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上官雪自己先乐了——掌心一翻,块巴掌大的投影石,用来抓偷练禁术的现行,简直再合适不过。
上官雪闪身退出会昌寺。
刚进心灵寺门,就见赵飞正跟着张、李、宋,两赵五人练《凌天律》……
见上官雪回来,赵飞立刻收功法,快步迎上来,“师父,这是我让酒坊按您的口味酿的,特意加了晒干的桂花,您尝尝鲜?”
上官雪接过酒坛,拍开封口,桂花的甜香混着醇厚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心情稍缓,随口应道:“还算你有心。”
仰头喝了一口“桂花酒,味道不错”
接下来几日,上官雪表面上依旧晒阳、算卦、喝酒,来求相的香客问起运势,她依旧说得精准,只是没人发现,她的灵识,在会昌寺的后香坊附近,等人。
第三日傍晚,残阳刚落,染红了半边寺墙,会昌寺的晚钟刚敲过第一声,余韵还没散,上官雪的神识就捕捉到了了尘的身影……
他没去经堂晚课,反倒绕着廊柱往后香坊走,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动旁人。
而那名浅粉罗裙的女子,早已候在门后,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手抄本,纸页边缘都磨出了毛边,正是《瑜伽部》。
要知道,会昌寺供奉的是大日如来,即便寺中存有欢喜天的佛像,也只是为了完整陈列,从不准弟子修习相关的《瑜伽部》;
若真有心练此功法,尽可以拜入欢音寺、乐天院这类专修道场,既然拜入崇善寺,还在会昌寺修炼,就该守会昌寺的规矩,绝无例外。
上官雪身形瞬间出现在会昌寺。
这次她没靠太近,只躲在离后香坊十步远的大树上,投影石已经开始录制。
屋内很快响起混着若有若无的……,整整一个小时。
女子先从侧门悄悄离开,了尘又在屋内静坐了半刻,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不存在的念珠,嘴里还低声念叨着:
“再练几次,总能摸到第三层的边,到时候再想办法拿到《凌天律》,说不定就能超过师父了……”
这话一字不落地被录进投影石里。
上官雪见时机够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证据到手,接下来,就是找“见证者”了。
她没直接回寺,反而绕去了会昌寺的长老院。
会昌寺有三位长老,虽修为不及无名法师,却守了大半辈子佛门规矩,最恨弟子偷练禁术。
上官雪隐在长老院外的竹丛里,指尖一弹,投影石里的片段便悄悄在院墙上显了一瞬,随即又隐去。
果然,屋内的长老立刻察觉,大长老率先推门出来,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道:“方才那是……禁术?”
上官雪躲在暗处,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位长老能听见的音量说道:“长老莫惊,此乃贵寺了尘弟子所练,
今夜戌时三刻,后香坊还会再练,若长老不信,可亲自去看看,便知真假。”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虽疑惑这声音的来历,却也不敢大意——禁术关乎佛门清誉,若真有弟子偷练,
一旦传出去,会昌寺的名声便毁了,当下当即约定,戌时三刻,一同去后香坊一探究竟。
而上官雪回到心灵寺时,赵飞还在院子里等着,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碗热汤早已凉透。
见上官雪回来,赵飞立刻迎上去:“师父,您去哪了?饭都凉了,我再去热一遍!”
上官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嘴角勾了勾:“去办了点事,明日过后,仙都城怕是要热闹了。”
赵飞挠了挠头,没懂她的意思,乖乖端着饭菜去热了。
而上官雪看着窗外的月色,指尖敲了敲桌沿,心里默默道:了尘,明日,就是你自食其果的时候。
戌时三刻,月色,盖在会昌寺的飞檐与石阶上。
三位长老按约定,借着树影与廊柱遮掩,脚步轻得像猫,悄无声息往后香坊挪去,离得还有几步远,
就听见屋内传来细碎的呻吟,听得三人脸色骤沉,指尖的念珠都攥得发紧。
“果然是修炼禁术!”大长老的声音压得极低,眼底满是怒色,“枉费无名法师对他寄予厚望!”
二长老与三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与不满,当下不再迟疑,跟着大长老快步上前,抬手便叩响了后香坊的门,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呻吟停住,紧接着传来了尘慌乱的声响——像是在在整理凌乱的僧袍,忙乱了好一阵,门才缓缓打开。
了尘穿着整齐的僧袍,领口却没系紧,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慌乱,见是三位长老,忙躬身行礼,
语气刻意放平稳,却藏不住底气不足:“弟子见过三位长老,不知长老深夜前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大长老目光锐利,像刀般扫过屋内,“方才屋内是什么声音?此刻正是晚课之后,你为何不在僧房歇息,反倒在此处?”
了尘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长老的目光,忙解释:“弟子只是觉得后香坊清静,在此处温习师父传授的经文,许是夜深风大,长老听错了。”
“听错了?”二长老往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桌角露出的半页泛黄纸角上,伸手便抽了出来——纸页上满是晦涩的文字,
正是《瑜伽部》的手抄本,“这是什么?证据摆在眼前,你竟还敢狡辩!”
见手抄本被搜出来,了尘的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却还强撑着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发颤:“长老,
这不是弟子的,是……是旁人放在这的,弟子只是刚发现,还没来得及上交!”
“到了此刻,你还敢撒谎!”三长老怒喝一声,声音里满是失望,“方才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呻吟,哪一样不是你所为?你还要抵赖到何时?”
“这……这……”了尘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僧袍的领口。
就在这时,上官雪的声音忽然从廊下传来,打破了这僵持:“长老们何必与他费口舌,证据在此,他想赖也赖不掉。”
众人转头,只见一女子倚在廊柱上,手里把玩着那块投影石,突然一道光影便落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正是前几日录下的画面,
了尘与那浅粉罗裙女子……还有他念叨“拿到《凌天律》超过师父”的话语,都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连他语气里的贪婪都听得一清二楚。
了尘看着墙上的画面,瞳孔骤缩,浑身冰凉,像被泼了一盆寒冬的雪水,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青石板,
声音发颤:“长老,弟子错了,弟子只是急于突破瓶颈,才一时糊涂练了禁术,求长老饶过弟子这一次!弟子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