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慕舒然与承霖刚认识的时候,就做了通讯灵玉。取上等的玉石,注入两人的灵力和几滴血,通讯灵玉就做好了。
“这样的话,我们分开的时候,若是一方遇到了危险,就能及时向另一方求救了。”
“你做这个好熟练啊。不过你是医修啊,万一这样做了,不但不能脱困,反而连累了你怎么办?”承霖接过那块玉,疑惑道。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慕舒然内心不服,“再说了,医修怎么了,医毒不分家知不知道?信不信我偷偷下药毒死你,我的药瓶里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哦。”
“还有,你个符修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切。”他接着怼她,但语气转而又变得很认真,对承霖说道,“总之,别管什么修不修的,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好。”
“既已是同伴,那便要患难与共,绝没有连累一说。”
慕舒然做通讯灵玉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快它就会派上用场。
刚走出客栈没几步,通讯灵玉便出现异动,方向指向远处不知名的地方。
慕舒然立即贴上千里符,跟随通讯灵玉的指引调整方向,边飞边嘀咕,承霖这家伙别是被拐了,不然闲着没事跑那么远干嘛?!
顾不得多想,慕舒然一路加速,直达目的地。刚一落地,他便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这是一处偏僻的山谷,荒无人烟,他到的时候,遍地都是碎掉的符纸和烧焦的或劈成两半的树木。
承霖突破境界,渡雷劫了。
两个月就从上弦境后期修炼至大圆满乃至突破,对她这种悟性极高的天才来说倒也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四处烧焦痕迹的山林间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个人在。
慕舒然靠近一看,果不其然,承霖被围击了。
修士在外渡劫时最怕出现的情况就是,在雷劫结束需要定心稳固修为时,被某些居心叵测之人趁虚而入。
承霖估计是第一次在外渡劫,没来得及多加准备,看着很狼狈,好在她反应迅速身手灵敏,不仅能及时躲避还能适时反击。
慕舒然没有片刻犹豫,一个闪身便挡在了承霖面前。
那两个修士看到突然有人加入战局,猛“啧”一声,“难得遇上个好货色。”但一看慕舒然的修为,又轻蔑一笑。
“哟,又来一个看上这炉鼎的,这点修为就敢出来抢人啊。”其中一个人嘲讽道。
嗯?慕舒然听到这话,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对面二人。
对面两个都是剑修,修为看不出来,必然在慕舒然之上,但没有威压,也高不到哪里去。
身上的制服也不晓得是哪个宗门的,不过能出这种没教养的小人,门风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慕舒然最讨厌的就是爱搞事情的小人,但是现在事态紧急,承霖灵力躁动,急需静心打坐调息,他得给她护法,不可再拖,不然他可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人。
他先是给虚弱的承霖喂了颗镇灵丹,然后面向两个小人。
“两位道友稍安勿躁,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自己洗干净点吧。尤其是两张嘴巴,那臭味啊,我隔着千里都能循着味找过来。可别等到时候味道传开了,给你们的宗门丢脸。”
慕舒然看着笑眯眯的,但是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一顿狂怼。
“你!”对方一点就着,很是恼怒。但是下一秒就被扑面而来的粉末呛到。
“咳咳,不好,这粉末有问题……”二人想捂住口鼻时已经来不及了,吸入粉末后,顿时瘫软在地,灵力也使不出来了,握着的剑“当啷”两声落在地上。
慕舒然撒了粉末就带着承霖飞远了。那粉末名“脱灵散”,没毒,只是会让人暂时失去力气也使不出灵力,对望月境及以下的修士都管用,药材极其珍贵,他当时可研究了好久才制成功那么一点。
两人一路向远处疾飞,飞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中。确定没有人后,承霖立即原地盘腿坐下,屏息凝神,慕舒然则在一旁为她护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承霖的灵力慢慢平静下来,她额间的灵根印记泛着淡蓝色的光,那是一个水滴状的图形,昭示着她是单属性水灵根。
难怪那天问她灵根时她犹豫了。
水灵根实在太少见了。因其极为阴柔,可供采补,必然会是各大世家宗门抢夺的珍稀资源。一旦沦为炉鼎,他们这辈子基本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从此便在世间销声匿迹了。
慕舒然正想着,承霖的灵力又开始乱了。她眉头紧蹙,似是在极力压制,但灵力却不听使唤,再一次躁动起来。与此同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随着灵力越来越躁动,雨势也越来越大。
骤然,狂风暴雨袭来,慕舒然能听到的,只剩雨水不断砸在地面的声音。承霖的嘴角渗出几丝鲜血,额间蓝光亮到刺眼。
灵力暴乱!
连慕舒然都被震得倒退了几步。他被这阵仗惊呆了,承霖这丫头这么猛的吗?!
幸好这地偏僻,远离人烟,不会引起慌乱或造成人员伤亡。
必须得做点什么。再不压制住这暴乱的灵力,承霖极有可能会经脉受损。
看这阵仗,光是镇灵丹估计不够。慕舒然正翻找着自己的丹药,一股强大的威压骤然从远处扑面而来,压得他单膝跪地动弹不得,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慕舒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眉头紧蹙,全身紧绷,调动周身灵力对抗威压。
看来今天,终是要有一场苦战。
下一秒眼前便有一道白色身影飞过,直直飞到承霖身前。慕舒然瞳孔猛地一缩!
太快了。
猝不及防之际,对方已经快速掐诀,浑厚而又平静的灵力慢慢流入承霖额间。那刺眼的蓝光便渐渐淡下去,恢复到了之前一般,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暴乱的灵力也慢慢平静下来。
慕舒然看清了,来者是方才客栈那对姐弟中的姐姐。
对方继续为承霖调息,一眼都没往慕舒然这边瞥,威压不减。身后传来脚步声,果不其然,姐弟中的弟弟也来了。
少年来到慕舒然身前,屈膝与慕舒然平视,额间水滴状图形似有若无,表情淡漠,声音听不出情绪,发问道:“你是何人?是何来历?在此地有何目的?”
慕舒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他听得出这问题的意味,在对方看来,自己可能是歹徒。然而对慕舒然来说,对方同样可疑。
他直视少年的眼睛,语气冷淡道:“阁下不如先说说,你们是何人?是何来历?若说素不相识就出手相助的话,我不信没有目的。”
逐渐适应了威压,他的手指已经能够活动了。他不动声色在袖中捏好应急的毒药,随时准备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