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两下。
我站在厨房门口，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刚才那条消息还在脑子里转——【此物日行千里，能自行行走？速传制作之法！】秦始皇真回我了？不是幻觉？不是病毒广告？
可这震动太真实了，跟普通微信通知还不一样，短促、有力，像是有人隔着时空敲我屁股。
赵秀兰的声音从客厅飘来：“林书豪！菜市场白菜八点前打折，你还杵着干什么？”
“马上去！”我应了一声，手已经摸进裤兜把手机掏出来。
屏幕亮了。
“秦始皇”头像旁边，红点没消失，反而多了个新提示：【朕已阅视频，奇趣非常】。
我盯着那行字，脑子嗡了一下。
他看了？还点评了？这不是AI自动回复吧？
不行，得再试一次。
我转身冲进厨房旁边的杂物间，反手把门锁上。这屋子就三平米，堆着拖把、旧鞋盒和一堆叶家淘汰的家具，味道有点闷，但我顾不上了。
背靠着门板坐下，我把手机举到眼前，手有点抖。
打开相册，翻到一段昨天刷到的搞笑视频——一只胖猫追狗，结果自己踩滑，一头栽进泥坑，狗回头看了眼，居然笑出声似的甩了甩耳朵。
这视频我笑过好几遍，配上《野狼disco》BGM，简直是当代互联网精神食粮。
我点进秦始皇聊天框，发过去，顺手打字：【朕看看这奇兽如何奔走】。
发送。
然后我就盯着屏幕，屏住呼吸。
三秒。
五秒。
十秒。
“不会吧……难道刚才那条也是巧合？”
正想着，手机又震了。
对话框弹出一行新字：
【此等奇兽，朕生平未见！滑稽若此，竟似通人性！赏卿青铜剑一柄，以彰妙趣。】
我眼睛猛地睁大。
赏？真要给东西？
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不是蓝光，是金光，一闪即逝，像老电视信号不良时那种波纹，还带着点古铜色的纹路，从边角往中间荡开，持续不到一秒就恢复正常。
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下一秒，手机自动退出聊天界面，回到了桌面。
我赶紧重新点进去。
聊天记录清清楚楚写着那句话，发送时间是37秒前。
不是梦。
也不是P图。
我他妈真的让秦始皇笑了，他还给我发了个“红包”！物品存放在我的床底下。
我咧嘴想笑，又硬生生憋住，怕声音太大外面听见。
可心里已经炸了。
青铜剑？秦朝的？真家伙？
我翻身爬起来，拉开门就往外冲。
赵秀兰还在客厅看报纸，叶婉清还没回来，没人注意我。
我直奔自己住的次卧——那个连空调都不配的小房间，门一关，扑通跪在地上，掀开床单，伸手往床底最里面摸。
平时这儿只有一堆旧快递盒和我妈留下的药瓶。
但现在，指尖碰到一样东西。
冰冷。
坚硬。
金属质感。
我猛地缩回手，喘了口气。
再伸进去，顺着那物件一路摸上去，有鞘，有柄，长度大概七八十公分。
我咬牙把它拽了出来。
是一把剑。
剑鞘是深褐色的，表面有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我哆嗦着抽出半截，铜绿色的锈迹覆盖在刃身上，但能看出线条笔直，锋口虽钝却泛着寒光。剑脊厚实，弧度极小，典型的秦制短剑样式。
我一眼认出来了。
历史课本上就有这种剑的照片，兵马俑手里拿的就是同款。
更绝的是，剑身内侧刻着几个小字，篆体，我勉强能辨认：
“八年相邦吕不韦造”。
我呼吸一滞。
这八个字，我在博物馆官网查资料时见过。这是标准的秦代兵器铭文格式，由相邦吕不韦监造，属于国家一级文物级别。
现在它在我手上。
而且是从床底下凭空出现的。
我差点把手里的剑扔了。
不是害怕，是太不真实了。
三分钟前我还是个被骂洒牛奶的赘婿，现在我怀里抱着一把两千两百年前的青铜剑？
这剧情发展比短视频还离谱！
我赶紧用旁边一条旧毛巾把剑裹严实，塞进床垫夹层。床垫是弹簧的，有个破口，正好藏进去。我压了压，外面看不出任何凸起。
做完这些，我才敢坐到床沿。
双手还在抖。
但我忍不住笑。
不是苦笑，是真笑。
笑出声的那种。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还因为擦牛奶弄得指节发红，现在却摸过秦朝的剑。
秦始皇说我“妙趣”，赏我一把剑？
那我要是给他发个鬼畜剪辑呢？发个春晚小品呢？发个女团跳舞呢？
他会不会直接把阿房宫图纸给我？
我越想越兴奋，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顶着，胀得厉害。
原来系统是真的。
原来那些大佬真能看见我的视频。
原来他们真会回礼。
而且还是国宝级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看床垫，那里正躺着我的第一桶金。
这玩意要是拿去拍卖，保守估计五百万起步。黑市价更高。
但不能卖太快，得找个靠谱渠道。
王大壮认识个搞收藏的老表，说是专门倒腾古董，应该能搭上线。
不过现在不能急。
赵秀兰随时可能来敲门，叶婉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得稳住。
装没事人。
可嘴角就是压不住。
我盯着墙上那块斑，心想：以前我觉得这块墙皮掉得像地图，现在我看它像未来财富版图。
刚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下，手机又震了。
我赶紧掏出来。
还是那个跨时空好友圈。
秦始皇发来新消息：
【方才所见之猫，是否为灵兽？其动作憨态可掬，堪比宫廷乐师舞姿。可再传一二？】
我愣住。
他……还想看？
我差点回一句“陛下您上瘾了啊”。
忍住了。
手速飞快地回了个【遵旨】，然后翻相册，挑了个更离谱的：一只猫试图跳上冰箱失败，四脚朝天摔在地毯上，还打了个滚。
发送。
三秒后，消息回了：
【妙哉！此兽必有神力加持！爱卿所献之趣，胜于百戏！】
我没再看到奖励提示。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床板。
外面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一块方格里。
半小时前，我还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现在我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下一步怎么操作。
发什么视频能让他更开心？
军事类他会不会给更多？
或者生活类？比如烧烤？
我记得兵马俑出土时旁边有烤架，说不定秦始皇也爱吃串？
正琢磨着，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以为是他又发来了。
点开一看，是外卖APP提醒：【您常点的黄焖鸡米饭今日特价，仅需12元】。
我冷笑一声，退出去。
我现在看这玩意，就像看原始人用石斧砍树。
低级。
太低级了。
我现在的身份，是秦始皇的御用内容供应商。
我是大秦帝国首席搞笑视频投喂员。
我正要放下手机，忽然注意到床垫边缘露出一角铜绿。
我伸手按了按，确保没外露。
然后坐直了身子，盯着房门。
只要没人进来，这把剑就是我的。
只要我继续发视频，后面还会来更多。
我低头看了看手。
这双手，今天摸过牛奶，摸过抹布，现在摸过了青铜剑。
我不知道以后会摸到什么。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是那个任人呼来喝去的林书豪了。
我是能让秦始皇点赞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