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雁门喋血 死士破阵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9100字 发布时间:2025-11-10

第四十六章 雁门喋血 死士破阵

 

朔风卷地,黄沙漫天。雁门关的城楼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青灰色的城砖被岁月与战火侵蚀得坑洼不平,多处墙体已出现裂痕。城墙上的“商”字大旗被撕裂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残旗在风中发出猎猎的悲鸣,如同亡魂的哀嚎。城下,犬戎铁骑如黑云压城,五万骑兵列成三排密集的冲锋阵形,马蹄踏地的声响如同惊雷滚过,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让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昏黄色。

 

最前排的数千名不死死士,是这场攻城战中最诡异的存在。他们面色青灰如枯骨,双目空洞无神,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发黑,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如同附骨之疽。即便中箭受伤,箭簇穿透胸膛、割裂肢体,他们也毫无痛觉,只是发出嗬嗬的嘶吼声,依旧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逼近城门。他们手中的兵器简陋却沾满血腥,有的是生锈的弯刀,有的是削尖的木棍,却带着令人心悸的阴煞之气。

 

“放箭!快放箭!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墙!”雁门关守将赵毅手持长枪,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年约四十,身披厚重的玄铁重甲,肩头早已中了一箭,暗红色的鲜血浸透了甲胄,在寒风中凝结成冰,脸上满是疲惫与焦灼,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已连续守城三日三夜未曾合眼。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杀红了眼,个个衣衫染血,手臂因拉弓过多而颤抖不止。弓箭如雨点般射向城下,密集得如同飞蝗,可那些不死死士悍不畏死,即便被箭矢贯穿身体,依旧踉跄着向前冲。有的死士被射穿膝盖,便匍匐爬行;有的被射穿脖颈,依旧挥舞着兵器,仿佛不知死亡为何物。

 

“将军!不行啊!这些怪物杀不死!”一名年轻士兵哭喊着,手中的长刀已经砍得卷了刃,刀刃上布满缺口与黑色的污渍,“他们身上的黑气能侵蚀兵器,我们的刀枪根本伤不了他们的要害!砍断他们的手臂,他们还能用另一只手攻击;刺穿他们的心脏,他们依旧能往前冲!”

 

话音刚落,一名不死死士已然冲到城墙下,借助云梯疯狂攀爬。他的左臂被三支箭矢射穿,骨头都露了出来,却依旧用右手死死抓住云梯的横木,青灰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眼中的凶光令人胆寒。一名守军挥刀砍去,刀刃砍在死士的脖颈上,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如同砍在湿泥上,竟未能将其头颅砍下,反而被死士反手一抓,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守军的手腕,硬生生将其扯下城墙。城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被马蹄声淹没。

 

“用至阳符箓!快拿至阳符箓来!”赵毅嘶吼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箓。这符箓用朱砂绘制,上面刻着繁复的至阳符文,边缘还浸染着一丝淡淡的金光。他运力将符箓掷出,符箓在空中燃起金色火焰,如同流星般划过黄沙,精准地命中那名不死死士的胸口。“滋啦”一声,金色火焰与死士身上的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黑气瞬间被灼烧殆尽,死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散落城下。

 

可这样的至阳符箓数量有限,整个雁门关也仅有百余张,面对数千名不死死士,如同杯水车薪。很快,便有更多的死士爬上了城墙,与守军展开了近身厮杀。城墙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守军的防线节节败退,缺口越来越大。一名守军被死士扑倒在地,死士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颈咬去,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吞咽下肚,场面惨不忍睹。

 

赵毅心中清楚,雁门关已撑不了多久。他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期盼——闻仲太师的援军,为何还未赶到?若再无援军,不出三个时辰,雁门关便会被攻破,城中百姓与守军,都将沦为这些怪物与犬戎铁骑的刀下亡魂。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方的天际线上扬起了一道冲天的烟尘,一支精锐的禁军部队在狂风中疾驰而来。旗帜上的“闻”字格外醒目,在昏黄的天色中如同燃烧的火焰。闻仲身披金色战甲,甲胄上镶嵌着七颗明珠,熠熠生辉,手持打王金鞭,鞭身刻着九龙纹路,立于战车之上。他须发皆张,白色的胡须在风中飘动,眼中满是怒火,如同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凛冽的至阳之气,让周围的黄沙都仿佛凝滞了几分。他身后的三万禁军,个个精神抖擞,手持精良的兵器,甲胄鲜明,气势如虹,如同一道钢铁洪流,朝着雁门关奔来。

 

“援军到了!是太师的援军!我们有救了!”城墙上的守军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仿佛瞬间恢复了力气,再次举起兵器,奋力抵抗着不死死士的进攻。

 

闻仲一眼便看到了城墙上的惨状,看到了那些青灰色的不死死士,看到了守军的鲜血染红了城墙,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犬戎蛮夷,幽冥余孽,竟敢如此残害我大商将士!屠戮我大商子民!今日,老夫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闻仲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周围的士兵耳膜嗡嗡作响。他举起打王金鞭,高声下令:“全军听令,列阵迎敌!弓弩手在前,步军居中,骑兵两翼包抄!弓弩手专攻不死死士,步军守住阵形,骑兵冲击犬戎中军!务必将这些妖孽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随着闻仲一声令下,禁军迅速列成战阵。弓弩手们迅速铺开,弯弓搭箭,箭头涂抹了特制的至阳粉末,箭雨如流星般射向城下的不死死士;步军手持长矛,结成密集的矛阵,矛尖朝外,如同刺猬的尖刺,严阵以待;骑兵则分为两队,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朝着犬戎铁骑的两翼迂回包抄而去。

 

犬戎首领腾格尔立于中军,他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九尺有余,身披黑色兽皮战甲,战甲上缀满了兽牙与敌人的颅骨,脸上画着狰狞的红色图腾,如同恶鬼附身,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战斧,斧刃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迹,散发着血腥气。看到闻仲率领援军赶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一声,声音粗哑如同破锣:“来得正好!本汗正愁没人陪葬!今日便将你们一网打尽,踏平雁门关,直取朝歌,让那帝辛老儿跪地求饶!”

 

腾格尔抬手一挥,身后的犬戎铁骑立刻发起冲锋。第一排的骑兵手持长矛,俯身贴在马背上,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禁军的骑兵。两支部队瞬间撞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惨烈的战歌。犬戎铁骑悍勇善战,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可大商禁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甲胄坚固,一时间难分高下。

 

而那些不死死士,依旧是最棘手的存在。他们无视伤痛,疯狂地冲击着禁军的步军阵形,身上的黑气不断侵蚀着禁军的兵器与内力。禁军士兵的长矛刺中死士,却被黑气缠绕,长矛上的至阳粉末很快便失去了效力,无法对死士造成致命伤害。不少士兵因为内力被黑气侵蚀,感到头晕目眩,战力大减,渐渐被死士压制。

 

“用至阳之火!”闻仲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火种,正是他从太庙魂玉中借取的一缕至阳之力,通体金黄,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气息。他运力将火种掷向空中,火种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金色火星,如同流星雨般落下,落在不死死士身上。

 

金色火星触碰到黑气,立刻燃起熊熊大火,灼烧着死士的身体。不死死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刺耳,身体在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可腾格尔早有准备,他挥手示意,几名身着黑袍的幽冥宗弟子立刻上前。这些弟子面色惨白,双目幽绿,身上的黑袍上绣着诡异的幽冥符文,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抛出黑色瓷瓶。瓷瓶碎裂,黑色的蚀阳毒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臭之气,金色火焰遇到毒雾,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火苗,威力大减。

 

“幽冥余孽,果然在此作祟!”闻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持打王金鞭,纵身跃下战车。他虽已年过花甲,身手却依旧矫健,如同雄鹰扑兔般朝着那几名黑袍弟子冲去。打王金鞭上萦绕着浓郁的至阳之力,所过之处,黑气纷纷溃散,毒雾也被灼烧殆尽。

 

一名黑袍弟子见状,挥剑迎上,剑身缠绕着幽绿的阴煞之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嘭”的一声巨响,金鞭与长剑碰撞在一起,阴煞之气瞬间被至阳之力击溃,黑袍弟子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身死。其余几名黑袍弟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逃跑,却被闻仲一一追上。打王金鞭如同长眼一般,精准地落在他们身上,每一击都蕴含着至阳之力,黑袍弟子们惨叫着化为灰烬,连尸体都未能留下。

 

解决了黑袍弟子,蚀阳毒雾失去了源头,渐渐消散在狂风中。闻仲的打王金鞭舞动起来,金色的光芒如同烈日般耀眼,不断斩杀着不死死士。禁军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效仿,将随身携带的至阳符箓点燃,掷向不死死士,或者用沾染了至阳粉末的兵器攻击,战局渐渐有了转机。

 

可即便如此,不死死士的数量依旧太多,且悍不畏死,禁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一名年轻的禁军士兵刚刚斩杀一名死士,便被身后另一名死士偷袭,弯刀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倒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闻仲心中清楚,这样下去,即便能获胜,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陈牧何时才能赶到?

 

就在这时,远方再次传来马蹄奔腾之声,比之前更为迅猛,如同惊雷般划破天际。一支一支人的骑兵部队如同离弦之箭,冲破黄沙,疾驰而来。为首之人银枪舞动,金色光芒刺破漫天昏黄,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陈牧与卫凛!

 

陈牧身披银白色战甲,甲胄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被打磨得光亮,反射着微弱的光线。他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显然之前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可眼神却锐利如刀,周身的至阳内力澎湃涌动,让他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卫凛紧随其后,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持长刀,神色肃穆,率领着骑兵部队如同钢铁洪流般冲来。

 

“太师,末将来迟!让将士们受苦了!”陈牧的怒吼声在狂风中回荡,他看到城墙上的惨状,看到禁军士兵们浴血奋战,看到满地的尸体与鲜血,眼中满是滔天怒火。银枪直指腾格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他冲去。

 

腾格尔见状,心中大惊失色。他早已听闻陈牧的威名,知道此人在太庙一战中斩杀幽冥宗主,战力非凡,手中银枪更是蕴含至阳之力,是幽冥邪术的克星。他不敢怠慢,挥舞着战斧,双腿夹紧马腹,朝着陈牧迎了上去。

 

“铛!”银枪与战斧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色的至阳之力与黑色的阴煞之气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一道巨大的气浪,四散开来,周围的士兵纷纷被震退,不少人摔倒在地。陈牧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顺着银枪滴落,而腾格尔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胯下的战马也难以承受这股力道,发出一声悲鸣,前蹄跪地。腾格尔嘴角溢出鲜血,眼中满是惊骇。

 

“好强的力道!”腾格尔心中惊骇不已,他没想到陈牧的战力竟如此强悍,即便伤势未愈,依旧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他不敢再与陈牧硬拼,挥舞着战斧,想要避开陈牧的锋芒,转而攻击旁边的禁军士兵,试图打乱禁军的阵形。

 

“哪里逃!”陈牧岂能容他得逞,银枪如影随形,死死缠住腾格尔。他体内的至阳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银枪,枪尖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山裂石的威力。时而直刺,时而横扫,时而挑击,招招致命,逼得腾格尔狼狈不堪。

 

腾格尔渐渐不敌,身上的兽皮战甲被银枪划破数道口子,鲜血淋漓,伤口处被至阳之力灼烧,传来阵阵剧痛。他心中萌生退意,想要下令撤军,可就在这时,雁门关的城门突然“轰隆”一声被撞开。原来是几名不死死士趁着城墙上的混乱,合力推动着一辆巨大的冲车,撞向城门。城门的木门早已被战火侵蚀,经不起如此猛烈的撞击,瞬间被撞得粉碎。城外的犬戎骑兵见状,立刻蜂拥而入,如同潮水般冲向城内。

 

“不好!城门破了!快堵住缺口!”赵毅嘶吼着,想要率领剩余的守军堵住缺口,却被潮水般的犬戎骑兵淹没。他挥舞着长枪,斩杀了两名犬戎骑兵,可自己也被数柄长矛刺穿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他依旧怒目圆睁,死死守住城门内侧,直至力竭倒地。

 

闻仲心中一沉,若是让犬戎骑兵全部入城,雁门关便彻底失守了。他当即下令:“卫凛,率领骑兵堵住城门!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能让犬戎骑兵再前进一步!赵毅将军麾下的守军,率残部退守内城,保护城中百姓!”

 

卫凛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高声喊道:“兄弟们,随我杀回去!守住城门,为了大商,为了家乡!”他率领五千骑兵立刻冲向城门,与犬戎骑兵撞在一起。双方在城门处展开了惨烈的厮杀,狭窄的城门成为了必争之地,鲜血顺着城门流淌而下,汇成了一条暗红色的血河,在黄沙中格外醒目。

 

陈牧看到城门被破,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腾格尔,才能稳住战局。他眼神一凛,体内的至阳内力全力爆发,银枪上的金色光芒暴涨数尺,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巨龙,龙鳞清晰可见,龙爪锋利无比,朝着腾格尔猛冲而去。

 

“幽冥秘术,借魂!”腾格尔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疯狂,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黑气瞬间暴涨数倍,如同墨汁般浓稠。他竟不惜燃烧自身精血,借助幽冥宗的秘术,暂时提升了自己的战力。他的眼睛变得赤红,皮肤青筋暴起,身形也变得更加高大,手中的战斧上也缠绕上了浓郁的阴煞之气。

 

腾格尔挥舞着战斧,朝着金色巨龙猛劈而去。“嘭”的一声巨响,金色巨龙被战斧劈开,化作漫天金色光点,而腾格尔也被巨龙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气息奄奄。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经脉剧痛,内力紊乱,显然燃烧精血的秘术带来了巨大的反噬。

 

陈牧趁机上前,银枪直指腾格尔的咽喉,枪尖上的金色光芒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肤。“腾格尔,速速下令撤军,否则今日便取你狗命!”陈牧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腾格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陈牧用枪尖死死按住胸口,动弹不得。他看着城下依旧在厮杀的士兵,看着那些不断倒下的不死死士,看着涌入城门的犬戎骑兵被卫凛的部队死死挡住,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撤……撤军……”腾格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随着腾格尔下令,犬戎骑兵们如同潮水般撤退。那些不死死士失去了指挥,依旧在疯狂地厮杀,却被陈牧、闻仲等人逐一斩杀。陈牧银枪舞动,每一次刺出,都有一名死士化为灰烬;闻仲的打王金鞭横扫,金色光芒所过之处,死士纷纷溃散。

 

城门处的厮杀渐渐平息,雁门关终于保住了。可城内外,尸横遍野,犬戎士兵、不死死士与大商守军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黄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焦糊味,令人作呕。闻仲、陈牧、赵毅(被士兵拼死救下,尚有一口气)等人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惨状,脸上满是悲痛与凝重。

 

“太师,此次犬戎入侵,虽被击退,但我军伤亡惨重,雁门关也遭到重创。”赵毅被两名士兵搀扶着,气息微弱,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悲痛,“守军三万,如今仅余八千,且大多带伤。城中百姓也伤亡过半,房屋被烧毁无数……”

 

闻仲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忧虑,他望着城下的尸骸,长叹一声:“此次犬戎动用了幽冥宗的不死死士与蚀阳毒雾,显然是早有预谋。崇侯虎在朝中作祟,调走了九阳观的守军,又暗中联络犬戎与幽冥宗,这三股势力勾结在一起,其心可诛!若不尽快肃清内奸,铲除幽冥余孽,平定犬戎,我大商永无宁日!”

 

陈牧握紧银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太师,如今证据确凿,崇侯虎的反心已然暴露无遗!”陈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银枪枪尖因内力激荡而微微颤抖,“他勾结幽冥宗,暗通犬戎,为一己私欲不惜引狼入室,让我大商将士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待北疆局势稳定,我等便即刻返回朝歌,恳请陛下下令,将其拿下,明正典刑,以告慰死去的将士与百姓!”

 

“不可操之过急。”闻仲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考量,他抬手拍了拍陈牧的肩膀,语气凝重,“崇侯虎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党羽众多,遍布六部九卿。如今北疆虽暂时安定,但犬戎主力尚存,只是暂时撤退,并未伤筋动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幽冥宗余孽仍在暗中蛰伏,不知何时便会再次作乱;南疆的黑齿族也蠢蠢欲动,频频在边境挑衅。若此时贸然拿下崇侯虎,他的党羽必定狗急跳墙,在朝中掀起大乱,甚至可能勾结外敌,到时候内忧外患交织,我大商危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楼下的惨状,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加固雁门关的防御,修复破损的城墙与城门,尽快补充兵力与物资。我会立刻上书陛下,请求从周边州府调派援军与粮草,同时派遣斥候密切监视犬戎的动向,防止他们再次入侵。另外,我已让心腹之人加快搜集崇侯虎的罪证,包括他与幽冥宗、犬戎往来的书信、信物,以及他暗中调动兵力、囤积粮草的证据。待证据确凿,且北疆防线稳固,再一举将其铲除,才能万无一失。”

 

陈牧紧咬牙关,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闻仲的顾虑并非多余。他看向城楼下那些尚未冰冷的尸体,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将崇侯虎这等国之蛀虫绳之以法,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上城楼,身上的甲胄沾满尘土,神色急促地躬身道:“太师,将军,朝歌传来八百里加急急报,陛下召您二位即刻返回朝歌,商议国事,不得延误!”

 

闻仲与陈牧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这个时候,帝辛突然召他们返回朝歌,绝非偶然。难道是崇侯虎在朝中先下手为强,说了他们的坏话?还是朝歌城内发生了其他变故?

 

“可知是何事?”闻仲沉声问道,眼神锐利如刀。

 

亲兵摇了摇头:“信使并未细说,只说陛下有要事相商,让您二位火速返回。”

 

“知道了。”闻仲沉声道,“你回复陛下,我与陈牧将军处理完北疆的善后事宜,即刻返回朝歌,绝不延误。”

 

亲兵领命退下。闻仲看着陈牧,语气凝重:“看来,朝歌城内,又将有一场风波。崇侯虎必定知晓我们即将返回,定会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甚至布下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你我需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赶回朝歌,以防夜长梦多。”

 

“嗯。”陈牧应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担心崇侯虎会在途中设伏,或是在朝中诬陷我们,我们返回时需多加小心,最好轻车简从,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所言极是。”闻仲点了点头,“待善后事宜稍有眉目,我便与你一同返回,留下卫凛与赵毅镇守雁门关,加固防御。”

 

接下来的几日,闻仲与陈牧一边安排士兵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收敛阵亡将士的遗骸,一边组织工匠修复城墙与城门。城内外的尸体堆积如山,清理工作异常艰难,士兵们只能用马车将尸体运到城外的空地火化,以免滋生瘟疫。受伤的士兵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军医们日夜忙碌,药材短缺,只能优先救治重伤士兵,不少轻伤员只能自行包扎伤口,却无一人抱怨。

 

陈牧将玄阳真人赠送的至阳符箓与解毒丹分发给守军,特意叮嘱卫凛:“这些至阳符箓可破幽冥邪术与不死死士,解毒丹能解蚀阳毒雾之毒,务必妥善保管,分发给精锐士兵,以备不时之需。犬戎虽退,但幽冥宗余孽可能仍在附近蛰伏,切不可掉以轻心。”

 

卫凛抱拳应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死守雁门关,绝不让犬戎与幽冥余孽再前进一步!”

 

赵毅虽伤势沉重,但依旧强撑着身体,与卫凛一同部署防御,调配物资,安抚城中百姓。城中百姓也纷纷自发加入到修复城墙、救治伤员的行列中,有的妇女为士兵们缝制衣物、熬煮汤药,有的老人为士兵们指引道路、搬运物资,展现出军民同心、共抗外敌的决心。

 

待北疆局势稍稍稳定,城墙修复完毕,援军与粮草也陆续抵达后,闻仲与陈牧便率领三千禁军,踏上了返回朝歌的路程。为了加快速度,也为了安全,他们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选择骑马前行,轻车简从,只带了必要的随从与护卫。

 

一路上,两人皆是心事重重,很少言语。他们深知,此次返回朝歌,必将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崇侯虎绝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在朝中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一场关乎朝堂权力、国家安危、个人生死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

 

而此时的朝歌城内,崇侯府中灯火通明,气氛却异常凝重。崇侯虎正坐在大堂之上,听着手下的禀报,脸上阴云密布。他年约五十,身材肥胖,面容油腻,一双小眼睛中闪烁着阴狠与焦虑的光芒,下巴上的山羊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废物!都是废物!”崇侯虎猛地将手中的白玉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碎裂,碎片四溅,“五万铁骑,还有幽冥宗的不死死士与蚀阳毒雾相助,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雁门关都攻不下来!闻仲与陈牧这两个老东西,真是本侯的克星!”

 

一旁的谋士李儒躬身道:“大人息怒。闻仲乃三朝元老,手握兵权,威望甚高,陈牧更是年轻有为,战力非凡,手中还有至阳之力相助,犬戎失利也在情理之中。如今闻仲与陈牧返回朝歌,大人需早做准备,以防他们搜集到证据,对大人不利。”

 

李儒年约三十,身着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阴鸷,是崇侯虎最得力的谋士,诡计多端,善于权谋。

 

崇侯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眼神阴鸷,沉声道:“本侯早已有所准备。我已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言说闻仲与陈牧在北疆拥兵自重,故意迟迟不击退犬戎,意在养寇自重,图谋不轨。同时,我还让人伪造了一些书信,书信中假称闻仲与陈牧与犬戎首领腾格尔暗中勾结,约定攻破雁门关后,共分大商江山。只要他们一回到朝歌,我便让陛下将他们拿下,治他们的死罪!”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大人英明。只是闻仲乃陛下的恩师,三朝元老,深受陛下信任;陈牧更是战功赫赫,为大商立下汗马功劳,陛下未必会轻易相信大人的话。”

 

“哼,这一点本侯自然知晓。”崇侯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早已联络了朝中的几位大臣,包括户部尚书费仲、工部尚书尤浑、御史大夫飞廉等人,他们皆是我的心腹。届时,我们会在陛下面前一同弹劾闻仲与陈牧,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即便陛下心中存有疑虑,也定会对他们产生猜忌。到时候,本侯再从中作梗,拿出伪造的书信作为‘证据’,定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李儒点了点头,又道:“大人,还有一事。幽冥宗的鬼煞师兄派人传来消息,说他们近期将在朝歌城内制造混乱,焚烧粮仓、劫掠商铺,吸引陛下与百官的注意力,为大人的计划助力。同时,他们还会暗中散布谣言,言说闻仲与陈牧通敌叛国,导致北疆将士伤亡惨重,以此煽动民心,让陛下迫于舆论压力,严惩闻仲与陈牧。”

 

“好!好!好!”崇侯虎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拍三声桌子,“有幽冥宗相助,大事可成!待除掉闻仲与陈牧,本侯便可掌控朝政,到时候再引犬戎与幽冥宗之力,逼迫陛下禅位,夺取帝位,指日可待!”

 

他站起身,在大堂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帝位、君临天下的场景。

 

李儒又提醒道:“大人,还需防备闻仲与陈牧提前察觉,暗中搜集大人的罪证。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派人在他们返回朝歌的途中设伏,将他们灭口,一了百了?”

 

崇侯虎摇了摇头:“不可。闻仲与陈牧身边护卫众多,且二人战力非凡,设伏未必能成功,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察觉我的图谋。如今朝中局势对我有利,只要他们回到朝歌,落入我的圈套,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将他们拿下,何必冒险设伏?”

 

“大人考虑周全。”李儒躬身道。

 

夜色渐深,朝歌城内一片寂静。可在这片寂静之下,一场针对闻仲与陈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崇侯虎的野心,幽冥宗的复仇,犬戎的觊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着整个朝歌,笼罩着整个大商。

 

闻仲与陈牧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靠近朝歌城。他们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却也难掩眉宇间的忧虑。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场怎样凶险的风波。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权力场上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层层叠加,即将将他们卷入一场生死漩涡。

 

朝歌城的城门已近在眼前,城楼上的灯火如同鬼火般闪烁。一场关乎大商命运的较量,即将在这座古老的都城内,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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