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几个朋友在夜市喝着啤酒聊天,有一个朋友聊起了灵异话题, 器重的一个朋友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下面是作者记录的他的原话:
“平时我不信这些,也不爱聊鬼神,但是我真的见过。”我说,“不是吓唬人,是真的。”
那是我大前年的时候。我爱人有个妹妹,叫小蕊,嫁得不远,就在本市另一个区,住的是普通的商品房小区,六楼,两室一厅。她丈夫是个装修工,人老实,话不多,但对妻儿极好。那年冬天,他接了个急活,夜里赶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场没了。
消息传来那天,小蕊哭得几乎断气,抱着孩子说“他昨天还说要给孩子买新书包”……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她爸妈年纪大了,住得远,顾不上。我和爱人不放心,就主动提出搬过去住几天,陪她。
我们夫妻俩带着行李,住进了他们家。小蕊和孩子一床,我和爱人睡次卧。可她夜里不敢一个人,总做噩梦,哭着醒来。第二天晚上,我爱人就和小蕊一床,她陪她。孩子睡次卧的大床,我呢,就从阳台搬了张折叠床,铺在外屋的客厅里
客厅不大,我把折叠床头朝着入户门,离门不到两尺。当时我向,夜里真要有什么动静,我就在门口,反应快,再说作为一个男人,住在这个位置,给她们壮胆,她们也安心。那扇门是防盗门,带指纹锁和机械锁双重保险。当晚,我亲自检查过:指纹锁开了反锁模式,机械锁也拧死了。我跟爱人说:“这门,别说外人,就是物业拿万能钥匙也打不开。”
那晚月光特别亮,城市灯光被云层滤过,屋里泛着一层淡淡的青白色。我累了一天,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就在我意识快要沉下去的时候——
“咔。”
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门锁内部某个零件自己弹开了。
我猛地睁开眼。
门,开了。
不是被撬,不是被撞,而是从中间,缓缓向两边滑开——像是有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它。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躺着没动,屏住呼吸,盯着门口。
月光下,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是个男人。
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加厚工装棉袄——我认得,那是他下葬时穿的那件。个子高,肩膀宽,背影一模一样。
我浑身发冷,汗毛直竖,可奇怪的是,我没喊,也没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地上。
黑影走进来,脚步没有声音,像踩在空气上。他径直走向次卧的门,低头看了看,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我咬着牙,悄悄爬起来,光着脚,贴着墙根,一点点蹭到次卧门口,从门缝往里看。
月光从客厅照进来,床上,小蕊和我老婆睡得很熟,呼吸均匀。那个黑影就站在床边,微微弯着腰,低头看着小蕊。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那张脸,是小蕊丈夫的脸。
脸很白,没有血色,眼神很安静,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化不开的眷恋。他伸出手,像是想摸摸小蕊的头,可手停在半空,最终没有落下。
然后,他直起身,转身,走向儿童房。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小男孩。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万一他回头看见我……我猛地一缩身,闪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反手把门轻轻关上,只留一条缝。
我躲在黑暗里,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死死盯着卫生间的门缝。
黑影从次卧走出来,经过客厅,走到大门前。他停下,回头看了看整个屋子,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留恋。然后,他抬手——不是拧锁,而是像推开空气一样,轻轻一推。
门,无声地开了。
他走出去,门又缓缓合上。
整个过程,没有声音,没有脚步,就像一场无声的梦。
我在卫生间里蹲了快一个小时,直到确定外面再没动静,才敢出来。我冲到大门前,死死盯着门锁——指纹锁的指示灯还亮着红光,显示“已反锁”;机械锁的旋钮纹丝未动。
可那个黑影,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天一亮,我找到小蕊家楼下一位老住户——是个退休的老教师,据说懂些民俗。我把昨晚的事一说,他听完,沉默了很久,说:“那不是鬼来找你麻烦,是那个死人,放心不下家里人,回来‘省亲’了。”
“省亲?”
“对。人死了,魂还在家里转几天,尤其是突然走的,心里有牵挂,走不了。他穿的是下葬的衣服,走的是他生前的路,看的是他最爱的人。他不是来害人的,是来看看老婆孩子过得好不好,看他们睡得香不香。”
老教师又说:“你看到他碰他们了吗?他连手都没敢碰。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死人,阳气重的地方,他进不去。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就像隔着一层玻璃。”
我听完,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我想起那个黑影的眼神——不是阴森,不是怨毒,而是温柔,是不舍,是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的沉默。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我相信,他一定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守着他的妻儿。
小蕊后来慢慢好了,把孩子拉扯大。孩子上学后,成绩很好,性格开朗。有一次,孩子指着家里墙上挂着的遗照,突然说:“妈妈,我梦见爸爸了,他站在床边看我,笑着,没说话。”
小蕊愣住,眼泪无声滑落。
如今,我也四十多岁了,孩子都上中学了。可每当月光明亮的夜晚,我总会想起那个晚上。
我不再说“世上没鬼”。
因为有些存在,不是为了吓人,而是为了证明——
**爱,比死亡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