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狼牙关,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机器,在林峰的运筹下。开始高速而隐秘地运转起来。
李牧的行动力极强。很快写好了报备的信件,林公子,我这就安排一个校尉送往驿站。”李牧说道。
“不,李将军,我们一起去。”林峰说道。
他的话让众人一愣。
“林公子,您的意思是?”李牧有些不解。
“我们跟着校尉一起去。”林峰的语气不容置疑,“李将军,我和张奎、陈山两位大哥,带上名最精锐的弟兄,换上便装,一起同行。殿下和纳兰将军留在城楼,就可以了。”
纳兰嫣然本来还想说什么,又一想,知道林峰这是照顾她们,不想在风雪天受冻,也就答应了。
林峰等人立刻和李牧下来城楼,看看天色还早,林峰决定,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众人骑着马赶往驿站。
此时雪已经下小了,地上像一层厚厚的白毯,一个时辰后,在距离驿站百步开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停了下来。这里便于隐藏。
“李将军,你安排校尉前去送信,同事在驿站后院,派这二十名士兵悄悄隐藏,预防有人逃跑。”
“好的。”李牧立刻做了安排。
林峰走到旁边,用意识启动了小黄蜂微型侦察机,迅速跟踪着校尉飞了出去。林峰从系统中取出一块只有巴掌大的黑色石板,轻轻一按。石板中央亮起柔和的光芒,小黄蜂跟踪的实时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上面。他将石板递给李牧:“李将军,您是总指挥。一会你根据看到的情况采取行动。”
李牧接过那块冰凉却又充满魔力的“战术屏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透过屏幕,看到那名校尉正下马往前走。
林峰心念再动,光影中的画面瞬间切换。小黄蜂侦察机已经提前抵达驿站,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驿站仓库的屋檐下。镜头缓缓移动,将仓库内的景象尽收眼底。驿卒们正在忙碌地清点物资,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很快,那名校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翻身下马,将一个木盒子交给了驿站的负责人——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瘦高男子,驿丞赵广。
“盒子封存完好,请大人查验。李将军要求八百里加急。”校尉的声音通过某种装置被清晰地传递出来。
赵广检查了封条,点了点头,命人将盒子放进了里间的一间密室,那里专门存放重要信件。
“鱼饵已经放入鱼塘。”林峰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看哪条鱼会忍不住嘴馋。”
屏幕中,赵广进了自己的密室。他处理公务,接待信使,一切如常,看不出丝毫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雪地里的寒气仿佛要渗入骨髓。就在众人有些焦躁时,赵驿丞终于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留在了密室。
李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战术屏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画面中,只见赵驿丞从密室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套极为精巧的工具——一块薄如蝉翼的蜡板和一根细小的铜针。
他小心翼翼地用铜针挑开火漆封印,将信纸抽出,平铺在桌上。然后,他将蜡板覆盖在信纸上,用一块光滑的玉佩,在蜡板上缓缓用力碾压。
“他在拓印!”李牧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身为军人,最恨的就是这种背叛国家的蛀虫!他亲眼目睹这叛国的一幕,比任何情报都来得更加刺痛。
“为什么要拓印?直接抄一份不是更快吗?”旁边的张奎不解地问。
“不。”李牧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抄录的可以伪造,但拓印下来的火漆印痕和字迹凹痕,是唯一的、无法辩驳的证据。北荻人多疑,他们要的不是情报,而是能证明情报真实性的‘信物’。赵广是个专业的间谍,他知道如何取悦他的主子。”
就在这时,屏幕中的赵广已经完成拓印,将蜡板小心翼翼地收好。他打开门,来到了后院,那里有个笼子,里面养着几只信鸽。
赵广从笼子里取出一只健壮的信鸽,从袖中掏出一根小竹管,然后系在鸽子的腿上,看看四周无人,他用手抚了抚鸽子的身子,然后伸手一扬,鸽子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向着北方飞去。
李牧看着屏幕中那个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如今竟然是隐藏的最深的北荻间谍,满脸羞愧心中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
“动手!”李牧“战术屏幕”递给林峰,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
林峰收回了小黄蜂和屏幕。
四个人立即悄无声息却又迅如闪电地扑向驿站后院!厚厚的积雪极大地缓冲了他们的脚步声,让他们如同一群来自地狱的雪地幽灵。
回到密室内的赵广刚将想拓印用的蜡板收起,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极轻微的、破风之声。他脸色剧变,身为老牌间谍的警觉让他瞬间明白,自己暴露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蜡板就要塞进火炉!
“砰!”
密室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李牧如同一尊从天而降的杀神,出现在门口,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他。
“赵广,你这个卖国贼,你跑不掉了!”李牧喊道。
赵广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反而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他将蜡板向火炉丢去,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他宁愿死,也不愿家人因为自己被捕而遭到不测!
“想死?没那么容易!”林峰的身影紧随李牧之后,他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踢飞了赵广手中的短刀,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接住了那块在空中翻滚的蜡板。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张奎和陈山一拥而上,将彻底绝望的赵广死死按在地上。
此时,其他驿站士兵听到动静赶来,发现是李牧将军,正押着赵广,感到愕然。
李牧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安抚好士兵,带着众人赶回了狼牙关。
当赵广被押解到城楼上时,安宁公主和纳兰嫣然一阵欣喜,张奎又趁机回报了抓捕的过程,安宁公主和纳兰嫣然心中更是暗自佩服林峰的睿智。
“大胆赵广!”安宁公主端坐于上,心中燃气了怒火,“你身为大用驿卒,食君之禄,竟敢私通北荻,泄露军机!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请问殿下,说我泄露军机,请问证据呢?”赵广一脸的不服。
“想要证据是吗?这就是你的罪证。”林峰说着,拿出了那块蜡板。
“一块拉板而已,说明不了什么。”赵光不屑一顾。
“好,现在让你看看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你看看墙上!”从怀里掏出了投影机,连接好了系统,墙上立刻出现了从校尉进去驿站直到赵广将鸽子放飞的一幕。
“赵广,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安宁公主说道。
赵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以头抢地:“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啊!小人……小人是被逼的!小人该死!可小人的老母亲……小人的老母亲被北荻狗贼抓去了啊!”
他泣不成声地诉说起来。原来,数月前,北荻燕子门潜入关内,秘密绑架了他居住在关外村庄的老母,并以此威胁。若他不从,便立刻撕票。他无力反抗,只能在恐惧与愧疚中,一次次地将情报传递出去。
“北荻伏击冬衣,是小人传递出去的,小人只求一死!只求公主,救救小人的母亲吧!”赵广的额头已然磕出血迹,声音凄厉。
听完他的哭诉,大堂内一片寂静。愤怒依旧存在,但一种复杂的情绪也开始在众人心中蔓延。
安宁公主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她看着脚下这个因为孝道而背叛家国的可怜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决断。严惩?情有可原。宽恕?军法如山!
李牧副将沉声开口:“公主,赵广通敌,罪证确凿,按律当斩。但其情可悯,且其母深陷敌手。末将建议,暂将其收押,严加看管,待今夜证实北荻是否接收到信息再行定夺。”说完看着林峰。
“赵广,我来问你,你母亲现在何处?”林峰问道。
“我母亲现在在北荻后方的拓跋特尔的大营里,”赵广说道。
“好的,救你母亲的事情,我给记下了。”林峰说道。
“多谢这位将军。”赵广看着林峰说道。
安宁公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依李将军刚才所言,将赵广押下去,严加看管。至于其母……待战事稍缓,再设法营救。”
“谢公主!谢公主!”赵广被拖下去时,依旧不住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