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裂开金缝,一只“天命之手”缓缓降临,掌纹即亿万愿力。
——凡果初生,众仙欲以“天命之子”之名,将其收编为新笼核心。
——林妤晚折断木剑,以断锋为笔,在掌心写下第九行草稿:
「若天命阻我,我便拆了命。」
七日期限,第三日。
“凡果”降世的消息,被众仙刻进每一只飞鸟的瞳孔,
于是,五域抬头,皆看见同一行金字:
「得凡果者,即得天命,代天执律,永镇混沌。」
无名丘上,风卷残云。
林妤晚盘膝而坐,膝头横放木剑,剑上那枚“凡果”呼吸般明灭。
果内婴儿的脸,已长出细细的眉,像她,也像某个白发人。
丘下,人海三千里——
有来夺果的仙门巨擘,有跪求“新天命”的凡皇,
也有无数曾被她赐名的“名者”,赤手空拳,挡在最前方。
金缝愈裂,一只璀璨手臂探出,
指节缠绕“众仙愿力”,掌心跳动着一枚“天命之种”。
手臂轻挥,种子落地,
瞬间化作少年——
眉目如刻画,背生秩序双翼,
额书:「天命·壹」
少年睁眼,声音朗朗,传遍五域:
“吾名‘承运’,代天执律,
凡阻我者,即为逆命,当诛。”
承运抬手,掌心浮现“愿力天平”——
一端悬“凡果”,一端悬“众生”。
他微笑,轻语:
“以众生万亿斤愿力,换果一成命,
公平。”
话音落,无名丘下,凡人身形瞬间干瘪,
一缕缕白色愿力被强行抽离,注入天平。
名者们跪地,却无人退——
因为他们退无可退,
身后,是给他们名字的林妤晚。
林妤晚睁眼,眸中映着金缝,也映着干瘪的众生。
她抬手,缓缓折断木剑。
“咔嚓”一声,似桃花被雪压断。
断锋割破掌心,血沿剑身蜿蜒,
在枯萎的桃花纹上,写下第九行草稿:
9. 若天命阻我,我便拆了命。
写罢,她起身,凡骨之躯,一步步走向承运。
承运微笑,秩序双翼展动,
羽落为剑,剑剑指向她命脉。
第一剑,斩她左肩,骨裂声清脆;
第二剑,透她右腹,血洒如注;
第三剑,刺她眉心,却在距肤一寸时,
被两只凡手,生生握住。
林妤晚抬头,满嘴鲜血,却笑:
“你的剑,用的是他们的愿力?”
“那便还给他们。”
她掌心断锋,逆转一挑,
竟沿着承运手腕,划开一道裂口。
裂口内,没有血,
只有亿万细小面孔,在无声哀嚎。
“承运,是吧?”
“名字挺好,可惜——”
“未经我赐。”
断锋再挥,一剑削去他额间“天命·壹”的“壹”。
字迹飞离,化作白蝶,消散天地。
承运第一次露出“人”的表情——
惊愕。
愿力天平随之倾斜,
凡果那端,骤然下沉。
林妤晚趁机,以掌心血,拍在承运胸口,
喝声如春雷:
“吾赐汝名——‘无名’!”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天命!”
“你是人!”
轰——
承运背上的秩序双翼,寸寸碎裂,
化作漫天白羽,飘落在众生头顶。
被抽走的愿力,逆流而归,
干瘪的凡人,重新饱满。
金缝之内,众仙残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七十二只眼,同时睁开,锁定林妤晚。
“凡人之躯,敢篡天命!”
“当诛!”
巨手再降,指节缠绕“清洗”符文,
所过之处,空间被擦成空白。
林妤晚却抬手,把凡果高高举起,
声音朗朗,传遍五域:
“所谓天命——”
“不过是你们不敢写的草稿!”
“今日,我替众生写!”
她五指收拢,
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把捏碎凡果!
果内婴儿,化作漫天光屑,
碎屑落在每一个凡人眉心,
自动浮现一个“空白的名字”。
那是尚未书写的命运,
也是众仙再无法触碰的“自由”。
巨手降临,却在众人头顶三尺处,
被一道无形之力,生生托住。
——那是亿万凡人,同时抬头,
望向金缝,望向众仙,
齐声开口:
“我的命,我自书。”
声音不大,
却震得金缝寸寸龟裂,
七十二只眼,同时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