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灵霄花枝，落在凌昭的枕边。她睁开眼，先闻到的不是灵霄花的淡香，而是一缕清浅的甜香——是族叔送的忘忧草开了。
凌昭趿着软鞋跑到院角，果然见几株淡蓝色的忘忧草绽在灵霄花旁，花瓣薄得像纱，风一吹就轻轻晃，引得几只粉蝶绕着花飞。“沈砚！忘忧草开了！”她回头朝屋里喊，声音里满是雀跃，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沈砚刚穿好外袍走出来，闻言笑着走近，伸手拂去她发间沾的灵霄花瓣：“昨晚就看到花苞了，想着今早该开了，没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他弯腰摘了一朵开得最盛的忘忧草，轻轻别在凌昭的发间，“好看，比灵霄花还衬你。”
凌昭抬手摸了摸发间的花，脸颊微红，拉着沈砚的手蹲在花旁：“我们多摘几朵，放在屋里的瓷瓶里，晚上回来还能闻到香味。”沈砚应着，陪她一起小心地摘花，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晨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裹了层蜜。
刚把花插进屋里的瓷瓶，院门外就传来王大娘的声音：“昭丫头，砚小子，在家吗？”凌昭连忙跑去开门，见王大娘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还有一篮刚摘的青杏。
“大娘快进来坐！”凌昭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细白的新麦粉，“这是今年的新麦？”
“是啊！”王大娘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拿起一颗青杏递给凌昭，“昨天我家小子去南境收麦，带回来的新麦粉，特意给你们留了一包，用新麦做的灵麦饼，比陈麦香多了！还有这青杏，酸甜口的，解腻。”
沈砚端来刚煮好的凝灵茶，递给王大娘：“多谢大娘，又让您费心了。”
王大娘喝了口茶，笑着说：“跟我客气啥！对了，南境的麦子都熟了，金灿灿的一片，可好看了！你们要是有空，去南境看看呗，顺便尝尝新麦做的麦饭，比灵麦饼还香。”
凌昭眼睛一亮，看向沈砚：“我们去好不好？之前就说要去看南境的麦田，现在正好是时候。”
沈砚点头：“好啊，等把家里的灵麦粉用完，我们就去，住上几天，看看麦田，再尝尝南境的特色小吃。”
王大娘见他们愿意去，更高兴了：“那我让我家小子给你们留个住处，就在麦田旁的小院，推开窗就能看到麦子，早上还能听着鸡鸣起床，比城里热闹。”
凌昭连忙道谢，送王大娘出门时，还特意装了一碟刚做好的灵草糕让她带回去，“给大爷和小子尝尝，用云阶渊的灵草做的，甜而不腻。”王大娘笑着收下，走前还不忘叮嘱：“去的时候提前说，我让小子去接你们！”
送走王大娘，凌昭抱着新麦粉跑进厨房：“我们今天就用新麦粉做灵麦饼吧，我还想试试王大娘说的麦饭，不知道怎么做。”沈砚跟在她身后，从储物袋里翻出一本从九重天古籍库借的《食记》：“之前特意借了这本书，里面有麦饭的做法，我陪你一起试。”
厨房里很快飘起麦香，凌昭揉面，沈砚烧火，偶尔凌昭把面粉蹭到脸上，沈砚就用湿帕子帮她擦；沈砚烧火时不小心让火星溅到衣角，凌昭就踮着脚帮他拍掉。新麦做的灵麦饼刚烙好，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满是麦香，凌昭递了一块给沈砚：“你尝尝，是不是比之前的香？”
沈砚咬了一口，点头笑道：“香，比之前的还好吃，我们家昭昭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凌昭被他夸得脸红，又拿起一块饼，小心地用油纸包好：“这个给阿泽留着，等他下次来，让他尝尝新麦的味道。”
下午，两人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凌昭靠在沈砚怀里，翻着那本《食记》，指着其中一页说：“你看，南境还有一种‘麦仁粥’，用新麦仁煮的，加些灵枣，甜丝丝的，我们去了一定要尝尝。”沈砚低头看着她指尖指的地方，轻声说：“好，还去看麦田日出，听说南境的日出，能把麦子染成金红色，特别好看。”
凌昭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期待：“还要去麦田里走一走，之前听你说，云阶渊的灵草园很大，我想知道，比南境的麦田还大吗？”
“不一样的。”沈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灵草园是静的，麦田是活的，风吹过的时候，麦子会晃，像海浪一样，还会有麦子的声音，很好听。”
凌昭闭上眼睛，想象着那画面——金灿灿的麦田，风吹过像海浪，日出把麦子染成金红色，她和沈砚手牵手走在麦田里，脚下是松软的土地，耳边是麦子的轻响，鼻尖是麦香和阳光的味道。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任何战功、任何荣耀都珍贵。
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灵霄花和忘忧草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凌昭把晒好的灵草收进储物袋，沈砚则在收拾去南境要带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小瓶疗伤药，还有那枚传音铃，虽然去南境用不上，但沈砚还是习惯带在身上，说“带着就像你在身边一样”。
凌昭靠在门框上，看着沈砚收拾东西的背影，忽然开口：“沈砚，你说我们以后要不要养只小狗？”
沈砚回头，笑着问：“怎么突然想养小狗了？”
“刚才看到王大娘家的小黄狗，跟着她儿子跑，特别可爱。”凌昭走到他身边，帮他叠好衣物，“我们养一只小狗，早上跟着我们去溪边打水，晚上陪我们坐在院门口看星星，多好。”
“好啊。”沈砚握住她的手，“等从南境回来，我们就去城里看看，选一只最乖的小狗，给它起个名字，叫‘麦麦’好不好？因为我们是去南境看麦田回来养的它。”
凌昭笑着点头：“好！就叫麦麦！”
夜色渐深，院中的瓷瓶里，忘忧草的香味还在飘，灵霄花在月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凌昭靠在沈砚怀里，坐在摇椅上看星星，沈砚轻轻哼着云阶渊的童谣，声音低沉温柔。
“沈砚，”凌昭轻声说，“我觉得现在好幸福。”
沈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温柔：“我也是。有你，有小院，有灵霄花和忘忧草，有王大娘他们，还有即将去看的麦田和要养的麦麦，这样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凌昭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未来还有很多这样的日子——一起看花开，一起尝新麦，一起养小狗，一起走过三界的每一个角落。而这份平淡却温暖的幸福，就是他们用尽全力守护的结果，也是他们永远的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