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砚潜回京师。他夜访旧日东厂同僚,欲调出通州仓账册,却被拒之门外。锦衣卫都督骆养性抚剑而笑:"落水狗还想咬人?"命人轰他出衙。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像无数细小钉子,一颗颗钉进他的骨髓。沈砚立在空街,仰头任雨击打。雨声里,他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比铜钩划骨更清脆。
"既然庙堂无眼,我便让天下有耳。"他抹去脸上雨水,转身没入夜色。南京旧部、江湖郎中、秦淮河歌女、逃荒秀才,都成了他的暗线。他把通州粮样、砒霜证据分成十份,用蜡丸封好,托人带往江南。然而郎中船至淮安便被截,尸身浮于河,喉插钢针;歌女被锁进刑部,半夜自缢;秀才失踪,只剩一只被砍断的右手,还紧紧攥着空蜡丸。
每一条线被掐断,都有一股血腥味飘回京师,飘进沈砚栖身的破窑。窑壁渗水,滴在肩头,与箭伤混成一片剧痛。他却在剧痛里微笑:敌人越疯狂,越证明他们害怕真相。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暗河见天日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