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晨雾裹着微凉的水汽,漫进青风城的小院时,凌昭已经在灶台前忙碌了。砂锅里的栗子泥咕嘟咕嘟冒着泡,混着蜂蜜的甜香飘满整个厨房,麦麦蹲在灶台旁,前爪搭着灶台边缘,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砂锅,尾巴轻轻晃着,生怕错过一点“掉落的美味”。
“再等会儿就好了,别急。”凌昭用木勺轻轻搅动栗子泥,金黄的泥体裹着蜜色的光泽,已经渐渐熬出了黏性。昨天晒好的栗子干还剩半筐,她想着熬成栗子酱,装在小罐里,既能抹麦饼吃,冬天煮灵麦粥时加一勺,也能添几分甜暖。
“凌昭姐姐!栗子酱好了吗?”阿泽抱着小本子跑进来,身后跟着揉着眼睛的阿禾和举着空瓷罐的阿树。阿泽的本子上画着栗子酱的做法,还标注着“需加蜂蜜、小火慢熬、装罐密封”,是昨天特意问王大娘记的。“我们把瓷罐洗干净了,等会儿装栗子酱!”
凌昭笑着点头,用木勺舀起一点栗子酱,吹凉后递到阿泽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够甜,我们再加点蜂蜜。”阿泽咬了一口,栗子的绵密混着蜂蜜的清甜在嘴里散开,立刻眼睛一亮:“好吃!比昨天的栗子干还甜!阿禾、阿树你们也尝尝!”
阿禾和阿树也凑过来,凌昭给他们各尝了一点,两人都点头说甜。麦麦见大家都有得吃,急得“呜呜”叫,用脑袋蹭凌昭的腿。“给你也尝尝。”凌昭舀了一点放在掌心,麦麦立刻凑过来舔干净,还不忘舔舔她的手心,惹得大家都笑。
正熬着栗子酱,院门外传来王大娘的声音:“昭丫头,我给你们带了新采的桂花!”凌昭连忙跑去开门,见王大娘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桂花,金黄的花瓣裹着晨露,香气清润:“这是今早去后山采的,刚开的桂花最香,加在栗子酱里,味道更醇。”
“大娘您太贴心了!”凌昭接过竹篮,把桂花倒进干净的瓷碗里,“快进来坐,栗子酱马上就好,等会儿给您装一罐带回去。”王大娘走进厨房,看着砂锅里的栗子酱,笑着说:“熬得真好,颜色亮,香气也足,比我去年熬的还好。”
沈砚这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铜制的小暖炉,是昨天去城里铁匠铺买的:“冬天快到了,买个暖炉回来,晚上在院里坐也不冷。李叔说下午来帮我们修修烟囱,免得漏烟。”他把暖炉放在墙角,走到灶台旁,帮凌昭搅动栗子酱:“我来熬会儿,你去歇歇,手都酸了。”
凌昭笑着点头,走到孩子们身边,看着他们把洗好的瓷罐摆整齐。阿树拿起一个小罐,在罐身上画了个栗子图案:“我要在罐上画栗子,这样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栗子酱!”阿禾则找了根红绳,系在罐口:“这样密封得更紧,冬天也不会坏。”
中午,栗子酱终于熬好了。凌昭把酱装进瓷罐,每个罐口都撒了点干桂花,再用油纸封好,系上红绳。一共装了六罐,王大娘、李木匠各一罐,孩子们带三罐回云阶渊,自己留一罐。“大娘您尝尝,加了桂花更甜了。”凌昭递过一罐栗子酱,王大娘接过,打开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比蜜还甜,我家那口子肯定喜欢。”
下午,李木匠扛着工具走进院,手里还拿着几块铁皮:“暖炉的烟囱有点短,我给接长点,再包层铁皮,更耐用。”他把暖炉搬到院中的石桌旁,拿出小锯子和锤子,很快就接好了烟囱,还在烟囱上刻了个小小的灵霄花图案:“这样好看,也不容易生锈。”
孩子们围在李木匠身边,好奇地看着他干活。阿泽拿出小本子,认真地记录暖炉的构造:“暖炉:铜制,带烟囱,烟囱长三尺,刻有灵霄花图案,可烧木炭取暖。”阿树则帮着递钉子,虽然总递错,却格外积极;阿禾坐在一旁,给麦麦梳毛,麦麦乖乖地趴在她腿上,享受着“服务”。
暖炉修好后,沈砚找来几块木炭,放进炉子里点燃。很快,暖炉就热了起来,带着淡淡的木炭香,驱散了秋末的凉意。大家围坐在暖炉旁,凌昭拿出刚烙好的麦饼,抹上栗子酱,分给每个人。“好吃!”阿树咬了一口,麦饼的香脆混着栗子酱的甜香,比平时吃的灵草糕还好吃,“我要再吃一块!”
王大娘坐在暖炉旁,喝着凝灵茶,笑着说:“等冬天下雪了,我们就在院里搭个小棚子,围着暖炉吃栗子酱麦饼,再煮点热酒,多舒服。”李木匠点头:“我再给你们做个小桌子,放在暖炉旁,吃点心也方便。”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洒在小院里的栗子树上,叶子已经泛黄,偶尔有几片落下,飘在暖炉旁。孩子们在院里玩竹蜻蜓,麦麦追着竹蜻蜓跑,笑声在院里回荡。凌昭靠在沈砚肩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感受着暖炉的温度,心里满是安宁。
“沈砚,”凌昭轻声说,“冬天来了,我们就能堆雪人了,还能给麦麦做个小雪窝。”沈砚握住她的手,放在暖炉旁暖着:“是啊,还要给孩子们做梅花糕,煮热酒,让他们在青风城过个暖和的冬天。”
王大娘和李木匠走后,孩子们也累得睡着了。凌昭把暖炉搬进屋里,放在床边,沈砚则收拾着院里的东西。麦麦蜷在凌昭脚边,打着轻轻的鼾声。凌昭看着窗外的夜色,想着冬天的雪、暖炉的火、栗子酱的甜,还有身边的人,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没有惊心动魄的冒险,没有轰轰烈烈的事迹,却有着最真实的温暖和幸福。而这份幸福,会像暖炉里的火一样,在寒冷的冬天里,一直燃烧,温暖着每一个日夜,岁岁年年,不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