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地带那稀薄得能淡出个鸟来的灵气，让陈浩的修炼进度只能用忽略不计来形容。
他无奈停止运转《不灭心经》，周身那层隐现的黄铜光泽，悄然隐入皮肤之下。
“憋屈！”他啐了一口，干脆起身，“去看看小芸那丫头练得如何了。”
石屋里，空无一人。那堆被吸干了灵气的废石，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人呢？”他扭头问门口守卫的弟子。
“回陈教习，小芸她……这几天都去‘铁娘子’的训练场了，只是脸色瞧着不大对劲。”
陈浩心下咯噔一声，不再多问，大步流星便朝着训练场赶去。刚靠近，一股沉闷的压抑感便扑面而来，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凝滞了。
训练场中央，夏紫芸小小的身影站得笔直，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已被咬得发白。她正一遍又一遍，机械地重复着李月教导的格斗动作。
“再来！”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名“铁娘子”队员硬着头皮，再次挺矛刺来。夏紫芸深吸一口气，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压制体表那层灰蒙蒙的力场，试图只用纯粹的肉身去格挡。
可惜，依旧是徒劳。
坚硬的骨矛甚至未能触及其衣角，矛尖便再次如同被无形之物吞噬，悄然消失了一小截。
“对不起……李月姐姐……我太没用了……我就是控制不住……”夏紫芸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眼圈通红，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迷失了方向的小兽。
陈浩悄无声息地走到李月身旁，目光扫过场中情形，心下已然明了七八分。
李月苦笑着低声解释完，无奈摇头：“常规的法子，对这丫头……完全没用。”
出乎意料地，陈浩却笑了。他走到泫然欲泣的夏紫芸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无法彻底收敛，多半是你如今的境界还不足以完美驾驭这股力量。这不是你的错。”
他看着猛然抬起头的夏紫芸，以及周围一脸茫然的众人，嘴角一扬，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
“一条道走到黑那是蠢货。既然收不回这把刀，那咱就不收了！改练怎么让这刀尖，只戳进仇人的心窝，绝不刮伤自家人的衣角！”
此话一出，如同在黑夜里划亮了一根火柴！
李月与在场的“铁娘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豁然开朗的神采！对啊，只要控制到能精准杀敌而不伤友军，不也一样能达到目的？
思路是有了，可一个更现实、更残酷的问题，摆在了面前：谁来当这个陪练？精准控制，唯有在无数次实战中才能磨砺出来。可面对夏紫芸那触之即伤的“归墟”之力，谁上去都不是陪练，而是送死。
“我来。”
陈浩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噼啪脆响，缓步走入场地中央。
“正好，也让我切身感受一下，这《不灭心经》熬出来的铜皮铁骨，究竟是个什么成色。”
他目光扫过场边那些神情有些落寞的“鹰眼”队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静心诀》的修炼，因人而异。或先得利爪，或先开鹰眼，无非是路子不同。都把心给我放稳了！只要往死里练，熬到气动境后期，该有的硬家伙，一样都少不了你们的！”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那些辅助型队员的心底，让她们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陈浩站定，与夏紫芸相对而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不灭心经》轰然运转！
“嗡！”
一层凝实厚重、有着生命流动般的黄铜光泽，骤然从他全身毛孔中迸发而出！肌肤之下，就像有青铜溶液在流淌，整个人在刹那间化作一尊凛然不可侵犯的青铜战像，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热气息。
旁观的“铁娘子”们，此刻都羡慕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那道身影，想要看清这传说中的防御，究竟能强悍到何种地步。
“小芸，”陈浩的声音沉稳如山，“先用一分力，攻过来。别想着控制，先感受它的存在，找到它。”
“砰！”
夏紫芸依言而动，一拳印在陈浩交叉格挡的小臂上。一股阴冷、死寂、试图湮灭一切的力量瞬间传来。
陈浩臂膀上的黄铜光泽猛地一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那是冷水滴入滚油才有的声音。但下一刻，更为浑厚的真气奔涌而至，那黯淡之处立刻恢复如初，留下了伤痕！
挡住了！但是有点吃力！
场边响起一片压抑着的惊呼。陈浩心中大定，朗声道：“好！继续，再减五分的归墟之力。”
夏紫芸点头，调整了一下力度，再次发动攻击。
几次试探性的碰撞后，陈浩抬手叫停。
夏紫芸的战斗力一直忽高忽低，无法稳定在一个基准线。
他盯着夏紫芸那双依旧带着些许惶恐的眼睛，一语道破了天机：
“你眼下最大的毛病，不是控不住力，是心里先怂了！老惦记着别把我这把老骨头打散架，你这拳头还能有准头？束手束脚，屁都练不出来！”
“听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就按刚才的力度，你这点归墟之力，还破不了我的防！所以，放开你所有的顾忌，你的眼里，只能有你要攻击的那一个点！”
或许是陈浩话语中绝对的自信感染了她，夏紫芸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犹豫如冰雪般消融。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目光里只剩下纯粹的专注。
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那道小小的身影如同解开了所有束缚，变得灵动如狐，迅猛如豹！
灰蒙蒙的归墟之力不再是无意识弥漫，而是如臂指使，精准地缠绕在她的拳锋、指尖，每一次出击都狠辣刁钻，却又完美地收敛在攻击点上，没有丝毫浪费与外泄！
“厉害！陈教习这身铜皮，真不是盖的！”
“归墟之力都能硬抗……这要是对上寻常刀剑，岂不是站着让人砍都没事？”
“瞎说，小芸现在只用了一成中的五分的力度。”
“那也足够厉害了。”
场边的议论声充满了惊叹与向往。那股因羡慕而燃起的火热斗志，再也无法抑制！
“姐妹们，别光看着了！操练起来！”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顿时，整个训练场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彻底炸开了锅！“铁娘子”们纷纷红着眼眶，找上最近的同伴，怒吼着，碰撞着，将心中所有的羡慕与渴望，尽数化为拳脚兵刃间的汗水！
怒吼声、碰撞声、脚步踏地声汇成一片，炽热的战意几乎要将这片天空点燃！
陈浩一边引导着越打越酣畅的夏紫芸，一边感受着这席卷全场的狂潮，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所有的玩命修炼，所有的汗水拼搏，都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即将到来的，第二次交易日。
而经过此番验证，他对自己这身千锤百炼的铜皮铁骨，也有了更足的底气。
