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辰的手段虽然令人齿冷,但效率毋庸置疑。第二天下午,那支关键的特殊生物制剂便完好无损地送到了林溪在沈氏集团旗下医疗研究中心专用的实验室。
冰冷的药剂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林溪戴上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恒温箱。她知道,这支药剂背后可能关联着不为人知的交易,但作为一名医生,救人的本能和对研究突破的渴望暂时压倒了道德上的不适感。
“开始吧。”她深吸一口气,对身旁同样穿着白大褂、被沈屹辰严格筛查后指派给她的研究助理说道。
针对沈屹辰的抑制治疗方案,正式启动。
初步方案结合了靶向药物输注和物理神经调控。过程并不轻松,尤其是物理调控阶段,需要利用微电流刺激特定的神经簇,以延缓其退化速度。这种刺激伴随着强烈的酸麻和刺痛感,即使是沈屹辰这样忍耐力极强的人,在第一次接受治疗时,额角的青筋也暴凸起来,紧咬着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林溪全神贯注地操控着仪器,密切监控着屏幕上他各项生理指标的变化。她的眼神专注,手指稳定,不断根据他的实时反应微调着电流强度和频率。
“如果受不了,可以喊停。”她公事公办地说,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
沈屹辰闭着眼,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他没有回应,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一个小时的疗程结束,仪器停止运行。沈屹辰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虚脱地躺在治疗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林溪摘下口罩,走过去,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探他的脉搏。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手腕如同受惊的蛇般骤然翻转,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和第一次车祸现场时如出一辙。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治疗后的疲惫,但更深处的警惕和某种被触犯领地般的防御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林溪吃痛,蹙起了眉,但没有挣扎,只是冷静地看着他:“沈先生,治疗结束了。我需要确认你的脉搏和血压。”
沈屹辰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辨认她话里的真伪。几秒钟后,他眼底的锐利和防备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松开了手指。
林溪收回手,腕上又是一圈明显的红痕。她面无表情地拿起血压计,开始为他测量,记录数据。
“抱歉。”他哑声说,重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别的什么。
林溪没有回应,只是在记录本上写下血压数值:偏低。心率:偏快。
这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治疗与对抗,专业与私人界限的模糊,成了两人之间的常态。
沈屹辰的病情确实极其棘手,林溪设计的方案虽然起到了一定的延缓作用,几次复查数据显示某些关键指标的恶化速度有所减缓,但远未达到稳定甚至逆转的程度。而且治疗带来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间歇性的眩晕、食欲不振、以及情绪上更加难以捉摸的波动。
有时,他会因为一份文件上的微小失误而对赵乾大发雷霆,声音冰冷刺骨,整个顶层办公室都笼罩在低气压中。有时,他又会长时间地沉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背影透着一股浓重的、化不开的孤寂和……厌世感。
林溪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兼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不可避免地需要频繁出现在他身边,无论是在公寓,还是在公司。
赵乾对她恭敬有加,但眼神里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公司的其他员工则对这位突然出现、并被沈总默认存在的“沈太太”充满了好奇和猜测。流言蜚语在所难免,无非是些“飞上枝头变凤凰”、“心机女趁虚而入”的老套剧情。
林溪对此一概无视。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和书房里,分析数据,调整方案,与导师进行加密通讯讨论。她与沈屹辰在公司碰面时,也仅限于点头之交,维持着表面的疏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林溪需要一份沈屹辰早期的体检档案原件,前往沈氏总部大厦的档案部调取。办好手续,她抱着文件盒走向电梯,却在走廊拐角处,被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叫住。
“哟,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林小姐’吧?”
林溪停下脚步,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斜靠在墙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打量着。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像是助理模样的人。
林溪认得他,沈屹辰的堂弟,沈氏集团的副总之一,沈浩。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能力平平,却仗着家族身份在公司里拉帮结派,对沈屹辰的位置虎视眈眈。
“沈副总。”林溪淡淡地点了下头,不欲多言,准备离开。
沈浩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目光在她素净的脸上和简单的衣着上转了一圈,嗤笑道:“我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天仙能让我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兄破了不近女色的戒,甚至‘金屋藏娇’藏到公司里来了。现在看来……啧啧,品味挺独特啊。”
他话语里的轻蔑和暗示意味十足。
林溪抱紧了手中的文件盒,指尖微微用力。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沈浩:“沈副总,如果没什么公事,请让开,我还有工作。”
“工作?”沈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顾’好我堂兄吗?怎么,他现在身体不行了,需要你形影不离地跟着?还是说……你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让他离不开你?”
他身后的两个助理发出低低的、附和的笑声。
周围偶尔经过的员工都低着头,快步走开,不敢掺和。
林溪的胸口涌起一股怒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厌恶。她知道,这是沈屹辰刻意营造的“夫妻”表象所带来的必然麻烦。
“沈副总,”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请注意你的言辞。诽谤和侮辱,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沈浩夸张地挑了挑眉,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恶意的嘲讽,“吓唬谁呢?别以为爬上沈屹辰的床就真是沈太太了。他那种人,冷血得很,不过是玩玩你而已。等他……哼,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怀里的体检档案盒。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从众人身后响起:
“沈浩,你很闲?”
所有人俱是一震。
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回头。
只见沈屹辰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面色紧张的赵乾。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刀,带着实质般的压迫感,冷冷地钉在沈浩身上。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温度骤降。
沈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扯出一个干笑:“堂、堂哥,我这不是……正好碰到林小姐,打个招呼嘛。”
“打招呼?”沈屹辰缓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他看也没看林溪,目光始终锁定着沈浩,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用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臆测和污言秽语打招呼?”
沈浩的脸色变得难看:“堂哥,你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吧?我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沈屹辰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关心我什么时候死,好让你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
沈浩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屹辰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林溪,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她是我沈屹辰法律上的妻子,沈氏集团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下次再让我听到任何不敬的话,或者看到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面如土色的沈浩脸上,一字一顿,“我不介意让你提前体验一下,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什么滋味。”
沈浩张了张嘴,在沈屹辰那绝对冰冷的注视下,最终一个字也没敢说出来,带着两个噤若寒蝉的助理,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沈屹辰、林溪和赵乾三人。
沈屹辰这才将目光正式落到林溪身上,上下扫了她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事?”
林溪摇了摇头,抱着文件盒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些:“没事。”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如此直接、甚至堪称粗暴地替她解围,并确认她的“身份”。
这不像他。按照协议,他只需要在人前维持必要的“夫妻”形象,而这种近乎宣示主权和保护性的行为,显然超出了“必要”的范畴。
“以后调阅档案,让赵乾去。”沈屹辰丢下这句话,便不再多言,转身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背影依旧冷硬。
赵乾连忙对林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林溪看着沈屹辰的背影,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他刚才的举动,是为了维护他沈屹辰的颜面?还是……有那么一丝,是针对沈浩那些关于他“身体不行”的暗示的反击?
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心思深沉、行为矛盾的男人了。
这场小小的风波看似平息,但沈浩的出现,像一根刺,扎进了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局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林溪在书房分析沈屹辰最新的脑脊液检测报告,发现了一个异常波动的指标。这个指标与她最近尝试加入的一种新型辅助药物有关。她立刻起身,想去主卧找沈屹辰确认他最近的身体感受。
刚走到主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破碎的呓语。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沈屹辰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梦魇。他眉头紧锁,额头布满冷汗,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断断续续地低语着,声音模糊不清,但林溪依稀能分辨出几个词:
“……别走……”
“……妈……”
“……冷……”
还有一声极其压抑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呻吟。
林溪站在门口,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屹辰如此脆弱、如此……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一面。褪去了白日的冷酷、强势和偏执,此刻的他,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她想起调查资料里提及的,沈屹辰年幼时母亲早逝,父亲很快再娶,他几乎是在家族的冷漠和争斗中独自长大的。
或许,他内心深处那片冰冷的荒原,并不仅仅是因为绝症。
鬼使神差地,林溪轻轻走了过去。她没有叫醒他,只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温毛巾,小心地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他。
然而,就在毛巾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沈屹辰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刚醒时的迷茫,只有全然的警惕、冰冷,以及一丝尚未褪去的、梦魇带来的惊悸。他一把抓住林溪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让她以为骨头要裂开。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沙哑而阴沉,带着被侵犯领地的暴怒。
林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试图挣脱:“你做了噩梦,我在帮你擦汗……”
“出去!”他低吼着打断她,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猛地甩开她的手,“我不需要!”
林溪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撞到了身后的床头柜,上面的水杯晃了晃,差点掉落。她看着床上那个瞬间重新筑起坚硬外壳的男人,心底那点因他梦魇而生出的微弱怜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只是来确认新型辅助药物的副作用。”她站直身体,语气恢复了医生的冷静和疏离,“你最近是否感到异常疲惫或者思维迟缓?”
沈屹辰死死地盯着她,胸膛起伏,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情绪。过了好几秒,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好。”林溪点了点头,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主卧,并轻轻带上了门。
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她还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以及手腕上再次传来的、熟悉的刺痛感。
她和他之间,那堵无形的、用协议、疾病和彼此防备筑起的高墙,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坚固,还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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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在磕磕绊绊中继续进行。林溪根据监测数据,果断暂停了那种引起指标波动的新型辅助药物,重新调整了方案。沈屹辰的身体状况暂时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平台期,没有继续恶化,但也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
这天,沈屹辰需要出席一个重要的商业晚宴。按照协议,作为“沈太太”的林溪,必须陪同出席。
赵乾提前送来了昂贵的礼服和珠宝。林溪看着那件露背的银色鱼尾长裙和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皱了皱眉,但还是换上了。
当她从客房走出来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的沈屹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礼服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身形,素日里被白大褂和简单衣物掩盖的光彩,在珠宝和礼服的映衬下,不经意间流淌出来。她脸上化了淡妆,遮掩了连日研究的疲惫,显得清冷而精致。
沈屹辰的眼神有瞬间的深邃,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走吧。”
晚宴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沈屹辰的出现,无疑是全场的焦点。虽然他生病的消息被严格封锁,但他消瘦的身形和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是引来了一些探究的目光。
而他身边这位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身份成谜的“沈太太”,更是成为了所有人好奇的对象。
沈屹辰一如既往地维持着商业霸主的气场,与上前寒暄的人周旋,言谈间滴水不漏,仿佛那个在深夜会被梦魇折磨的男人只是林溪的错觉。他偶尔会极其自然地揽一下林溪的腰,向旁人介绍“这是我的夫人,林溪”,动作亲密,眼神却依旧疏离。
林溪配合着他,扮演着温婉得体的女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内心却如同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她看着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精英,看着他们虚伪的客套和暗藏机锋的试探,只觉得无比厌倦。
中途,林溪想去洗手间补妆,暂时离开了沈屹辰身边。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沈浩。他显然喝了不少酒,脸上带着红晕,眼神比上次更加放肆。
“哟,沈太太,一个人?”沈浩堵在走廊中间,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我堂哥身体虚弱,连陪着你应酬都力不从心了?”
林溪不想与他纠缠,侧身想从他旁边过去。
沈浩却伸手拦住了她,凑近她,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是假的。沈屹辰那种人,怎么可能真的娶你?不过是你有点用,能治他的病,对吧?”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沈副总,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沈浩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带着一种窥破秘密的得意,“我查过了!你只是个穷学生,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主治医生,然后突然就结婚了?骗鬼呢!他肯定是快不行了,拉你当幌子,稳住公司!等他死了,你以为你能落到好?识相点,跟我合作,我还能保你后半辈子……”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沈屹辰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走廊尽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冻土,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沈浩看到他,酒醒了一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嘴上还在硬撑:“堂、堂哥……我跟嫂子聊聊天……”
沈屹辰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林溪身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确认她无恙后,才转向沈浩。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其缓慢、极具压迫感的速度,上下打量着沈浩,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
沈浩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看来,上次的警告,你没听进去。”沈屹辰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非洲那边有个项目,正好缺个‘开拓者’。明天,你就过去报到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沈浩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堂哥!你不能!那边……”
“我能。”沈屹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或者,你更想去法务部,聊聊你之前挪用项目资金的事情?”
沈浩彻底瘫软下去,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屹辰不再看他,牵起林溪的手,转身离开。他的手掌冰凉,力道却很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意味。
林溪被他拉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尚未平息的怒意。她看着他的侧脸,线条紧绷,下颌角像是刀削一般。
他是在为她出头?还是仅仅因为沈浩触碰了他的逆鳞,窥探了他最核心的秘密——他的病情和这场协议的真相?
回到宴会厅,沈屹辰很快恢复了常态,继续与人谈笑风生。但林溪能感觉到,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比之前更用力了一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晚宴结束后,回程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话。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厢内只有轻柔的音乐流淌。
快到公寓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沈屹辰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
“以后,离沈浩那种人远点。”
林溪转过头,看着他依旧闭着眼睛的侧脸,淡淡地说:“我知道。”
沉默了片刻。
沈屹辰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有些麻烦,早点清理掉,省心。”
林溪没有再接话。她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心里清楚,今晚沈浩的被流放,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她的骚扰,更是因为沈屹辰需要杀鸡儆猴,需要清除任何可能窥破他虚弱现状、威胁他地位的不安定因素。
而她,这个被绑在他战车上的“医生”和“妻子”,在这场围绕权力、生命和秘密的漩涡中,处境似乎变得更加微妙和危险。
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似乎永远无法彻底消退的红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沈屹辰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必须尽快取得更突破性的研究成果。只有真正掌控了他的生机,她才能在这场不对等的交易中,为自己赢得一丝喘息的空间,甚至……反击的筹码。
这场与霸总的“战争”,远未结束。而她,绝不甘心只做一颗被随意摆弄的棋子。她的砝码,就在那百分之三到五的可能里,在那片尚未被完全探索的医学未知领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