有些怨气，虽然说那些奴隶卑贱，可却是一种折衷的说法，好让这位看不出喜怒的大王不觉得自己有过多怨念。
后头又将黑暗高高抬起，更是增添了一重保险。
黑暗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却无所谓，他看着对岸已经开始欢呼的奴隶们，以及那些依旧沉默在原地等待命令的军士，像是阐述事实般说道。
“因为自小便被精心呵护的孩童，长不大。”
女人瞳孔再次一缩，她竟然站在对方“神明”的角度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所作所为。
长不大这三个字可以既是比喻，也是陈述事实。
神明不可能每一次都亲自出手，否则那些人类就像是自小被精心呵护的孩童。
以往，东海部大贵族中也有类似的例子，那些自小脱产娇贵的孩童往往随便什么小病就可能一命呜呼，根本长不大。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位神明口中的孩子，究竟只是夏部还是全部人类。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黑暗也仅仅是引导孩子成长，他需要的是在这颗星球上重新树立起一个新的文明。
而等待这个孩子长大，有能力走出这个生养己身的母星之时，才是真正的开始，他将面对整个宇宙的凡俗生灵。
“我，明白了。”
女子彻底臣服，甚至有些钦佩起对方来，只不过她好像想起来点什么，连忙道。
“大王，我原先的蛮夷之名粗鄙，既要融入夏，请用夏之言为女赐名。”
黑暗顿首，看着女人又看了看对岸又重新开始携带粗绳开始跨河的奴隶们，江水滔滔，他又想起了女人先前在水里的身姿，于是打了个响指。
“你先前于江河之中如若游鱼，比天生生长在水中的生灵更要亲和水系。
但凡水生之物多生鳞鳍，那你便叫鳞吧。”
鳞的嘴角一弯，显然也不讨厌这个名字，甚至觉得叫起来似乎还很好听的样子，自然欢喜。
“是！
鳞，谢大王赐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