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正月，京师灯市如昼，却照不亮皇城的阴影。沈砚失踪已满十日，坊间流言四起：有人说他逃往山海关，欲投袁崇焕；有人说他潜入煤山，欲行刺皇上。高攀龙趁机上疏，请逮沈砚归案，以"贪赈唆逃"之罪。崇祯迟疑未决，温体仁却附议："厂卫余孽，不可宽纵。"
腊月二十，大雪。三十名缇骑包围沈砚私宅，破门而入，却只抓到一件染血的飞鱼服——衣襟里缝着半片焦纸，上书"民为贵"三字，墨迹犹湿。高攀龙怒极，下令全城搜捕，并放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雪夜里，成群乌鸦栖于皇城屋脊，哑哑乱叫，像为某段未写的历史提前送葬。而沈砚，正伏在五百步外的暗巷，透过破笠缝隙，望见灯火辉煌的自家府第被翻箱倒柜。他握紧了铜钩，指节泛白，却没有上前——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活到能发声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