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镇的年味还未完全散去，春日的暖意已悄然漫过青石巷。正月十五这天，镇上举办了元宵灯会，傍晚时分，凌昭便拉着沈砚往镇中心的广场赶。沿街的商铺早已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兔子灯、莲花灯、走马灯，点亮后流光溢彩，引得孩童们追着灯笼跑，笑声洒满整条街。
“你看那个兔子灯！耳朵还会动呢！”凌昭指着一盏竹骨糊纸的兔子灯，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沈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兔子灯由匠人提着，烛火在灯内跳动，兔子的耳朵便随着气流轻轻晃动，憨态可掬。他笑着掏出铜钱，买下那盏兔子灯递给凌昭：“喜欢就拿着，晚上提着它看灯会，正好应景。”
凌昭接过兔子灯，指尖轻轻碰了碰柔软的纸壳，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糖画摊。摊主正用融化的红糖在青石板上勾勒，转眼就画出一条腾飞的龙，引得围观者阵阵赞叹。沈砚见状，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拉着她走到摊前：“想要什么图案？我给你买。”
“要一朵灵草花！”凌昭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摊主了？”摊主闻言，爽朗一笑：“不麻烦！姑娘说的灵草花，是不是长这样？”说着，他手腕轻转，红糖液在石板上蜿蜒，很快便勾勒出一朵花瓣层叠的灵草花，顶端还缀着一颗小小的糖珠，栩栩如生。
凌昭接过糖画，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意混着红糖特有的焦香在舌尖化开，让她想起去年在灵草谷吃的灵草花糕。她侧头看向沈砚，将糖画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比上次在云阶渊吃的星河糖还甜。”沈砚低头咬了一小口，目光落在她沾了糖霜的唇角，伸手轻轻为她拭去：“是很甜，不过还是没你笑起来甜。”
两人提着兔子灯，边逛边吃，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中央。广场上搭着一座临时的灯棚，棚内挂满了谜语灯，猜中者能获得一盏小灯笼作为奖品。凌昭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的一盏莲花灯，灯面上写着“身带灵草气，心藏山河志（打一身份）”。她略一思索，便笑着对守灯的老者说：“答案是‘战神’，对吗？”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抚掌笑道：“姑娘好聪慧！这谜语我挂了一晚上，还是第一个人猜中呢！这盏莲花灯就送给你了。”凌昭接过莲花灯，转头看向沈砚，眼底满是得意：“你看，我厉害吧？”沈砚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厉害，我们昭昭最厉害了。”
灯会过半时，广场中央突然响起一阵锣鼓声，原来是舞龙队来了。十几名壮汉身着红衣，手举龙灯，随着鼓点舞动。金龙在灯笼的映照下鳞爪飞扬，时而盘旋上升，时而俯冲而下，引得人群阵阵欢呼。凌昭看得入了迷，不自觉地握紧了沈砚的手。沈砚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回握：“别怕，只是舞龙，很安全。”
凌昭摇摇头，轻声说：“我不是怕，是想起了去年在西荒的日子。那时候我们还在和凶脉战斗，哪能想到现在能这样安安稳稳地看灯会。”沈砚心中一软，将她往身边揽了揽：“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会这样安稳下去。等过些日子，灵草谷的灵草该发芽了，我们回去看看，再种些新的凝魂草，好不好？”
凌昭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安稳。她想起去年此时，自己还在为补全神魂奔波，而现在，她不仅有了完整的神魂，还有了心爱的人，有了可以安心停靠的“家”——无论是灵草谷的木屋，还是永安镇的小院，只要有沈砚在，哪里都是家。
元宵灯会结束后，两人提着满手的灯笼往小院走。月光洒在积雪消融的石板路上，映得灯笼的影子忽长忽短。凌昭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沈砚说：“沈砚，我们明天去灵草谷吧？我想看看春天的灵草谷，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漫山都是野花。”
沈砚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我们种的灵草，说不定已经发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路上还能看看山间的桃花，这个时候，桃花应该开得正盛。”
次日清晨，两人收拾好行囊，告别了永安镇的邻里，踏上了前往灵草谷的路。山间的桃花果然开了，粉色的花瓣铺满枝头，春风一吹，便有花瓣簌簌落下，像是一场粉色的雨。凌昭走在桃花林中，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轻声说：“真美啊，比九重天的仙花还好看。”
沈砚走到她身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两枚桃花形状的银簪，簪头缀着细小的粉色宝石：“这是我在永安镇的首饰铺定做的，原本想在元宵那天送给你，结果忘了。现在送给你，正好配这山间的桃花。”
凌昭接过银簪，眼眶微微发热。她转过身，让沈砚为自己戴上簪子，又从行囊里取出一个香囊递给沈砚：“这是我昨天晚上绣的，里面装了灵草谷的干花，能安神。你以后去云阶渊处理事务，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沈砚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熟悉的灵草花香混着丝线的清香，让他心中满是暖意。他握紧凌昭的手，两人并肩走在桃花林中，朝着灵草谷的方向前进。
远远望见灵草谷的木屋时，凌昭惊喜地发现，他们去年种的灵草已经发芽了，嫩绿的芽尖从土壤中探出头来，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归来。木屋周围的野花也开了，黄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点缀在绿色的草丛中，美得像一幅画。
“你看！我们的灵草发芽了！”凌昭快步跑到灵草圃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生怕碰坏了娇嫩的芽尖。沈砚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与她一起看着灵草芽，轻声说：“等它们长大了，我们就用它们煮灵草粥，做凝神茶，还要送给玄清尊上和墨渊长老，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种的灵草。”
凌昭点头，抬头看向沈砚，眼中满是憧憬：“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灵草谷住一段时间，春天种灵草，夏天看潭水，秋天采桂花，冬天煮火锅。还要去云阶渊看星河，去凡间赶集市，把所有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把所有没兑现的约定都兑现。”
沈砚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说：“好，都听你的。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走，慢慢看，把所有的约定都变成现实，把所有的日子都过成我们喜欢的模样。”
春风拂过灵草谷，吹得潭水泛起涟漪，吹得野花轻轻摇曳，也吹得两人的衣角微微飘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身上织成斑驳的光影，温暖而美好。他们的故事，始于灵草谷的相遇，历经生死与挑战，终于在这平凡的岁月中，找到了最安稳的幸福。而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会带着彼此的爱意，带着对三界的守护，继续走下去，书写更多关于爱与坚守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