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时间,我和我对象就结婚了,可能是年纪大了,身边的人都结婚了,身边亲近的人都有孩子了。
以前我觉得养孩子是个很讨厌的事,印象深刻的一件事,让我很久都不敢喜欢孩子。
这件事要从我才搬到外婆家的头一年说起,那时候是我人生的低谷,抑郁很严重的一年。
脑子除了睡觉,每天都在自责反省,“是不是我太笨?得神经病了?自己童年里发生的每个不幸,都深刻的在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为此,那些不幸还被我写成了一本书,可惜太忙,太年轻,脑子不好使,就写不下去了。”年龄到了,往事不堪回首就淡忘了,人也就随和了,也就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的现在了。
回到这个我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的这个故事中来吧,那年工作不顺利,父母本就不关心自己。
我有个哥哥,父母的中心都在哥哥那里,可能我父母明白我不是他们带大的,跟她们不亲吧,也不知道和我相处,他们就默认了我去外婆家,比待在他们身边好的多。
那年我和平常一样,帮外婆做饭,摘菜打打下手,无聊的过着乏味的,能让我情绪稳定的无趣的生活,突然,一个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那种老式有线座机,“叮叮叮。。。”响了大半天,那会儿我还在帮妈忙洗菜,外公手笨,在看阳台看报纸,听到电话声,慢慢悠悠的去接电话。
外公是个退休军人,给人的感觉脾气好,人很随和,就是做事太慢了,外婆是个能干人,外公天天挨骂,我也嫌弃,外婆总是说:“你是乌龟嘛?墨迹的要死。。。”
外公接起电话礼貌的说了句:“喂,找谁?什么事?”电话那头说:“我是星星他爹,爸你把电话给星星。”
不等外公说话,我已经听的到电话里的声音,老人把电话调最大,听得出来是父亲的声音,毕竟我父亲的大嗓门太有特点了。
我本能的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吐槽的小声嘀咕:“从来没有想起我的爸,突然来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讨厌是讨厌,还是只能接爸的电话,不然老辈子又要念叨他们那套,“百善孝为先,父母再不对,也要听话。”
我们家出了很多兵的缘故,没事从来不会打电话的家风,没有任何嘘寒问暖的弯弯绕绕的语音,只有简单明了的就事论事。这一点感觉挺好,至少不用动脑子就知道,还可以节约电话费。
我接起电话,这次父亲不像往常一样,给我一顿说教了,语气也温和了,说了很大一堆的安慰话,反常的过分,淡淡的说出了我爷爷去世的事,让我在家等他来接。
爷爷82岁高龄了,性格随和,是个“老顽童”,退休语文老师,当时父母嫌弃我是女孩子带起来麻烦,爷爷收留了我,在我心中爷爷是第一重要的人,爷爷离世的恶号,对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爷爷离世也是必然,80岁的他,突然就得了“肺癌”,我学过一点医学知识,应该这个疾病和他长时间不爱睡觉,爱看电视,不爱运动,性格好强有关,一般人以为“肺癌”是抽烟引起的也没错。
可是我爷爷在很早就戒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烟龄太长的原因,我对爷爷很崇拜,爷爷经常给我讲他以前的故事。
他很聪明从来也不骄傲,对我这个“淘气包”很宽松,我常常因为:一个人跑池塘玩耍,吃饭不回家,和同学为了小事打架,读书不好和老师唱反调被婆婆拿着扫把追着一屋子乱跑,躲在爷爷身后就很安全。
记忆里婆婆爱好种地,常年不在家,爷爷是教书退休的缘故,很喜欢给我讲故事,我也爱听,那时候我小学和爷爷婆婆一起住,爷爷那时候也有60好几了。
但是身体很好,爷爷身高有180的大个子,喜欢打篮球,散步,我们住在镇上,以前的小镇人很多,菜市场热闹。
爷爷是退休教师的缘故我们住在小学里的小区,小学里有大操场,我每天都可以和爷爷在大操场里打球,那时候很开心
爷爷带着我去家后面大公路上散步,大公路一边是好几个大池塘,一边是别人摘的橘子林,饿了就偷偷摘个新鲜的橘子吃,特开心。
爷爷体力很好,走路很快,还是我还小,要小跑才追的上,我追不上了,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爷爷,等等我。”爷爷笑笑不说话,在原地等我赶上他。
爷爷教会了我很多道理,小朋友很烦,我当孩子也不例外,天天缠着爷爷,问爷爷奇怪的问题。
爷爷从来都不会嫌烦,认真思考的回答我,父母很少来看我,每到过年才回来,我以前总问爷爷:“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不要我了吗?”
爷爷总是往好的说,从来不会嫌弃我问的任何问题。我想起小时候问的问题,特别傻,爷爷却不觉得。
爷爷也会发火,比如家里的东西坏了,他就很生气,人很生气的时候,脸真的会变红色。
但是爷爷只是说了几句气话,从来就不会像父亲一样生气摔东西,也不会打人,生气的说完了气话后,爷爷就会去修理,在和爷爷相处的时间里。
我养成了修理的习惯,家里东西能修好绝对不会扔掉,我父母就不会这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奇怪的感觉,把“坏东西”修理好了,会不受控制的开心。
我们老家的电视机,我是90后嘛,电视机最老也是彩色的,最开始是老式的大坨坨电视机,又重又贵,还经常成雪花的黑白。
看个电视全是广告,爷爷不爱看直播,喜欢买磁带看,用电视打老式的游戏,手柄游戏,爷爷最厉害的就是俄罗斯方块和象棋,爷爷适个“老顽童”。
他赢了游戏的角色,就很得意的问我:“孙女,你看我棒不棒?”和爷爷相处里,我体会到了尊重,导致我特别讨厌父母把我接回去。
有一次,家里电视坏了,婆婆骂骂咧咧的,爷爷教我拍电视就能演的方法不管用了,爷爷开始生气的说气话。
爷爷是个爱思考的人,他不会直接送去店里维修,而是自己先修理,他拿出了工具箱,带上老花镜。
把电视取下来,慢慢的一个螺丝一个螺丝的拆开,我在旁边看,我能帮我修理了,爷爷也不拒绝我。
他很乐意我帮忙,我像爷爷一样拧螺丝,有时候2下就修好了,有时候,电视线路断了,要用烙铁连接。
爷爷就不准我碰了,我在旁边耐心的看,爷爷很认真的修,修好了,爷爷比我还开心。
人过了80岁就变了,那是,我毕业实习期,我并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爷爷了。
爷爷老了,走路走不动了,他接受不了自己走不动的现实,躲在床上看电视,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声音开的很大。
婆婆总是给爷爷说:“老伴,声音开小点,邻居给我说,你把别人吵到了。”爷爷经常生气的说:“我在自己家看,不管他们的事。”说多了,就不说了,装听不到,吃饭也吃的少了。
由于睡不着觉,胸口经常刺痛,去医院检查。
带他去医院,我父亲带去的,医生告诉爷爷得了癌症,不知道严重不严重,要去病理化验,我们全家都劝爷爷可能是良性的没事的,后来是“肺癌晚期。”
那个假期,我很煎熬,爷爷总是突然胸口疼,每天都不敢睡觉,爷爷是个文化人,可是对医学知识一无所知。
我们家族就只有我一个学医的,还是个“半吊子”,爷爷就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我其实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一点办法。
爷爷问我:“工作怎么样?护士的工作是不是输液就好了。”我不想告诉爷爷我的不堪,我当时说不出我的工作。
我对我的工作很讨厌,而从爷爷得话里,听的出来他只是关心我,对我的工作好奇,可是我的工作只有难过,和讨厌的东西,没有一点正能量。
我讲不出来,毕竟这个辛苦的工作我自己很讨厌,我只能跳开工作的话题,和爷爷聊天。
从爷爷得口中,他希望我给他的不是这些,他要知道他有没有救,我没办法帮助他,我真没办法。
只能跳过这个话题,聊聊婆婆呀,爸爸,吃什么饭。我不敢相信爷爷这么稳重的人,现在却对疾病害怕的不得了,没待几天,我就回去上班了。
父亲在约定的时间接我回来老家,爷爷去世,80岁的高龄,办的很大,请客很多人。
我是个冷漠的人,一直坚强没哭,可是到了烧纸的缓解我还是没忍住,磕了很响的3个头,眼泪无声的哭了,我本来就泪失禁,知道烧完纸我才停止哭泣,我被领导骂。
父母骂我都没哭过,爷爷在我心中的位置太重要了,惹都惹不住的哭了,由于在老家办丧事。
我们家很传统,还有一点可能是因为疾病痛苦去世的,可能大家建议请道士,道士念得东西一句听不懂,但是就是那种氛围,就让我很难过。
想起和爷爷得记忆,止不住的哭,我怕听到我爸说些难听的话,我用我的头发遮住了我的不堪,仪式结束了快速擦干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