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绒国宣战 前路受阻
巡边将领具备出色的观察力和敏锐的洞察力。他察觉到马车存在异常,便掀开了一辆马车的油布,这一举动让王效祖等人惊出一身冷汗。
幸运的是,他们事先已有准备。将领掀开油布后,发现笼子内确实装满了成袋的药材。他还特意凑近闻了闻,问道:“这里面装的是生姜吗?”
苏墨白迅速回应道:“没错!军爷的嗅觉真是灵敏!”
将领解释道:“我们长期在外巡边,身上常备御寒药物,生姜便是其中最常用的。我老远就能闻出它的气味。”
随后,将领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得知苏墨白和苏紫是这些药材的主人,那些光头布衣是他们雇来押送货物的,这才半信半疑地说道:“边境局势不稳,你们务必多加小心。”话毕,他步入客栈,问道:“店老板在哪儿?”
王效祖急忙上前回应:“我,我就是这客栈的老板。”
将领回头审视王效祖:“你?瞧你这身打扮,倒像是行走江湖之人。”
王效祖愣了片刻,随即笑道:“军爷所言极是,我们开店做生意,迎来送往,接触各路人马,岂不正如走江湖一般?”
将领仍未消除疑虑,继续问道:“你年纪轻轻,为何不投身军中建功立业,却选择在这偏僻之地开店?难道是为了逃避兵役吗?”
王效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眼珠迅速转动,目光扫过那些身材魁梧的官兵,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军爷,您真是冤枉小的了。我自幼便立志投身前线,保家卫国,可征兵的官员嫌我又矮又瘦,不肯录用,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将领刚饮了一口茶,听到王效祖这番话,不禁笑喷了出来:“抱歉抱歉,我倒是忘了这茬。小老板,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些饭菜吧。”
这下可难倒了王效祖,他哪里会做饭?情急之下,他连忙说道:“军爷,不巧得很,我们店里的厨子因老母亲病重,刚刚赶回家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将领环顾四周,对部下吩咐道:“你们谁会做饭?去后厨帮忙,准备些饭菜,对付一下就行。”
有两人应声而出,回答道:“将军,我们略懂一二,但口味可能不佳。”
将领挥了挥手,说道:“只要能吃就行,不必太过讲究。去吧,兄弟们都在饿着呢。”
王效祖随即带领两名小兵前往后厨忙碌起来,而苏墨白和苏紫则坐在前厅,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由于对后厨环境不熟悉,王效祖显得手忙脚乱。见此情景,又有几名小兵上前协助。在其中一名小兵寻找木炭时,无意中发现了隐藏在杂物后面的地窖入口。他以为木炭可能藏于其中,便未多加思索地走了下去。
不多时,那名小兵慌张地从地窖中出来,急匆匆地赶到将领面前,低声禀报:“将军,地窖中藏有私盐,共计一百二十袋,每袋约重十斤。”
将领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偏僻之地开设客栈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贩卖私盐。
他不动声色,悄悄吩咐手下将客栈团团围住。
苏墨白察觉到了异样,急于脱身,便故意提高嗓门对苏紫说道:“姐姐,趁着天色未晚,我们还是另寻他处投宿吧,这小地方实在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话音刚落,苏墨白便起身,向将领抱拳行礼:“军爷,我们先行一步,告辞了!”
将领微微点头,未发一言。
苏墨白与苏紫随即招呼着负责押运的众人:“大家辛苦了,我们到下一处客栈再歇息吧。”
马车一辆接一辆地驶离,坐在前厅的将领目送着它们远去。眼见最后一辆马车即将驶上官道,突然一阵狂风袭来,车上的油布因未系牢而被吹落,铁笼内昏睡的众人顿时暴露无遗。
这一幕令巡边将领惊愕不已,他怒喝一声:“拦住他们!”
王效祖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目睹眼前的情景,深知已无处可逃,便说道:“军爷莫急,听我解释!”
将领怒目圆睁,喝道:“听你解释?你也不是善类!来人!将这盐贩子拿下!你们速去将那些人贩子抓回来!”
巡边军将苏墨白和苏紫误认作人贩子,而将王效祖当作盐贩子。无论是贩卖人口还是私盐,均属死罪。今日若能将这两伙人擒获,便是立下大功,加官晋爵自是唾手可得。
目前,苏墨白和王效祖也不想与官兵发生冲突。他们认为,既然已无法隐瞒,不如坦诚相告。这本是江湖之事,官府理应不予干涉。
然而,为首的将领对王效祖等人的说辞根本不予置信,坚称这伙人是恶名昭彰的贩卖人口组织成员。
近年来,边境地区频发平民无故失踪事件。官府经调查发现,存在一个专门从事人口贩卖的邪恶组织,不论男女老幼,一旦落入其手,均会被卖至西域某国为奴。
由于案件涉及他国,处理起来极为棘手,稍有不慎即可能引发战争,因此这类人口失踪案件往往成为悬案。
如今,在境内遇到可疑人员,巡边军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王效祖知道,若是双方交战,这些官兵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一旦触怒官府,其后的道路必将更加艰难。
王效祖突然摸到了腰间的一件物品,侯爵官印。
回想起当初离开侯府之际,他见到这枚官印时,本想将它摔碎,然而转念一想,这官印可是纯金打造,若变卖,定能换取不少银两,便将其随身携带。
此刻,他心中一动,想要试一试这枚官印是否能够助他蒙混过关。
王效祖清了清嗓子,对将领沉声说道:“我看你挺精明的,怎在关键时刻脑筋不转弯?难道真未察觉我们的真实身份?”
此言一出,将领顿时一愣,心中暗想:难道他们还有隐秘身份?他迟疑地问道:“此话怎讲?”
王效祖将官印高举至将领面前,问道:“可识得此印?”
将领仔细端详,骤然惊呼:“镇安侯?你是镇安侯?”
这位将领早闻太子亲封了一位救驾有功的少年侯爵,却未曾料到,竟是眼前这位看似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将领迅速在脑海中整合各种信息:少年、擅长使用长鞭、其貌不扬,这些特征都与王效祖相符,再加上他手中的官印,将领终于信服了。
按官职而论,这位巡边军的将领只是个小角色,见到侯爵理应行大礼。
将领赶紧后退几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末将眼拙,惊扰侯爵,还请恕罪!”
王效祖一路走来,并未发现自己的通缉令,便猜测朝廷应该没有对他做出通缉,所以,他的侯爵身份还是可以拿来唬人的。
他官腔官调说道:“不知者不罪嘛,快请起,我大昭国有你等尽职尽责的将士,也是国之大幸。”
王效祖又告诉巡边军,他们此番行程本是保密的,如今实在不想跟自己人动手,才不得已现出真实身份,希望他们能保守秘密,不要随意泄露他们的行程。
王效祖正口若悬河地编织着谎言,此时苏紫向他示意,笼中的武林同道药力已过,现已恢复常态。
于是,王效祖向巡边军解释道,这家客栈确实是盐贩子的据点,但嫌疑人已经逃脱。
马车上的那些人其实是他的手下,他们此行西进,正是为了追查人口失踪案。为了掩人耳目,才设计了这一计谋。
将领听后深信不疑,连连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王效祖随即说道:“既然误会已解,我们便继续赶路了,此事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就这样,王效祖他们侥幸摆脱了麻烦,继续赶路。
宋火火恢复常态后,看到自己身上的抓痕,忧虑地说:“不知道下次毒发会是什么时候。”
王效祖明白宋火火是被之前的痛苦折磨得心有余悸,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宋火火又追问:“我毒发时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王效祖打趣道:“你本来就很丑啊,无所谓了!”
宋火火身为女孩子,哪能忍受别人说她丑,于是上前捶打王效祖,嗔怒道:“你个坏蛋!知道我丑还跟我拜堂成亲?”
王效祖一边灵活躲闪,一边继续逗她:“丑女配丑男,岂不是天造地设?”
紧随其后的苏紫听到王效祖口中的“丑女”二字,心中顿时失落万分,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貌美如花呢?
苏紫在遇见王效祖之前,情窦未开,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在意。然而,自从对王效祖动了情,她便开始嫌弃自己丑陋的相貌,前所未有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在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发现了众人毒发的时间规律:每次毒发持续一个时辰后便会恢复正常,十天后再次毒发,如此循环往复。掌握了这一规律后,众人会在毒发前自觉进入笼中,服下苏紫配制的药物,昏睡过去,醒来后一切如常。
本以为凭借这种方法,他们可以顺利抵达石骨国。不料,在靠近绒国边境时,突然遭遇大批逃难的民众。
经询问得知,绒国与大昭国已开战,边疆守军节节败退,连失数座城池。而引发战争的事件竟是和亲的公主杀死了绒国国君。
和亲?公主?王效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陈昊珠的身影,那个曾经的欢喜冤家。
他知道,陈昊珠为了摆脱和亲的宿命,多次出逃,但终究未能摆脱命运的枷锁。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敢刺杀绒国国君。
这事,须从陈昊珠在边境突然呕吐一事说起。
起初,负责迎亲的阿苏尼王子以为陈昊珠是由于水土不服而呕吐。为公主的健康着想,阿苏尼急忙请来大夫为公主诊治。然而,大夫诊脉后,面露惊慌,私下告知阿苏尼,公主已然有孕。
震惊过后,心思缜密的阿苏尼当即猜到,公主腹中的孩子是贴身侍卫魏林的。
一位和亲的公主不仅非处子之身,还怀有身孕,倘若此事被国君知晓,恐怕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端。
阿苏尼自幼便对战争深恶痛绝,因此他极为担忧父汗得知这一消息后,会对大昭出兵。
为了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他悄悄将那位大夫囚禁起来。
阿苏尼将公主带到一处幽静之地,语气沉重地问道:“公主殿下,您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陈昊珠闻言,犹如遭遇晴天霹雳,瞬间愣在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回溯到往昔的种种情景。
事实上,陈昊珠与魏林在安县期间便已有了肌肤之亲。他们行事较为谨慎,每次亲热之后,陈昊珠都会服用避子丸。
然而,在陈昊珠启程离开南行宫前往和亲的前一晚,她与魏林的最后一次缠绵中,并未服用避子丸。
事也凑巧,正是那一次,陈昊珠意外怀上了身孕。一路上,历时三月,恰好在抵达绒国之际,她出现了孕吐反应。陈昊珠深知自己的任性之举酿成大祸,顿时惊慌失措。
阿苏尼温声说道:“公主莫慌,我会帮你。”
陈昊珠惊讶地问道:“你为何愿意帮我?”
阿苏尼微笑着回应:“只因你昔日曾帮过我。”
原来,阿苏尼曾作为质子,在大昭京都的质子府中居住了整整三年之久。
这三年间,皇帝未曾召见过他,他已被冷落了整整三年。那时,陈昊珠年仅八九岁,对这些事尚不甚明了。
一日,陈昊珠随皇后出宫礼佛,途径质子府时,恰逢阿苏尼及其随从刚刚出门,不慎被队伍中受惊的马匹撞倒在地,额头顿时鲜血直流。乘坐凤辇的陈昊珠透过窗户见状,急忙扔出一块手绢,关切地说道:“快把血擦擦!”
陈昊珠的举动,温暖了阿苏尼的心。他知道她是一位尊贵的公主,但公主却不知他的身份,那是他们的初次相遇。不久之后,阿苏尼结束了质子生涯,返回绒国。未曾料到,多年后,他们竟会再度重逢。
事实上,当初阿苏尼听闻大昭国公主要前来和亲的消息时,内心颇为不快。公主在他心中是善良的女神,为何却要嫁给那位蛮横的父汗?
然而,作为不受宠的王子,他也显得无能为力。
阿苏尼之所以不受宠,原因在于他的生母是汉人,这使得他的相貌与纯正的绒国人有着显著的差异。
在那个极端崇尚血统的国家,阿苏尼自然难以获得尊重。正因如此,他的父汗才会将他送往大昭充当质子。
那日在边境遇见公主,阿苏尼内心深处久藏的悸动瞬间涌现,他渴望迎娶她,然而目睹她与魏林亲昵的举止,他顿时领悟,她早已心有所属。
得知公主怀有身孕后,阿苏尼心生成全之意,愿她和魏林能远走高飞。虽无法拥有,但只要她幸福安康,于他亦是莫大的慰藉。
因此,他与公主及魏林共同策划了一个计谋,即让公主假死。
于是,阿苏尼在囚禁了大夫之后,便对外宣称公主突发恶疾,命在旦夕。
众人对此并未起疑,毕竟先前公主在宴会上呕吐不止,情形惨烈,众人皆有目共睹。
阿苏尼将公主送至王宫时,在国君眼中,公主已是一具毫无气息的尸体。
当然,公主实际上是在装死,她运用的是“龟息功”,常人难以察觉其中的破绽。
绒国国君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期盼已久的美人,到手时竟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然而,按照绒国的规矩,既然人已踏入国境,无论生死,她都已被视为绒国的王妃,葬礼自然需办得隆重而体面。
陈昊珠被安放在灵堂之中,需经过七日的超度仪式,方能入土为安。然而,第二日夜里,意外却发生了。
那晚,国君酩酊大醉地来到灵堂,凝视着陈昊珠那红润的面庞,竟不似死人,倒像是沉睡中的绝世佳人。
一时按捺不住,国君竟突发奇想,欲与一具“尸体”共度洞房之夜。
然而,陈昊珠不过是佯装死去,面对这荒唐之举,她实在无法容忍。于是,她猛地从床上跃起,抬脚狠狠踹向国君的肚子,将他远远地踢飞出去。
醉酒的国君瞬间清醒,怒喝道:“死丫头!你竟敢装死戏弄本王!”话音未落,他拔出佩剑直刺陈昊珠。
陈昊珠武功不济,眼看难以招架,千钧一发之际,魏林及时现身,从背后一剑刺向国君,国君当场毙命。
这一切都被赶来的守卫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惊呼道:“国君被公主杀了!”王宫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陈昊珠和魏林本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绝境之中,又是阿苏尼伸出援手,助他们二人成功逃离王宫。
国君驾崩,大王子与二王子为争夺王位而大打出手,无人质疑阿苏尼在其中扮演了帮凶的角色。
父汗离世,阿苏尼内心暗自欣喜,因为这意味着他和母亲终于能够摆脱这座令人窒息的王宫。
随后,大王子成功登基,其首要举措便是向大昭宣战,借此彰显自身的王者威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