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抱着萧景琰冲进东宫偏殿，崔婉儿立刻上前接应。两人将萧景琰平放在榻上，崔婉儿熟练地剪开他染血的衣襟。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隐约可见金色纹路在黑色纹路间流动。
“这症状从未见过。”崔婉儿取出银针，小心探查伤口周围。银针触到金色纹路时突然弯曲，她急忙撤手。
谢昭昭从怀中取出真品金樽。金樽表面泛起微光，与萧景琰伤口处的金色纹路相互呼应。萧景琰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金樽在吸收他体内的力量？”崔婉儿惊疑不定。
慕容轩快步走进殿内，盔甲上沾满血污。“北戎大军在城外重新结阵，这次他们带来了攻城器械。”
太子紧随其后，面色凝重。“守军伤亡过半，城门虽已关闭，但撑不了多久。”
谢昭昭将金樽贴近萧景琰的伤口，金色纹路突然明亮起来。萧景琰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
“国师押到。”两名侍卫推着被缚的国师进殿。国师的兜帽已被摘下，露出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金色瞳孔中带着讥讽。
“没用的，金樽之力正在反噬他的血脉。”国师冷笑，“除非五樽合一，否则他必死无疑。”
谢昭昭握紧金樽：“五樽合一究竟有何用处？”
国师仰头大笑：“告诉你们也无妨。五樽合一可唤醒沉睡的地龙，颠覆这腐朽的王朝。前朝之所以能统治天下，靠的就是地龙之力。”
慕容轩皱眉：“地龙只是传说。”
“传说？”国师嗤笑，“你们脚下的京城，就是建在地龙的脊背上。前朝皇室以特殊血脉镇压地龙，大晋篡位后却对此一无所知。”
萧景琰突然咳嗽起来，金色纹路迅速蔓延。谢昭昭急忙扶住他，发现他的体温忽冷忽热。
崔婉儿继续施救，但银针根本无法刺入被金色纹路覆盖的区域。“这些纹路在保护他，也在吞噬他。”
太子看向国师：“如何阻止反噬？”
国师慢条斯理地说：“简单，集齐五樽，唤醒地龙。地龙之力能平衡他体内的血脉冲突。”
慕容轩怒道：“然后让整个京城为你们陪葬？”
“陪葬？”国师轻笑，“地龙苏醒只会摧毁大晋的根基，对平民无害。当然，若控制不当，确实可能引发地动。”
谢昭昭注意到金樽表面的光芒越来越强，萧景琰伤口处的金色纹路也逐渐稳定。“金樽在帮他平衡力量。”
国师眯起眼睛：“果然，真品金樽与赝品不同。可惜单凭一个金樽，最多延缓他的死亡。”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将领跪地禀报：“北戎开始攻城了！”
太子看向谢昭昭：“必须做决定了。”
慕容轩握紧佩剑：“我去城墙督战。”
崔婉儿仍在努力救治，但萧景琰的状况时好时坏。金色纹路与黑色纹路相互纠缠，此消彼长。
谢昭昭轻轻放下金樽，金樽自动浮在半空，缓缓旋转。柔和的金光笼罩着萧景琰，他痛苦的表情稍稍缓解。
“金樽认主了。”国师语气复杂，“你果然有前朝血脉。”
谢昭昭没有理会，她仔细观察萧景琰的变化。金色纹路逐渐压制住黑色纹路，但萧景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在消耗生命力。”崔婉儿担忧地说。
谢昭昭伸手触碰金樽，金樽立刻停止旋转，落在她手中。“我要用金樽救他。”
国师突然激动起来：“不可！未经仪式强行使用金樽，你们两个都可能没命！”
慕容轩拦住想要上前的国师：“让她自己决定。”
太子沉默片刻，最终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谢昭昭将金樽贴在萧景琰心口。“帮我护法，别让任何人打扰。”
金樽触到萧景琰皮肤的瞬间，刺目的金光爆发出来。整座偏殿被映照得如同白昼，萧景琰的身体浮到半空。
国师挣扎着大喊：“快停下！这样会提前唤醒地龙！”
谢昭昭不为所动，双手稳稳按住金樽。金光中，她看到萧景琰体内的两股力量正在激烈对抗。金色力量温和但坚韧，黑色力量狂暴却后继无力。
崔婉儿急忙配置药剂，但所有药材刚接近金光就化为灰烬。“金樽的力量在排斥外界干预。”
慕容轩指挥侍卫在殿外布防，自己守在门口。太子上前帮助崔婉儿，但同样无法突破金光的屏障。
萧景琰突然睁开双眼，瞳孔完全变成金色。他看向谢昭昭，眼神陌生而威严。
“放手。”他的声音带着重音，仿佛多人同时开口。
谢昭昭坚定地摇头：“我绝不会放手。”
金樽开始发热，谢昭昭的手掌被烫得发红，但她仍然紧紧按住。萧景琰体内的金色纹路越来越亮，黑色纹路逐渐消退。
国师颓然跪地：“完了，地龙要苏醒了。”
殿外传来巨响，整座东宫剧烈摇晃。慕容轩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是攻城车在撞击城门。”
太子冲到窗边查看：“城门快撑不住了！”
谢昭昭感到金樽的力量正在涌入自己体内，与萧景琰形成循环。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前朝的辉煌，宫变的惨烈，地龙的沉睡，五个金樽的铸造。
萧景琰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金色从瞳孔中褪去。他虚弱地开口：“昭昭...”
金光突然收敛，金樽恢复平静。萧景琰缓缓落回榻上，伤口处的纹路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谢昭昭踉跄后退，被崔婉儿扶住。她的手掌布满灼痕，但神情欣慰。
“成功了？”太子惊喜地问。
国师不敢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未经仪式，怎么可能控制金樽之力...”
慕容轩从窗外回头，面色严峻：“北戎突破城门了。”
萧景琰挣扎着坐起，虽然虚弱，但神智清醒。“给我剑。”
谢昭昭按住他：“你的身体还需要休息。”
“来不及了。”萧景琰看向殿外，“我能感觉到，地龙正在苏醒。”
整座宫殿再次剧烈摇晃，比之前更加猛烈。梁柱发出吱呀声，灰尘簌簌落下。
国师突然大笑：“是另外四个金樽！有人启动了它们！”
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冲进殿内：“报！北戎大军已杀进城内，但...但地面在开裂！”
谢昭昭扶起萧景琰，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最坏的状况发生了。
慕容轩拔剑出鞘：“我去组织巷战。”
太子整理衣冠：“朕与京城共存亡。”
崔婉儿默默准备好医药箱，站在谢昭昭身侧。
萧景琰握住谢昭昭的手，发现她掌心灼痕的形状与金樽底座完全吻合。“你...”
谢昭昭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五个金樽必须重新封印，否则地龙彻底苏醒，整个京城都会毁灭。”
国师冷笑：“已经太迟了，地龙一旦开始苏醒，就不可能停止。”
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隐约可见深处有金光流动。北戎士兵的惨叫声与百姓的哭喊声混成一片。
萧景琰拾起长剑，剑身映出他坚定的眼神。“那就战至最后一刻。”
谢昭昭握紧金樽，灼痕微微发亮。“我们去寻找其他金樽。”
裂缝中突然射出刺眼金光，整座偏殿开始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