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秘境的冰原裂缝还在往外涌着煞气,沈砚握着剑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方才为了逼退煞卫,他强行催动了云阶渊的“逆灵术”,这秘术能短暂借用煞气反伤敌人,却会反噬自身经脉,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灼烧,每呼吸一次都带着剧痛。
为首的煞卫捂着被煞气反噬的肩膀,眼神阴鸷地盯着他:“沈大人,何必自讨苦吃?乖乖跟我们回西荒,长老或许还能饶你族人一命。”他知道沈砚的软肋是族人,故意用这话刺激他。
沈砚咳出一口血,血滴落在冰面上,瞬间被煞气凝成黑色冰晶。他冷笑一声,剑尖撑着冰面勉强站直身体:“长老的心思,我比你们清楚——就算我跟你们回去,他也不会放过凌昭,更不会放过我族人。”他早就看透了,长老要的从来不是“补天”,而是借天裂掌控三界,而他和凌昭,不过是长老计划里的棋子。
话音刚落,右侧的煞卫突然挥刀偷袭,长刀带着浓郁的煞气直刺沈砚后背。沈砚早有防备,借着冰面的滑腻侧身躲开,同时将剑横在身前,挡住另一名煞卫的劈砍。“当”的一声脆响,剑身被煞气蚀出一道缺口,沈砚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脱身。目光扫过冰原四周,突然注意到方才启动守护阵法时裂开的大缝——那裂缝深处泛着暗紫色的光,是秘境最凶险的“煞涡”,一旦被卷入,就算是煞卫也会被煞气吞噬。
沈砚心里有了主意,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左侧的煞卫以为能伤到他。果然,那煞卫立刻挥刀扑上来,沈砚却突然转身,将剑狠狠插入冰面,借着反作用力朝着煞涡的方向跳去。“想抓我?先问问煞涡同不同意!”
为首的煞卫脸色骤变,他知道煞涡的凶险,连忙喊:“别让他靠近煞涡!”可已经晚了,沈砚落在煞涡边缘,反手将剑掷向追来的煞卫——剑身上还缠着他最后一丝灵力,虽伤不了人,却能暂时阻拦。
趁着煞卫躲闪的间隙,沈砚纵身跃入煞涡边缘的阴影里——他没真的跳进煞涡,只是借着煞涡周围紊乱的煞气隐藏身形。云阶渊的古籍里记载过,煞涡附近的煞气会扭曲气息,除非是精通“寻灵术”的人,否则根本找不到藏身者。
果然,煞卫们追到煞涡边,看着翻涌的煞气,根本察觉不到沈砚的气息。“人呢?”一名煞卫急得跺脚,“要是让他跑了,长老肯定会杀了我们!”为首的煞卫盯着煞涡,脸色铁青:“他肯定没敢跳进去,说不定藏在附近了,给我搜!仔细搜!”
沈砚躲在阴影里,捂着胸口的伤口,尽量压低呼吸。他能听到煞卫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此刻他的经脉已经被反噬的煞气侵蚀,若再被找到,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秘境守护阵法的轰鸣声——冰原的裂缝越来越大,煞气浓得几乎成了实质,煞卫们的身影开始晃动,显然是被煞气逼得快撑不住了。“大人,不行了!阵法快失控了,再不走我们都会被煞气吞了!”一名煞卫喊道。
为首的煞卫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瞪了眼煞涡:“撤!先回西荒向长老复命,就说沈砚被煞涡吞噬,战神带着镇魂珠往青风城去了!”说完,便带着其他煞卫朝着秘境出口撤退。
听到煞卫的脚步声远去,沈砚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扶着冰冷的岩壁,一点点从阴影里走出来,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知道,必须尽快赶到青风城——凌昭还在等他,而且长老肯定会派人去青风城截杀凌昭,他不能让凌昭出事。
与此同时,青风城外的官道上,凌昭骑着灵鹿,几乎是在拼命赶路。灵鹿的四条腿已经开始打颤,嘴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可凌昭还是不停地催促:“再快点,再快一点!”她怀里的镇魂珠泛着温暖的金光,贴着心口,却暖不了她焦虑的心——她总觉得沈砚会出事,那种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路过一处被煞气侵蚀的村落时,凌昭看到几个凡人百姓蜷缩在破屋里,冻得瑟瑟发抖。她心里一软,翻身下鹿,从怀里取出玄清尊上给的镇煞护符,贴在村落的大门上——护符的金光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煞气暂时驱散。“你们待在这里,别出去,等九重天的仙兵来接你们。”她对百姓说完,又翻上灵鹿,继续往青风城赶。
她知道,沈砚肯定不希望她不管百姓,可现在她必须尽快把镇魂珠交给玄清尊上,只有这样,才能为沈砚争取更多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眨了眨,把眼泪逼回去——她是战神,不能软弱,必须坚强。
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凌昭看到了青风城的城墙。城墙上的仙兵看到她,立刻高声喊道:“是战神大人回来了!快开城门!”城门缓缓打开,玄清尊上带着几名仙将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凌昭独自回来,脸色一沉:“沈大人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凌昭翻身下鹿,刚想说话,就因为连日赶路和心神焦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玄清尊上连忙扶住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沾着血污的外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先回城主府再说。”他扶着凌昭往城里走,语气带着担忧。
回到城主府,凌昭喝了杯温茶,才稍微缓过来。她从怀里取出镇魂珠,放在桌上——金光笼罩着整个房间,连空气里的煞气都淡了几分。“这是归墟秘境的镇魂珠,沈砚说它能暂时压制天裂。”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在秘境遇到了长老派来的煞卫,沈砚为了让我带着镇魂珠出来,留在那里挡煞卫了……玄清师父,你说他会不会出事?”
玄清尊上拿起镇魂珠,仔细看了片刻,又放回桌上,叹了口气:“沈大人心思缜密,又精通云阶渊秘术,应该不会有事。只是……”他顿了顿,眼神凝重,“长老既然派了煞卫去截杀你们,肯定也猜到你会把镇魂珠带来青风城,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凌昭的心猛地一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镇魂珠还没用到西荒阵眼,要是被长老抢走……”
“放心,”玄清尊上打断她,“我已经让人加强了青风城的防御,还传讯给九重天,让他们派援军过来。明日一早,我们就带着镇魂珠去西荒阵眼,用镇魂珠压制阵眼后,再想办法找沈大人。”他看着凌昭担忧的眼神,又补充道,“沈大人若没事,肯定会去西荒阵眼找我们,那里是目前唯一能阻止长老阴谋的地方。”
凌昭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西荒的方向,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像一层金色的纱。她想起沈砚在归墟秘境里对她说的话——“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眼眶又红了。“沈砚,你一定要平安,”她轻声呢喃,“我们还要一起去青风城吃灵麦饼,一起看九重天的星河,你不能食言。”
夜里,凌昭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在归墟秘境的画面——沈砚挡在她身前的背影,他递过破界符时坚定的眼神,还有他说“我会去找你”时温柔的语气。她攥紧被子,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沈砚能平安回来,她一定要问清楚所有事,不管是献祭的真相,还是他和云阶渊的秘密,她都要知道,然后和他一起面对。
而此刻,沈砚正拖着伤体,在夜色中往青风城赶。他没有骑灵鹿,只能靠双脚一步步走,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调息片刻,吐出的血沫在地上凝成黑色的小团。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却还是死死盯着前方青风城的方向——那里有凌昭在等他,有他必须守护的人,他绝不能倒下。
路过一处小溪时,沈砚蹲下身,用冷水泼了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溪水映出他苍白的脸,嘴角还沾着血迹,眼神却依旧坚定。他从怀里取出最后一粒清煞丹,塞进嘴里——这是他仅剩的药了,必须省着点用。
就在这时,他的传音玉符突然震动起来——是玄清尊上发来的讯息:“昭昭已到青风城,携镇魂珠,明日赴西荒阵眼,速来汇合,长老或有后手。”
看到讯息,沈砚的眼睛亮了起来——凌昭没事!她安全到了青风城!他攥紧玉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青风城的方向走去。夜色中,他的身影虽然单薄,却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光,朝着希望的方向前进。
他知道,明日的西荒阵眼,将会是一场硬仗——长老的噬魂阵已经设好,煞卫也肯定会在那里等着,而他和凌昭,必须带着镇魂珠,阻止这场注定要牺牲凌昭的阴谋。不管前方有多危险,他都会挡在凌昭身前,就像在南境、在西荒、在归墟秘境里一样,用自己的命,护她周全。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青风城的轮廓在晨曦中越来越清晰。沈砚望着那道熟悉的城墙,嘴角终于牵起一丝微笑——他做到了,他回来了,他可以见到凌昭了。而青风城内,凌昭也已经起床,正在城主府外等着玄清尊上,她时不时朝着城外的方向望去,心里满是期待与不安。
一场围绕西荒阵眼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一边是长老的噬魂阵与煞卫的围堵,一边是带着镇魂珠的凌昭、玄清尊上,还有刚刚归来的沈砚。他们能否用镇魂珠压制天裂?献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沈砚和凌昭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一切答案,都将在西荒阵眼的那场战斗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