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阶渊离开时，星河还悬在天际，淡紫色的光晕洒在凌昭新凝聚的肉身之上，让她战神铠甲上的纹路都柔和了几分。沈砚牵着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真实得让他心头发颤——过去数月的寻魂之路，那些在忘川的焦灼、与墨渊长老的对峙，此刻都化作了掌心的温度，踏实而安稳。
“先回九重天向玄清尊上辞行吧？”凌昭轻声说，目光掠过下方连绵的云层，“师父为了我的事费心不少，若不亲口道谢，总觉得过意不去。”
沈砚点头，握紧她的手：“好，辞行之后，我们就回灵草谷——那里的星露草应该已经成熟了，正好可以酿新酒；还有你设计的亲子灵草园，我已经按照草图翻好了土地，就等你回去播种。”
提及灵草谷，凌昭的眼中泛起光亮。她想起灵花宴上孩子们的笑声，想起石凳旁那株总也长不高的七彩灵花幼苗，想起沈砚为她煮的灵草粥——那些平淡却温暖的日常，曾是她身为战神不敢奢望的奢望，如今终于能握在手中。
抵达九重天战神府邸时，玄清尊上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凌昭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他眼中闪过惊喜，随即红了眼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师父，让您担心了。”凌昭屈膝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若不是您的护魂玉符与古籍指引，我恐怕……”
“傻孩子，”玄清尊上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与沈砚相握的手上，眼中满是欣慰，“你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三界安宁，你也该卸下战神的重担，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印，递到凌昭手中，“这是战神府的兵符，我已向帝君请旨，为你辞去战神之位，日后九重天的安危，自有其他仙将守护。”
凌昭接过玉印，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石，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释然。她将玉印郑重收好，再次向玄清尊上行礼：“多谢师父，也多谢帝君成全。日后若九重天有需，我与沈砚定不会袖手旁观。”
“好，好。”玄清尊上笑着点头，转身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食盒，“知道你们要回灵草谷，这是我让膳房准备的灵草种子和桂花糕，都是你爱吃的，带着路上吃。”
沈砚接过食盒，连声道谢。三人又寒暄了片刻，凌昭与沈砚便起身告辞——他们归心似箭，只想尽快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小山谷。
离开九重天的传送阵光芒闪过，再次睁开眼时，灵草谷熟悉的清香便扑面而来。谷口的柳树抽出了新枝，潭水泛着粼粼波光，灵草圃里的星露草长得郁郁葱葱，淡紫色的花穗随风摇曳，亲子灵草园的土地也已翻整妥当，木牌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我们回来了。”凌昭轻声呢喃，眼中满是欢喜。她松开沈砚的手，快步跑进灵草圃，指尖拂过星露草的叶片，感受着熟悉的灵力波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灵草，都承载着她与沈砚的回忆。
沈砚提着食盒跟在后面，看着她欢快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走到亲子灵草园旁，拿起放在田埂上的小铲子，开始翻松靠近池塘的土地——凌昭曾说，要在这里种水生灵草，养几条小鱼，如今终于可以帮她实现了。
凌昭很快也加入进来。两人分工合作，凌昭负责播种，将玄清尊上送的灵草种子撒在划分好的区域里，沈砚则负责浇水，用潭水小心翼翼地浇灌着新播下的种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等这些种子发芽了，我们就去永安镇，邀请老药农和孩子们来做客。”凌昭一边播种，一边说，“老药农种的七彩灵花应该也快开了，我们可以向他讨些花籽，种在亲子灵草园的周围，这样夏天的时候，这里就会开满鲜花。”
“好啊，”沈砚点头，眼中满是期待，“还可以在池塘边搭个小亭子，夏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在亭子里喝茶、看鱼，冬天就围着火炉煮火锅，像去年那样。”
凌昭抬起头，看着沈砚，眼中满是温柔：“嗯，还要一起酿星露草酒，一起看灵草开花，一起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夕阳西下时，种子终于播种完毕。两人坐在田埂上，并肩看着亲子灵草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与灵草的甜香。凌昭靠在沈砚肩上，轻声说：“沈砚，你说我们算不算逆天改命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不算，我们只是守住了自己想守的人，过上了自己想过的日子。所谓宿命，本就该由自己决定，而不是被它束缚。”
凌昭点头，闭上眼睛，感受着灵草谷的风拂过脸颊。她想起了在祭天台上的决绝，想起了在忘川的徘徊，想起了与沈砚并肩走过的每一段路——那些艰难与痛苦，如今都已化作了幸福的基石。
夜色渐深，沈砚去厨房煮了灵草粥，还烤了凌昭爱吃的桂花糕。两人坐在木屋的窗边，看着窗外的星空，吃着温热的粥，聊着未来的计划——要在灵草谷举办一场“重生宴”，邀请玄清尊上、墨渊长老和永安镇的百姓来做客；要将亲子灵草园打理好，让更多的孩子了解灵草、亲近自然；要一起走遍三界，去看看那些凌昭曾守护过的城邦，去看看沈砚曾提及的云阶渊星河。
窗外的星子闪烁着，灵草谷的夜晚安静而美好。凌昭知道，她与沈砚的故事，不会再被宿命所困，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都会充满阳光与温暖。而灵草谷这片土地，会成为他们幸福的港湾，见证他们每一个平凡却珍贵的瞬间。
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