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巡逻的同伴背对自己的时候,在拱廊巡逻的女近卫军尤拉偷偷打了个哈欠,快速送走积聚在体内的倦意后,她的呼吸又变得缓慢、轻浅,胸甲的起伏也恢复到微不可察,锐利的目光又开始在空阔的走廊上来回扫视。
耳边只有铠甲叶片的摩擦声,听着着深夜拱廊里唯一的声音,尤拉的心就安稳了不少。
没有可以的动静,没有异常的状况,一切安好。
离开云层的皎月投下银光,穿过窗户,打在拱廊的地上。
看着那长长的投影,女近卫军轻吐了口气,交叠在剑柄上,套着护手的右手食指以极其轻微的幅度,一下一下地叩击着左手手背的金属关节。
快要到换岗的时间了。
更多的金属摩擦声从拱廊的一侧传来,换岗的近卫军同伴按时到来。
“一切正常么?”
“一切正常!”
“辛苦了,后半夜的巡逻就交给我们了。”
完成交接后,尤拉与同伴没有直接返回法王厅为她们女近卫军准备的寝室,而是先去了位于地下的浴室。
洗去一天的疲惫才好入眠,才好以最佳的状态去面对重要的明日。
与洗干净身子就离开浴室的同伴不同,尤拉更愿意在这里多享受一会,直到自己的身心全都净化为止。
眼看着与自己道别的同伴消失在门口后,留下来独享这里的她立刻走向中央的池水,让自己彻底沉入水气缭绕的热水中,直到水面没到下巴。
一声悠长且满足的叹息,从她紧抿的唇间逸出,在空荡荡的石砌浴室中轻轻回荡着。
疲惫的女战士背靠着光滑的池壁,仰起头,闭上了那双已经警戒了数个小时,酸涩不堪的眼睛,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柔和的热气熏染着她的脸,温暖的池水裹着她的身子,终于在她那因常年锻炼而显得过于硬朗健美的线条上,腾起了一抹难得的,久违的红霞。
而就在此刻,从门那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人来,职业的本能让尤拉的脑海里又升起了一层警戒的阴影,肌肉再度紧绷的女战士转过头,警惕地问了一声:“是谁?”
“是我,玛丽安。”伴着一声低沉的女音,女仆玛丽安的身影出现在尤拉面前。
“原来是玛丽安小姐。”见到是熟人,女战士的表情一下子又柔和下来,脸上甚至又带起了一丝慵懒与放松,她的唇角微张,用关心的语气问着白天遇险的她,“身体好些了么?回来后你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
“因为那场面实在是太骇人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可明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女仆“玛丽安”一边说着,一边蹲在离尤拉不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用手试着水温,“所以,我就想来这里泡个澡。”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放下心的女战士又让自己的身子没回水里,一面感受着水流的轻柔托举,一面又闭上了眼,“遇到那样的事,的确要好好恢复,玛丽安小……”
还在对她表示关心的女战士突然没了声音。
连同呼吸一起,被阻止了!
她的喉咙被双手紧紧卡住,再发不出声来。
猝然受袭的尤拉下意识抓住那双掐着自己喉咙的手,令他吃惊的是,那双看上去并不粗壮的手臂,竟有如此大的握力,连身为近卫军的自己也无法挣脱。
“放弃吧,那样你能少受一点痛苦。”以玛丽安的身份混入法王塔的密纹院刺客,双手又加了一分力气,将女近卫军的整个身子都埋进水里,变得凶暴可怕的池水灌入她张开的嘴里,加速了她生命的流逝。
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尤拉仍在做着徒劳的挣扎,双腿在水中不停乱踢,可她的这些努力,出了蹬得水花四溅外,对脱困起不到任何作用。
体力的快速流失,肺部呛水,将本就不多空气挤压殆尽,女战士蹬腿的动作越来越慢,刚刚还做着最后努力的手,也因为意识不清而松开,在水中划起一道认命的弧线,绵软无力地垂在池底。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两眼不由自主地向上翻去……
就在她的耳朵也即将停工之际,希望的福音突然出现!
“玛丽安小姐,她们说你来了浴室,我们就……住手!你在干什么?”
“是我,尤拉,这个假扮成玛丽安的刺客想要我的命,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快叫其他人来!”
“不错的说辞,但你瞒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