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茶水溅湿了衣袖。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禁军统领：“你说什么？”
统领面无表情地重复：“奉相爷之命，太子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
谢昭昭向前一步，将太子护在身后。虎符在她怀中发烫，萧景琰颈侧的金纹若隐若现。她注意到统领腰间露出一截银链，与陈锋身上的如出一辙。
“证据何在？”谢昭昭冷静问道。
统领冷笑：“太子妃何必装糊涂？昨夜城西破庙之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太子颤抖着举起令牌：“我乃当朝太子，谁敢动我！”
统领一剑打落令牌：“现在不是了。”
萧景琰挡在谢昭昭身前，金纹已蔓延至手臂。统领身后的士兵纷纷拔刀，寒光映满书房。
谢昭昭按住萧景琰的手腕，轻轻摇头。她看向统领：“既然相爷有令，我们自当遵从。只是太子身份尊贵，还请统领稍待片刻，容他更衣。”
统领眯起眼睛：“一炷香时间。”
谢昭昭拉着太子退向内室，萧景琰紧随其后。关上房门，太子瘫坐在榻上：“完了，全完了......”
“未必。”谢昭昭低声道，“统领腰间的银链与陈锋身上的一模一样，这说明他们同属一个组织。”
萧景琰皱眉：“前朝余孽？”
谢昭昭点头：“赵无极与前朝势力勾结，现在是要清除障碍了。”
太子抓住谢昭昭的衣袖：“现在该怎么办？硬拼吗？”
“不可。”谢昭昭果断否决，“府外已被重兵包围，硬拼只会全军覆没。”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递给萧景琰：“发信号给慕容轩。”
萧景琰推开窗户，将竹筒对准天空。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白天依然醒目。
太子不安地踱步：“慕容轩能及时赶到吗？”
“他已经在路上了。”谢昭昭透过门缝观察外间情况，“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她转向太子：“殿下可知道统领的来历？”
太子摇头：“禁军统领是赵无极举荐的，说是出身寒门，武艺高强。”
“寒门？”谢昭昭若有所思，“能使出碎星掌的人，怎会是寒门出身？”
门外传来统领的催促声：“时间到了！”
谢昭昭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统领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统领不耐烦地挥手：“有话到了天牢再说！”
“是关于前朝禁军令的事。”谢昭昭缓缓道，“陈锋身上那枚，与统领腰间这枚，似乎不太一样？”
统领脸色微变，手下意识按向腰间。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谢昭昭的眼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统领强作镇定。
谢昭昭向前一步：“前朝禁军令分三等，统领这枚是二等令，陈锋那枚却是三等。看来统领在前朝余孽中的地位，比陈锋高得多。”
统领猛地拔剑：“休得胡言！”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厮杀声。慕容轩的声音清晰可闻：“禁军弟兄们！赵无极勾结前朝余孽，证据确凿！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
统领脸色大变，挥剑直指谢昭昭：“拿下他们！”
萧景琰拔剑相迎，金纹在剑身上流动。两剑相撞，火花四溅。统领的剑法凌厉狠辣，每一招都直取要害。
“碎星掌的变招。”萧景琰边战边道，“你果然是前朝皇室后人。”
统领狂笑：“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谢昭昭护着太子退到墙角。虎符越来越烫，她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流转。慕容轩带着亲兵杀进书房，与禁军战作一团。
“崔婉儿已在府外接应！”慕容轩喊道，“跟我来！”
统领见状，突然变招，一掌拍向太子。萧景琰及时挡在太子身前，硬接了这一掌。金纹骤然亮起，将统领震退数步。
“走！”萧景琰喝道。
谢昭昭拉着太子跟随慕容轩杀出重围。崔婉儿带着一队死士在府外接应，见他们出来立即上前接应。
“去城南别院！”崔婉儿指挥道，“那里安全！”
众人且战且退，禁军紧追不舍。转过街角，一队黑衣死士突然杀出，拦住追兵。
谢昭昭认出那是萧景琰培养的暗卫。为首的黑衣人躬身道：“主子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萧景琰点头，带着众人继续撤离。太子跑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我们现在去哪？”
“一个赵无极找不到的地方。”谢昭昭答道。
城南别院隐藏在民居之中，外表普通，内里却戒备森严。进入密室，太子瘫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现在可以说了吧？”太子看向谢昭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昭昭取出那枚从陈锋身上搜出的令牌：“赵无极不仅勾结北戎，还收编了前朝残余势力。禁军统领就是其中之一。”
萧景琰补充道：“前朝皇室有一支秘密力量，一直在暗中活动。赵无极利用了他们，现在恐怕是要过河拆桥了。”
慕容轩擦去剑上的血：“我刚得到消息，赵无极已经控制了皇宫，正在搜捕我们的党羽。”
崔婉儿递上茶水：“别院很安全，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太子握紧拳头：“我要见父皇！”
“陛下已经被赵无极软禁了。”谢昭昭平静地说，“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密室内陷入沉默。烛火跳动，映照着一张张凝重的面孔。
谢昭昭站起身，在室内踱步：“赵无极敢对太子下手，说明他已经准备充分。我们现在需要证据，证明他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证据。”
“统领腰间的银链就是证据。”萧景琰说。
“不够。”谢昭昭摇头，“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能让他无法抵赖的证据。”
慕容轩突然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我们要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赵无极在城西有处私宅，守卫森严。我的人曾看到前朝余孽出入那里。”
谢昭昭与萧景琰对视一眼。
“太危险了。”崔婉儿反对，“现在全城都在搜捕我们。”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去。”谢昭昭道，“赵无极一定想不到我们敢在这个时候行动。”
萧景琰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谢昭昭按住他的肩膀：“你的金纹尚未稳定，留下保护太子。”
她看向慕容轩：“我们两个去。”
慕容轩点头：“我熟悉那里的地形。”
太子担忧道：“若是陷阱怎么办？”
“那就将计就计。”谢昭昭取出虎符，发现上面的裂痕更深了，“赵无极想要这个，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她将计划低声说出，众人听后皆露惊色。
“这太冒险了！”太子反对。
“乱世之中，不冒险怎能成事？”谢昭昭将虎符收好，“况且，我们已无路可退。”
崔婉儿递上两套夜行衣：“至少等到天黑。”
谢昭昭接过衣服，看向窗外。夕阳西沉，暮色渐浓。
“子时行动。”她说。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陷入诡异的寂静。巡街的士兵比平日多了一倍，各主要路口都设了关卡。
谢昭昭与慕容轩换上夜行衣，准备出发。萧景琰将一枚信号弹塞进谢昭昭手中：“遇到危险就发信号。”
谢昭昭点头，将信号弹收好。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对慕容轩示意。
两人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向着城西方向潜行。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他们避开主要街道，在狭窄的巷道中穿行。
接近赵无极私宅时，慕容轩拉住谢昭昭，指向不远处的高墙：“就是那里。”
宅院守卫森严，墙头有士兵巡逻，门前站着八名护卫。
谢昭昭观察片刻，发现侧院有一处守卫相对薄弱。她向慕容轩打了个手势，两人绕到侧院墙下。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士兵从拐角处走来。谢昭昭与慕容迅速隐入阴影，屏住呼吸。
士兵们停在宅院门前，与守卫交谈片刻后继续巡逻。待他们走远，谢昭昭才松了口气。
“看来赵无极很重视这里。”慕容轩低声道。
谢昭昭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被宅院后方的一抹亮光吸引。那里似乎还有一个隐蔽的入口。
她示意慕容轩跟上，两人悄无声息地绕到宅院后方。果然，在一棵大树后，藏着一扇小门，门前只站着两名守卫。
慕容轩做了个手势，询问是否要解决守卫。谢昭昭摇头，指向墙头。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岗哨，正对着小门。
“先进去再说。”谢昭昭低语。
她取出飞爪，精准地抛上墙头。确认安全后，两人先后翻过高墙，落入院内。
院内灯火通明，与前院的森严守卫形成鲜明对比。几个穿着前朝服饰的人正在交谈，腰间都佩着银链。
谢昭昭与慕容轩躲在假山后，仔细观察。
“看来找对地方了。”慕容轩轻声道。
谢昭昭点头，目光锁定在主屋。那里灯火最亮，人影晃动。
就在这时，主屋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
谢昭昭屏住呼吸。
是禁军统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