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的发展蒸蒸日上,林溪在院内外的声望也与日俱增。但她与陆景珩之间的关系,却似乎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公事公办的距离。他依然是那个冷静、严谨、要求极高的副院长,对她的工作给予支持,但鲜少有过多的私人交流或情感表露。
然而,一些细微的变化,还是被林溪敏锐地捕捉到了。
比如,在院级会议上,当其他科室主任对中心占用资源略有微词时,陆景珩会不动声色地用数据和成果予以回应,坚定地维护中心的利益和发展空间。
比如,当有重要的行业交流或政府参观活动时,他会特意安排对方参观“安心”中心,并让林溪进行介绍,给予她充分的展示机会。
再比如,他批阅中心提交的报告和申请时,速度明显加快,批注也更加简洁,透露出一种无需多言的信任。
最让林溪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发生在一个下午。她因为一个跨部门协调的问题,去陆景珩办公室找他签字。她进去时,他正在通电话,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歉意?
“妈,这次真的不行,院里有个重要的评审走不开……下次,下次一定陪您去复查……嗯,您自己注意身体,药按时吃……”
林溪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诧异。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似不近人情、全部精力都扑在工作上的男人,也有着寻常人的家庭牵挂和无奈。他挂断电话后,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接过文件签字,仿佛刚才那一刻的温情从未存在过。
但林溪却从中读懂了一些东西。或许,他的冷漠只是一种保护色,一种在高度责任和压力下形成的习惯。而他对她、对中心的支持,虽然从不言说,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认可和守护。
这天临下班前,陆景珩罕见地主动来到中心。他看似随意地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布告栏前,看着上面贴着的团队合影、获得的奖状和近期科普活动的照片。
“做得不错。”他背对着林溪,忽然开口,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林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评价中心整体的发展。她心中微微一暖,轻声回应:“谢谢陆医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陆景珩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她,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深邃难明,但少了几分以往的锐利,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欣慰?
“保持下去。”他留下这三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过多的赞美,没有情感的流露,但这对林溪来说,已经足够了。这简短的几个字,来自陆景珩的认可,比她获得任何奖项都更让她感到踏实和珍贵。它意味着,她这些年的努力和坚持,终于得到了这位最初引领她、也是最严苛的评判者的最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