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边的小院比凌昭想象中更雅致。院门上挂着两串干荷苞，风吹过轻轻晃，带着淡香；院里种着几株睡莲，粉白的花瓣浮在水面，锦鲤在叶下追着光斑游；正屋的窗台上，摆着族叔亲手做的竹编小篮，里面放着刚摘的新鲜莲子，绿莹莹的泛着水光。
“快进屋坐，饭刚做好，还热着。”族叔笑着推开屋门，屋内立刻飘出莲子粥的甜香，还有灵草炖鸡的鲜气。孩子们早已围在桌边，眼睛盯着桌上的菜，却没先动筷子——阿泽说过，要等凌昭和沈砚来了一起吃，这是青风城“吃饭要等人齐”的规矩，他们特意记着。
凌昭刚坐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就递来一颗剥好的莲子：“凌昭姐姐，你尝尝，这是今天早上刚摘的，可甜了！”凌昭接过莲子，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比青风城的草莓多了份清爽：“真甜！比我在家煮的莲子粥还好吃。”
阿泽早就拉着孩子们凑到一起，翻开他的小本子：“你们看！这是青风城的流光草，现在已经长到半尺高了，晚上会发蓝光！还有麦麦，它会跟着我去溪边打水，可乖了！”孩子们凑在本子旁，小声惊叹，时不时伸手摸一摸麦麦的毛，麦麦温顺地蹭着他们的手心，尾巴摇得不停。
沈砚帮族叔盛了碗莲子粥，递过去：“族叔，这粥熬得真软糯，您用了什么诀窍？”族叔接过粥，笑着说：“用云阶渊的山泉水，再把莲子提前泡两个时辰，煮的时候加一勺蜂蜜，自然就甜糯了。等明天，我教你煮，回去给昭丫头做。”
晚饭时，大家聊得热闹。族叔问起青风城的近况，凌昭说起王大娘的麦芽糕、李木匠的木工活，还有小院里刚搭好的流光草花架；沈砚则说起春天种的栗子树，秋天就能结栗子，到时候想请族叔去青风城尝栗子糕；阿泽插着话，说要带云阶渊的孩子们去青风城看麦田，去溪边捉鱼。
饭后，族叔提议去荷花池边散步，说池中央的那朵“荷王”晚上会发光。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拉着阿泽的手就往池边跑，麦麦也跟着跑出去，在石板路上撒欢，偶尔停下来闻闻路边的灵草。
荷花池边的石板路铺着青苔，踩上去软软的。走到池中央的亭子，凌昭果然看到一朵比其他荷花大两倍的粉荷，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白光，像裹了层薄纱。风吹过，荷香更浓，花瓣上的光也跟着晃，映得池面波光粼粼。
“真好看！”凌昭靠在亭柱上，看着发光的荷花，“比青风城的流光草还亮。”沈砚站在她身边，伸手拂去她发间沾的荷瓣：“等夏天过了，我们在青风城的小院种几株荷花，用山泉水养着，说不定也能开出这样的花。”
族叔坐在石凳上，看着孩子们在池边追蜻蜓，笑着说：“你们能在青风城过得安稳，我就放心了。以前总担心阿泽调皮，现在有你们照顾，他也懂事多了。”凌昭回头笑道：“阿泽本来就乖，只是有时候太好奇，我们都喜欢他。”
正说着，突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凌昭抬头一看，只见麦麦追着一只蜻蜓跑，不小心踩进了池边的浅水区，爪子湿了，却还兴奋地叫着，引得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阿泽跑过去，抱起麦麦，帮它擦爪子：“你呀，怎么这么调皮，小心着凉！”麦麦舔了舔他的脸，一点都不觉得错。
回到小院时，夜色已深。族叔给凌昭和沈砚收拾了西厢房，里面铺着干净的竹席，还放着驱蚊的灵草包，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草香。阿泽和孩子们挤在东厢房，还在小声聊着重阳节要一起做灵草糕的事。
凌昭坐在窗边，看着院中的睡莲，沈砚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凝灵茶：“今天累了吧？喝杯茶解解乏。”凌昭接过茶，靠在他肩上：“不累，反而觉得很开心。这里的日子和青风城一样，很温暖。”
“是啊，”沈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管是青风城的灵霄花，还是云阶渊的荷花，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凌昭点头，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明天的画面——和孩子们去灵草园摘灵草，去小溪捉鱼，帮族叔煮莲子粥，晚上再来看荷王发光。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幸福——有爱人相伴，有朋友围绕，有平淡的日常，有温暖的时光。
夜色渐深，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睡莲的香气和远处小溪的流水声。凌昭靠在沈砚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心里满是安宁。她知道，未来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夜晚，在不同的地方，却有着同样的温暖；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日子，和身边的人一起，分享快乐，共度时光。而这份幸福，会像云阶渊的荷花一样，年年盛开，永不凋零。
清晨的光透过窗棂落在竹席上时，凌昭是被院外的鸟鸣唤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刚推开窗就见沈砚蹲在睡莲池边，手里拿着个小木勺，正轻轻逗着叶下的锦鲤——几条橙红的鱼围着木勺转，尾巴扫得水面泛起细碎的光，麦麦则趴在他脚边，前爪搭着池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鱼，生怕它们跑了。
“醒啦？”沈砚回头看见她，眼底漾着笑意，“族叔说早上的莲子最嫩，我们去摘些回来，煮莲子粥当早饭。”凌昭刚点头，就听见东厢房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阿泽的声音最响：“你们快点！凌昭姐姐说今天要带我们去灵草园，晚了就看不到晨露了！”
等凌昭洗漱好，小院里已经热闹起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叫阿禾，正帮族叔搬竹篮；穿短打的小男孩叫阿树，手里拿着两个竹编小筐，说是要装灵草；阿泽则蹲在麦麦身边，给它系新的麻布小背心——是族叔昨天特意找云阶渊的织女做的，浅绿色的布面上绣着灵草图案，正好配麦麦的毛色。
“凌昭姐姐！”阿禾看见她，举着一个刚剥好的莲子跑过来，“你尝尝这个，阿泽哥哥说比青风城的草莓还甜！”凌昭接过莲子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裹着淡淡的荷香，确实比在家吃的更鲜：“真甜！等下我们多摘些，中午还能做莲子糕。”
一行人往荷花池走时，晨露还挂在荷叶上，阳光一照，像撒了满池的碎钻。族叔拿着长杆，杆头绑着小网，轻轻伸到池中央：“最嫩的莲子都长在深处，你们站远些，别被露水打湿了衣裳。”沈砚接过长杆，帮着一起摘，凌昭则和孩子们蹲在池边，把摘下来的莲蓬放进竹篮里，阿禾还时不时把莲蓬上的露水抖到麦麦头上，惹得麦麦甩着尾巴躲，却又舍不得离开。
摘完莲子，大家又往灵草园去。灵草园比凌昭想象中大得多，成片的灵草分区域种着，有的泛着翠绿，有的带点浅紫，还有的叶片上缀着细小的银斑——阿树说那是“银叶草”，晚上会发微光，和青风城的流光草很像。阿泽拿着寻灵佩，在灵草间穿梭，每遇到一种灵草，就对着佩玉念族叔教的口诀，佩玉亮起来时，孩子们就围着拍手，连麦麦都跟着叫两声，像是在附和。
“你们看这个！”阿泽突然停在一丛淡蓝色的灵草前，灵草的叶片像细针，顶端顶着小小的蓝花，“族叔说这是‘蓝星草’，晒干了泡茶能安神，比青风城的凝灵茶还香！我们摘些回去，给王大娘和李叔带过去。”凌昭蹲下身，小心地摘了几株，放在阿树递来的小筐里：“好啊，再摘些‘银叶草’的种子，明年种在青风城的小院里，和流光草一起发光，肯定好看。”
沈砚则跟着族叔在灵草园深处转，族叔指着一丛开着白花的灵草说：“这是‘忘忧草’，比你们在青风城种的品种更耐寒，冬天也能活。我给你们装些种子，回去种在栗子树旁，明年春天就能开花。”沈砚接过种子袋，小心地收进储物袋里，还不忘问：“这种草需要常浇水吗？青风城的冬天比云阶渊冷，会不会冻坏？”族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教你配防冻的灵草液，冬天浇一次，就能安全过冬。”
中午回到小院，大家一起动手做饭。凌昭教孩子们做青风城的玉米饼，阿禾负责揉面，阿树帮忙烧火，阿泽则在旁边给麦麦喂灵草饼干，偶尔还偷捏一小块面团，搓成小球给麦麦当零食。族叔则在灶台边煮莲子粥，还炖了一锅灵草鸡汤，鲜美的香气飘满整个小院，引得麦麦围着灶台转，小尾巴摇得都快飞起来了。
吃饭时，阿禾突然问：“凌昭姐姐，青风城的麦田真的像海浪吗？阿泽哥哥说风吹过的时候，麦子会‘沙沙’响，比灵草园的声音还好听。”凌昭笑着点头：“是啊，秋天的时候，麦田全是金黄色的，站在里面，像被金子裹着一样。等你们有空，我带你们去青风城，让王大娘给你们做新麦做的灵麦饼，比今天的玉米饼还香。”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阿树还说要带云阶渊的灵草籽去，种在青风城的麦田旁。
下午，大家又去了灵草园旁边的小溪。小溪的水很清，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还有小鱼在石缝间游。阿泽和孩子们脱了鞋，在浅水区捉鱼，麦麦也跟着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孩子们的衣裳，却没人在意，笑声顺着溪水飘出去很远。沈砚则和族叔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聊着云阶渊和青风城的趣事，族叔还说等秋天栗子熟了，要去青风城尝尝凌昭做的栗子糕。
傍晚回到小院时，夕阳把荷花池染成了橘红色，荷王的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比晚上的白光更暖。凌昭坐在池边的亭子里，手里剥着下午摘的莲子，沈砚坐在她身边，帮她拂去落在肩上的荷瓣。阿泽和孩子们在院里玩捉迷藏，麦麦追着他们跑，偶尔被抓住，就乖乖地趴在地上，当“找的人”的小帮手。
“今天开心吗？”沈砚轻声问，声音被风吹得很柔。凌昭点头，把一颗剥好的莲子放进他嘴里：“开心，比在青风城还热闹。看着孩子们笑，听族叔说灵草的事，觉得心里特别暖。”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的掌心：“以后我们常来，或者让族叔和孩子们去青风城住，大家一起种灵草、看麦田，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
族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壶刚泡好的蓝星草茶：“尝尝这个，安神的。你们能这样想着，我就放心了。阿泽这孩子，从小就怕孤单，现在有你们，还有这么多朋友，比什么都好。”凌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在嘴里散开，确实比凝灵茶多了份温润：“族叔您放心，我们会一直陪着阿泽，陪着孩子们，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夜色渐深，孩子们都睡熟了，小院里只剩下虫鸣和溪水声。凌昭靠在沈砚怀里，坐在亭子里看荷王发光，麦麦蜷在他们脚边，发出轻轻的鼾声。她想起去年在极北冰原找补天石的日子，想起在西荒阵眼对抗煞气的紧张，再看看现在——身边有爱人，有亲人，有朋友，有满池的荷花和发光的灵草，这样的平淡和温暖，才是她一直想要的幸福。
“沈砚，”凌昭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有个小院子，里面种着流光草、忘忧草，还有荷花和栗子树，麦麦在院里跑，孩子们在旁边玩，我们坐在亭子里喝茶、聊天？”沈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会的，一定会的。只要我们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有。”
荷王的光映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却很暖。凌昭闭上眼睛，听着沈砚的心跳，闻着淡淡的荷香，心里满是安宁。她知道，不管是在云阶渊的荷池边，还是在青风城的小院里，只要身边有这些爱她和她爱的人，每一天，都会是幸福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