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想不想回你的蜀国看看?”
“怎么?你决定放我回去了吗?”
“不是放你回去,是随我一同回去!”
“一同回去,开什么玩笑,你回去干什么?”
“表面上是为了商谈来年的岁供,不过实际嘛……当然是向你的母后示威!”
“示威?难不成你得了什么宝贝?”
“当然!她有眼不识荆山玉,将这么珍贵的宝贝送到我的身边,我当然要让她开开眼。”
“ 你想拿我换些什么?”
“换?你是无价的,我找不到能与你等价的东西。而且,我绝不会用你来做任何交易,除非拿我的命来换。”
“我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待我如此珍而重之,我不过就是个和亲公主。”
达俚俚并没有回答孟欢长的问题,或许在他第一次进蜀国皇宫觐见的时候二人不可分割的联系就已经注定了。
孟欢长的嘴上虽然总是一口一个老头子,但心里并不排斥与达俚俚的接触,对外称是王妃,实则孟欢长还是处子之身,因达俚俚对孟欢长有言在先,即便成婚也会遵照她的意愿,不会有任何勉强,所以二人一直不曾有过夫妻之实。
身为和亲公主,是没有资格再回到母国的,即已出嫁,便不再是蜀国人,有生之年都无法再见到自己母家的亲人,即便死后也只能葬在那蛮荒之地,孟欢长不知道达俚俚为何要带自己回蜀国,或许也是为了交换些什么吧!她心中清楚自己没有完成母后交予的任务,现在的自己是分文不值的。
令孟欢长没有想到的是,达俚俚早已向蜀国传去了她的死讯,称蜀国长公主在和亲途中遭遇不幸已经身故。
“为什么要报我的死讯?”
“你认为没有完成任务的孟欢长还能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吗?”
“你的意思是我会因为没有杀死你也没有挑起你与其他部族的争端而招致杀身之祸?”
“难道你还心心念念着你的母后会对你保留一分慈母之心吗?”
“那我跟你回蜀国岂不是自己送上门!”
“我要让你那个心狠手辣的母后知道,即便是死人,我要她活,她便可以安然无恙,此次再见她,你已是我的人,从前的种种都已经随着你长公主的身份入土为安,她能奈你何?”
“既然已经报了我的死讯,那我不露面,岂不是更安全。”
“你的母后工于心计怎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官窍,况且,我不要你以后的人生都只能躲躲藏藏的过,我说过我要给你的定是这世间最好的。”
此次的长途奔袭,孟欢长都是坐在达俚俚的马上,在外人眼里,长公主就该是坐在马车里出行的,如此的抛头露面,是只有身份低贱的女子才能做出的行径。
“我知道你喜欢坐在我的马上而不是坐在那包裹的严实的马车里,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有我在,没有人敢诋毁你。”
孟欢长没有答话,因为达俚俚看透了她,她的确更喜欢自由。
“如果长公主已经死了,那我应该以什么身份跟你一同进宫呢!”
“我的王妃!”
原本不用几日便可以到达蜀国,可途中偏偏遇到了连续多日的暴风雨,暴雨冲刷导致山体滑坡,山石阻塞了前行的道路,达俚俚的队伍不得不被迫绕道而行,可最让达俚俚担心的并不是行程比原本耗时,而是绕路必定要经过俚山脚下的那片鬼狱森林。
那不是片普通的森林,它不属于周边的任何一个部族,因为没有人能够成功穿越那片密林。密林里常年充斥着浓重的瘴气,达俚俚小的时候就曾听部族里的长者说过,那片密林之所以被称为鬼狱森林是因为走进去的人无一生还,全部被吞噬,而且尸骨无存,像是被关进了魔鬼看守的监狱。
“怎么了?我们还不出发吗?”
孟欢长见达俚俚一脸凝重,就知道想要穿过这片森林定是难事。
“没事,我们现在出发。”
“你是俚山王,俚山都被你所征服,一片小小的树林就能困的住你吗?”
孟欢长见达俚俚迟迟不下令穿越密林,便知这不是普通的树林,有命进不见得有命出。
“你说的对,我是征服整座俚山的俚山王,今天我就要带着我最心爱的女人征服这片鬼狱森林。”
说罢,达俚俚率先策马进了鬼狱森林,其他人紧随其后,刚进密林时并无任何异常,达俚俚命人在沿途做上记号以免迷路,但越走向密林的深处越发现这林中并不是无人进入,相反曾经有很多队伍进入过鬼狱森林,沿途的各种记号颇多,但所有的记号都在一处空地消失了。
记号虽然消失了,但却不见任何人畜的尸体,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被林中的猛兽所食,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夫君,此处的地形有些诡异,我们途经的树木是按着由高至低的生长规律,一般来说,这样的森林中心多为湖泊,若我们此刻身处的位置为中心,那么即便是湖泊干涸也不应该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应为洼地才是。”
“你叫我什么?”
“难道你要我在你的随从面前称呼你老头子不成,我毕竟是俚山王的王妃。”
孟欢长对着达俚俚小声地耳语着,两人成婚后,从未听她如此称呼,这句夫君竟让达俚俚有些喜出望外。
“小丫头,你常住宫中,怎会懂得这些?”
“你可别忘了,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而且母后为了将来有一日能让我为她所用,自小便训练我在艰苦的环境中生存,将我一人困在森林里也是常事。”
达俚俚听到这话,心疼的一把将孟欢长揽入怀中。
“早知道是这样,初见时我就应该带走你。”
“初见?”
孟欢长早就忘记了她在数年前就曾与达俚俚有过一面之缘。
“小丫头,有一点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这不是你曾待过的那些寻常的森林,这片鬼狱森林是充满瘴气的,瘴气的形成主要是由于动植物的腐烂,加上高温的作用才出现的,这样看来,此处怎么可能会有湖泊,湖泊对附近的气候起到调节作用,是不可能形成高温的,瘴气的形成也就缺少了必要条件,但这片平坦的空地确有诡异之处。”
达俚俚话音刚落,脚下的土地变得越发湿软,来不及逃离只见马匹的腿已经深陷到了地下,霎时间所有人都掉落到了一片汪洋之中,看来孟欢长的推测还是没有错的,只是湖泊的上面怎么会有土地覆盖,这简直不可能。
达俚俚与随从都顺利的上了岸,但四下找寻却不见孟欢长的踪影,于是赶紧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在水底深处发现孟欢长已经遇溺,达俚俚一把抓起她向水面游去。
还好达俚俚发现的及时,孟欢长捡回了一条命。
“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随从们赶紧将马匹和随身财物打捞起来,还好入水时间不长,马匹都无碍。
达俚俚一行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竟然还是一片密林,但此处没有一丝瘴气,实在奇怪,这究竟是什么地形,达俚俚也甚是疑惑。
“大王,前方似有光亮,可能是森林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