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站在城楼上,目送北戎军队消失在尘土中。她将虎符收回怀中,指尖触到一道细微裂痕。萧景琰已被崔婉儿扶下去医治,慕容轩正指挥士兵清理战场。
“太子妃,”一名侍卫快步走来,“在箭垛上发现这个。”
他递上一支箭,箭杆上绑着一卷帛书。谢昭昭解开细绳,展开帛书。上面只有一行字:三日后子时,城西破庙,事关将军械案。
字迹工整,用的是官文格式。谢昭昭将帛书攥在手中。北戎刚退,密信就来了,时机太过巧合。
她走下城楼,在伤兵营找到崔婉儿。萧景琰躺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脸色依旧苍白。
“他怎么样了?”
崔婉儿放下药碗:“金纹力量耗尽,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静养数日。”
谢昭昭点头,将密信递给崔婉儿。崔婉儿看完后皱眉:“这明显是个陷阱。”
“我知道。”谢昭昭收起帛书,“但将军械案与北戎入侵联系起来,我必须去。”
崔婉儿拉住她的衣袖:“至少告诉萧景琰,或者调动禁军。”
谢昭昭摇头:“若调动军队,对方不会现身。我要亲自看看,是谁在幕后操纵。”
三日后,子时将至。谢昭昭换上夜行衣,将虎符贴身藏好。她避开巡逻的士兵,独自前往城西破庙。
破庙伫立在荒草丛中,残垣断壁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谢昭昭潜伏在庙外树林中,仔细观察。庙内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影。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从破损的窗户跃入庙内。灰尘扑面而来,她屏住呼吸,环顾四周。庙堂中央的佛像早已倒塌,只剩半截基座。
突然,三道黑影从梁上跃下。他们全身黑衣,蒙面,手中短刀直取谢昭昭要害。
谢昭昭侧身避开第一击,虎符在怀中微微发烫。她拔出腰间软剑,与三人战在一处。这些黑衣人招式狠辣,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
激战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变招,掌风凌厉,直拍谢昭昭面门。谢昭昭举掌相迎,两掌相触的瞬间,她感到一股阴寒内力顺经脉侵入。
就在这时,虎符骤然发烫,金纹从她衣领处蔓延至手臂。那股阴寒内力被金纹吸收,转化为温热气流回流体内。谢昭昭顺势发力,将对方震退数步。
“碎星掌?”谢昭昭盯着黑衣人,“前朝皇室绝学,早已失传。”
黑衣人眼中闪过惊诧,再次攻来。另外两人也从两侧夹击。谢昭昭借助虎符转化的内力,剑招愈发凌厉。金纹在她手臂上流动,每一次出剑都带着淡淡金光。
不过十招,三个黑衣人相继倒地。谢昭昭扯下最后一人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太子近卫陈锋。
陈锋嘴角溢血,盯着谢昭昭胸前的金纹:“果然...虎符认主了...”
“谁派你来的?”谢昭昭剑尖抵住他咽喉。
陈锋冷笑:“相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气息已绝。谢昭昭检查他口腔,发现藏有毒囊。
庙外传来脚步声,谢昭昭迅速隐入阴影。慕容轩带着一队士兵冲进庙内,看到地上尸体,脸色骤变。
“太子妃!你没事吧?”
谢昭昭从暗处走出:“你怎么来了?”
“崔婉儿告诉我你独自赴约,”慕容轩焦急道,“这太危险了!”
谢昭昭指向陈锋的尸体:“认识他吗?”
慕容轩蹲下身,翻看尸体衣襟:“太子近卫陈锋...他怎么会...”
“他临死前提到了相爷。”谢昭昭说。
慕容轩猛地抬头:“赵无极?他不是已经...”
“显然他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谢昭昭检查陈锋的双手,虎口有厚茧,指节粗大,“这不是普通近卫的手。”
她在陈锋袖中发现一枚令牌,非金非铁,上面刻着奇异纹路。慕容轩接过令牌细看:“这是...前朝禁军的标识。”
谢昭昭想起北戎将领那个泛着紫光的头盔,以及陈锋使用的碎星掌。一切都指向那个早已覆灭的王朝。
“赵无极与前朝余孽勾结,”她得出结论,“北戎入侵,将军械案,都是同一张网。”
慕容轩脸色凝重:“我们必须立刻禀报太子。”
“不,”谢昭昭摇头,“太子身边有赵无极的人,不能打草惊蛇。”
她将令牌收好,看向庙外月色。虎符在怀中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
“先回去,”她说,“萧景琰需要知道这件事。”
回到临时住所,崔婉儿正在为萧景琰换药。金纹已完全消退,只留下浅淡痕迹。萧景琰靠在床头,听谢昭昭讲述今晚经历。
“碎星掌...”萧景琰沉吟,“这是前朝皇室不传之秘,赵无极竟能培养出会使此招的死士。”
谢昭昭取出令牌:“还有这个。”
萧景琰接过令牌,手指抚过纹路:“前朝禁军令。看来赵无极不仅勾结北戎,还收编了前朝残余势力。”
“陈锋临死前说‘相爷不会放过你们’,”谢昭昭看向萧景琰,“他特别强调了‘你们’二字。”
萧景琰与她对视:“他知道金纹与虎符的秘密。”
崔婉儿插话:“这意味着赵无极也知道。”
屋内陷入沉默。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谢昭昭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太子府方向:“明日我要见太子。”
“太危险了,”慕容轩反对,“既然太子身边有赵无极的人...”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谢昭昭转身,“我要看看,太子是真不知情,还是...”
她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萧景琰挣扎着要下床:“我陪你一起去。”
“你留下休息,”谢昭昭按住他肩膀,“金纹力量尚未恢复,你不能动用内力。”
崔婉儿递上一瓶药丸:“这是我新配的药,能暂时压制金纹的反噬。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过后会更加虚弱。”
萧景琰接过药瓶:“足够了。”
谢昭昭还想反对,萧景琰已服下药丸:“虎符与金纹本是一体,面对前朝余孽,我们必须共同应对。”
他站起身,金纹在颈侧若隐若现。谢昭昭知道无法劝阻,只得点头。
次日清晨,太子府守卫见到谢昭昭与萧景琰,并未阻拦。太子正在书房批阅奏折,见二人进来,放下笔露出微笑。
“听说你们昨日又立一功,”太子说,“北戎退兵,全仗二位之力。”
谢昭昭行礼:“此乃臣等本分。”
太子示意他们坐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谢昭昭直视太子:“昨夜臣在城西破庙遇袭,刺客是太子近卫陈锋。”
太子手中茶盏一晃,茶水溅出:“陈锋?这不可能!”
“尸体已在停尸房,”萧景琰说,“太子可要亲自辨认?”
太子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陈锋跟随我多年,怎会...”
“他临死前提到了相爷,”谢昭昭观察太子的表情,“还说相爷不会放过我们。”
太子猛地停步:“赵无极?他不是已经告老还乡?”
谢昭昭与萧景琰交换眼神。太子眼中的震惊不似伪装。
“赵无极并未真正离开京城,”萧景琰说,“他与前朝余孽勾结,策划了北戎入侵和将军械案。”
太子跌坐回椅中,脸色苍白:“前朝...余孽?”
谢昭昭取出那枚令牌:“这是从陈锋身上搜出的,前朝禁军令。”
太子接过令牌,手指颤抖:“这么说...朝中还有更多...”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喧哗声。一个侍卫冲进来:“太子!禁军统领带兵包围了太子府!”
太子猛地站起:“什么?”
谢昭昭与萧景琰同时起身。虎符在谢昭昭怀中发烫,金纹在萧景琰颈侧浮现。
禁军统领大步走进书房,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他的目光扫过谢昭昭,落在太子身上。
“奉相爷之命,”统领高举令牌,“太子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即刻押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