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的瞬间,木屑还没落地,陆无锋已经把伊莎贝拉往怀里又搂紧了一寸。吧台后的空间太小,两个人挤在一起,他的左肩顶着发烫的柜子边角,右眼六芒星还在转,视野里五个红点排成攻击阵型。
他没动弓。
他知道现在一动手,对面五个人就会立刻认定他是贼,是绑架者,是玷污精灵婚仪的异族罪人。
系统界面浮在眼前:【神经逆流完成前8分钟】
倒计时数字跳得飞快。
“你们要抓的人不在这里——”他突然开口,声音压过门外的风沙,“是血族用你们族内的长老当内应,炼制了‘迷情蛊’!”
领头的精灵战士动作一顿,剑尖微微下垂。
陆无锋趁机从怀里抽出那张婚书残页,又抓起地上冒烟的药瓶,高高举起。“这签名是新的,墨迹没干透。你们那位长老前脚逼她结婚,后脚就让人塞毒药,真当别人瞎?”
对方没人说话,但后排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他知道有戏。
下一秒,他猛地将药瓶砸向地面!
瓶子没碎,反而在触地瞬间膨胀一圈,紫雾喷涌而出,像活物一样往四周爬。空气里飘起一股甜腥味,闻一下脑子就发沉。
系统立刻报警:【检测到血族咒文共振频率,建议使用纯净光系能量中和】
陆无锋抬眼盯住领头那人腰间的光弓。“你敢射吗?能救她一命。不敢的话,三分钟后她变成怪物,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那人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那是我族圣药,怎么可能有毒?”
“那你看看她的耳朵。”陆无锋一把拨开伊莎贝拉银发,露出耳尖——淡金纹路已经全红,像烧红的铁丝嵌在皮肤里。“圣药会让继承者血脉沸腾?还是说你们平时结婚都靠下蛊逼人就范?”
周围安静了一瞬。
伊莎贝拉在他怀里抽了一下,呼吸越来越粗,手指开始无意识抓他手臂。她快撑不住了。
陆无锋知道不能再等。
他迅速把玄铁弓横在地上,右手抠出一小块熔岩之心碎片,按进弓身凹槽。弓体立刻发红,三支箭自动浮起,点燃。
火光照亮半个大厅。
三角火焰阵成型的刹那,紫雾像是被压制住了,收缩回药瓶周围。系统提示:【炎魔之息生效,毒素蔓延减缓37%】
“现在!”他低声说,一把扶起伊莎贝拉,把她右手搭在自己握弓的手腕上,“你是药师,亲手净化它。”
她神志模糊,嘴唇发紫,但听到“药师”两个字时,手指颤了一下。
系统同步启动辅助瞄准,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白线投射到她视野中央,直指悬浮的药瓶。
“松弦。”陆无锋引导她拉开弓,“别怕,就当是在树下煮药,谁捣乱你就炸谁锅。”
她咬牙,用力。
光箭离弦。
银白色的箭矢穿过紫雾,正中药瓶中心!
没有爆炸,也没有净化。
药瓶先是静止一秒,接着剧烈膨胀,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紫雾翻滚起来,凝聚成人形。
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浮现。
血色长裙,苍白皮肤,瞳孔由幽蓝转为血红——正是莉莉丝·夜影的模样。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婚礼……如期举行,灵魂归我。”
五个精灵战士同时后退一步。
有人失声喊出名字:“夜影伯爵?!她怎么会出现在婚誓仪式里?”
陆无锋盯着虚影,右眼六芒星高速旋转,系统正在疯狂记录波动频率。【已捕获血族精神烙印,可作追踪信标】一行字跳了出来。
他冷笑:“现在明白了吧?你们追的是逃婚的族人,背后下手的是血族高层。人家连投影都能塞进‘祝福茶’里,你们还在这儿拿剑指着救命的人?”
领头战士握剑的手松了又紧。“可……这影像也可能是你伪造的!”
“哦?”陆无锋翻手掏出旧箭头,在掌心划了一道,“要不要我现在割开她血管,看看里面流的是不是血族魔血?到时候她要是当场变身,你打算怎么跟你们长老交代?”
那人哑口无言。
伊莎贝拉忽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沫,整个人软下去。陆无锋赶紧抱住她,摸她脉搏——跳得极快,几乎要冲破皮肤。
系统警告:【毒素未完全清除,残留成分正在重组】
“还没完?”他皱眉。
“不……”伊莎贝拉突然睁眼,声音微弱,“她没想杀我……她在唤醒什么……”
话没说完,她脖子上的血管突起,形成诡异的符文形状。
陆无锋低头看她,发现她耳尖的红纹不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开始闪动,像信号灯一样一明一灭。
系统弹窗:【检测到双向精神链接激活,目标人物正被远程唤醒】
“好家伙。”他低声骂,“这不是下蛊,是远程开机?”
他立刻调出刚才记录的精神烙印数据,发现其中夹杂着一段加密频率,和矮人密道里的血族符文很像。再对比伊莎贝拉体内毒素结构,两者居然能拼合成一张完整的地图轮廓。
“密道……婚礼……熔岩之心……”他脑子里闪过几个关键词,“合着你们这是把人生大事当导航信标使?”
外面风沙更大了,酒馆屋顶发出吱呀声,像是随时会塌。
五个精灵战士还在僵持,有人想上前,有人想撤退。
陆无锋没理他们。他把伊莎贝拉轻轻放在角落的木箱后面,顺手塞给她一支备用光箭。“待着别动,我要干活了。”
他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把旧箭头插进地面裂缝。箭身刚稳,系统立刻响应:【连接成功,开始反向追踪精神信号】
视野里跳出一条紫色路径,从药瓶残骸出发,穿过地下岩层,直指铁脊山脉深处。
“找到了。”他咧嘴一笑,“你们那位长老现在应该在山脚下等着接应血族吧?要不要我现在打个电话通知他,就说快递到了,收货人拒签?”
没人回应。
他也不需要回应。
他弯腰捡起玄铁弓,重新装上一支空心铁管箭,里面封着最后一只噬金蛊幼体。这玩意本来留着保命,但现在看来,得提前用了。
“系统。”他在心里喊,“准备释放追踪蛊,目标锁定精神烙印持有者。”
【警告:释放后将暴露宿主位置,预计三分钟内遭遇高阶血族拦截】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拉动弓弦,“大不了等会儿边跑边骂你。”
箭离弦的瞬间,整支箭爆开成一团金属粉尘,顺着紫雾路径钻入地下。几秒后,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炸了。
系统提示:【追踪蛊已植入,信号稳定】
陆无锋松了口气,转身走向伊莎贝拉。她还靠着箱子坐着,眼睛半闭,但耳尖的红光已经暗了下来。
“醒了?”他蹲下问。
她点头,声音很轻:“你……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说了吗?”他伸手把旧箭头拔出来,甩了甩上面的灰,“我只是路过。”
她看着他左臂——鳞片已经爬到肩膀,边缘冒着黑烟,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你骗人。”她说,“你早就计划好了。”
陆无锋没否认。
他只是把玄铁弓背好,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还好,没再发烫。
“行吧。”他站起来,“既然你不信,那我换个说法——”
他低头看她,右眼六芒星缓缓熄灭,只剩一道细微血丝挂在眼角。
“我是看你结婚太惨,顺手改个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