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崇祯元年,春雷滚滚。东林党人如潮水般涌回朝堂,弹劾阉党的奏章堆满御案。
沈砚被授为内务府督主,掌内廷数千太监,却也成了众矢之的。
文华殿上,左都御史高攀龙当庭指斥:“阉孽余烬,岂可近侍天子!”
沈砚垂目不辩,只在退朝后,独自于皇极门跪了三个时辰。雪深没膝,他想起魏忠贤临死前那句话:“咱家死了,你便是下一个靶子。”
夜归私寓,他取出那页杨涟血书,在烛火上反复烘烤。墨迹早已干涸,却在火光里重新苏醒,像一条不肯死去的小蛇,提醒他:你还有一笔债,没还。
于是,他上疏请设“内书堂”,教小太监识字读书。奏疏一出,满朝哗然。文官们惊呼:“阉人识字,必复为祸!”
崇祯沉吟良久,只淡淡一句:“朕信沈卿。”
沈砚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却觉得有火从心底烧起——他要让这群被割去肉体的人,重新长出精神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