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比昨日更暖，凌昭扶着沈砚在庭院的石桌边坐下。廊下的鸣霄戟早已收进了兵器架，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泛着淡银光泽，再没了往日征战时的凌厉。石桌上摆着刚温好的凝灵茶，杯沿还沾着几片灵霄花瓣，是昨夜风吹落的。
“慢点走，别着急。”凌昭小心翼翼地扶着沈砚的胳膊，生怕他牵动伤口。沈砚的脸色比昨日好了些，却依旧没什么血色，他靠在石椅上，笑着摇头：“我没那么脆弱，玄清尊上说再过几日，我就能自己走路了。”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是青风城的王大娘，手里提着两个布包，脸上堆着笑：“战神大人，沈大人，我给你们送好东西来了！”她快步走到石桌旁，打开布包，里面一袋是细白的灵麦粉，另一袋是颗颗饱满的灵珠，“这灵麦粉是我家小子昨天刚磨的，用灵珠掺着做饼，又香又补身子，你们试试！”
凌昭连忙接过布包，道谢道：“麻烦大娘了，还让您特意跑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王大娘摆着手，目光落在沈砚身上，语气带着感激，“要不是沈大人舍命破了那煞气阵，我们青风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这点东西算什么。”她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我家祖传的润肤膏，沈大人身上的伤好了肯定会留疤，用这个擦，能消得快些。”
沈砚接过瓷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多谢大娘，费心了。”
王大娘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做饼的诀窍，才转身离开。凌昭看着布包里的灵麦粉，转头对沈砚说：“等会儿我做灵麦饼给你吃，就用大娘说的法子，掺着灵珠做，肯定好吃。”
沈砚点头，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忍不住调侃：“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饼了？我怎么不知道。”
凌昭脸颊微红，别过头：“南境平叛时，跟着军营里的伙夫学过一点，虽然没那么好吃，但肯定能吃。”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让沈砚尝尝她的手艺。
正说着，玄清尊上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外，手里拿着两卷文书，神色比往日轻松了不少。“昭昭，沈大人，”他走到石桌旁坐下，将一卷文书递给沈砚，“这是云阶渊传来的信，你族人都平安，新的族长已经选出，是个明事理的，不会再像之前的长老那样胡来。”
沈砚接过信，快速翻看，看到信里写着“族人安好，勿念”，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他抬头看向玄清，语气带着感激：“多谢尊上帮忙照拂。”
“举手之劳。”玄清摆了摆手，又将另一卷文书递给凌昭，“这是九重天的旨意，表彰你们平定西荒煞气之功，还赏赐了不少灵药和法器，已经送到战神府邸了。另外，玉帝还说，等沈大人伤好后，想请你们去九重天一趟，商议加固西荒阵眼的事，毕竟镇魂珠只能压制百年，得提前想长久之策。”
凌昭接过旨意，大致看了一遍，点头道：“好，等沈砚伤好，我们就去九重天。”她转头看向沈砚，眼神里满是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沈砚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都听你的，只要能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好。”
玄清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起身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安排仙兵加固青风城的防御，免得还有残余的煞气作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庭院里再次安静下来，凌昭起身道：“我去厨房做灵麦饼，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沈砚却拉住她，笑着说：“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忙，总不能一直让你照顾我。”他说着，慢慢站起身，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凌昭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往厨房走。厨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灶台上还放着百姓送来的灵珠和灵麦粉。凌昭挽起袖子，开始准备和面，沈砚则站在一旁，帮她递水、拿碗，虽然做不了重活，却也忙得不亦乐乎。
“你看，这样揉对不对？”凌昭将灵麦粉倒进面盆，加入温水和灵珠碎，开始揉面，面团在她手里渐渐变得光滑。
沈砚凑过去，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着说：“比我想象中好，至少没把面粉撒得满地都是。”
“你还笑我！”凌昭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南境的时候，我第一次揉面，把面粉撒了伙夫一脸，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沈砚的眼神柔和下来，轻声道：“可惜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没看到你那时候的样子。”
凌昭停下揉面的动作，抬头看向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一起去南境看麦田，一起去东海看浪涛，一起去九重天看星河。”
“好。”沈砚点头，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沾的面粉，“都听你的，我们一起去。”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将面团揉好，分成小块，擀成饼状，放进锅里烙。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起了灵麦饼的香气，混着灵珠的清甜，格外诱人。沈砚靠在门框上，看着凌昭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安稳——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为云阶渊的使命而活，却没想到，会在九重天遇到凌昭，拥有这样温暖的日子。
“好了，快尝尝！”凌昭将刚烙好的灵麦饼盛出来，放在盘子里，递到沈砚面前。饼皮金黄酥脆，咬一口，灵麦的清香和灵珠的清甜在嘴里散开，暖到了心口。
沈砚咬了一大口，笑着说：“好吃，比我在云阶渊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凌昭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虽然不如百姓做的精致，却也香甜可口。两人坐在厨房的小桌边，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将一盘灵麦饼吃完了。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凌昭扶着沈砚走到庭院的星河廊下。廊外的星子已经开始闪烁，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两人并肩坐在廊椅上，望着远处的星空，谁也没有说话，却觉得格外安心。
“沈砚，”凌昭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百年之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看星河吗？”
沈砚握紧她的手，坚定地说：“能，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看星河，一起守护三界，永远不分开。”
凌昭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轻轻点了点头。晚风吹过，带着灵霄花的香气，将两人的誓言吹向远方，融入璀璨的星河中。
远处的青风城传来百姓的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温暖而祥和。这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和平，也是他们未来想要一直守护的美好。沈砚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凌昭，眼底满是温柔——他知道，只要有她在身边，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有勇气去面对，因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是彼此余生唯一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